江秋艳见柳雄要找他二伯比武,眼珠子转转,心想他俩都是灵脉觉醒者,这场架打起来,怕是非死即伤了。两个老家伙总得死一个,说不准两个都一并归西也有可能。
“柳雄,你这口气未免太过猖狂。”江天河一脸不愤地道,“听起来,我天河好像打不赢你似的。这一架,必打,不打反而是我露怯了!”
凌风听到柳雄的约战,不禁皱起了眉头。
江天河可是江家现存的一个灵脉觉醒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便如繁星陨落,江家从此再无灵武高手镇宅。而柳雄,同样也是柳家仅存的一个灵脉觉醒者,要是他有个意外,对柳家而言同样损失巨大。
就凌风了解到的这个灵武世界,人族已经退守在这个擎天五指山里了,外面是飞禽猛兽称王称霸的地盘,说不准哪天就会发现到这里的人类,做出清剿的总进攻。所以,像柳雄、江天河这样仅存的灵脉觉醒者,理应倍加珍惜才对。不说指望他们能上阵御敌,可好歹他们还能在修行上,指点一下后辈,尤其是这灵气枯竭时期,这对人族的后备生力军是能起到很大的帮助作用的。
想到这大局,凌风站出来建议道:“两位前辈,这架是一定要打的,不打解决不了眼前这起矛盾事件。但两位前辈年岁已高,身子骨头虽然健壮,可到底在江家、柳家是个德高望重之人,岂能亲身下场来比划拳脚?晚辈有个建议,既能让两位前辈参与打斗,又保证两位前辈不会有何闪失。”
江天河一听,一双浑浊的眼睛,不自觉地一亮。他瞅着凌风,道:“你这娃,倒挺会为我们着想。说吧,是何斗法?”
柳雄虽然很想与江天河比个高低,以救出柳承志,但也清楚双方这把年纪,都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这会双方来决斗,不说施展水系、木系战技功法了,就是普通的拳脚功夫,都很容易把对方送上了天。
双方在各自的家族中,都是有份量的人,一旦有个闪失,那无疑就树下了仇恨,从此两家水火不容,不得安宁。
“凌少爷,是何斗法,你请快说。”柳雄很想知道凌风想到了啥办法,能保障两个老头的安全。
“双方各派一个后辈出来,双方施展毕生所学,击打在对方的后辈身上,谁扛得住,谁就赢。怎样?”凌风回答道。
江秋艳、江雨一听要施展毕生所学,击打在对方的后辈身上,马上吓得脸色铁青,连忙摆手:“这主意太损了,二伯,绝不能答应他!”
柳雄看看凌风,又看看被扣押住的柳承志,心想这主意好是好,就是有点费侄孙。万一承志扛不住,那岂不是要输给江天河了?
他向来知道柳承志娇生惯养,加上现在受伤在身,在扛揍能力上,肯定比不了江秋艳、江雨姐弟俩。
“不错,不错,这主意很棒。”江天河衷心称赞,心想不用自己与柳雄老命相搏,再好不过了,当即问两个贤侄,“你们姐弟俩,谁愿意与二伯并肩作战啊?”
开什么玩笑?江秋艳第一反应就是我才不干,这妥妥是挨揍的活,谁干谁是傻瓜,于是赶紧指向江雨:“我弟,他!”
江雨一听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扛柳雄的木系功法攻击,脸都吓绿了,赶紧手指江秋艳:“姐厉害,她来。”
看到这对姐弟相互推攘,江天河心中老大不乐了,斥道:“太没出息了!难道,你们想让二伯亲下战场,磕死在这堤坝上?真是养了一对白眼狼!有你们这样的子孙,我这二伯真是祖上蒙羞,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走。”
柳雄望向被押在第五辆马车上的柳承志,大声问道:“承志,你愿意替三叔公出战江家么?”
柳承志忍着巨痛,高声回答道:“愿意。”
江秋艳马上阻拦道:“柳承志已是阶下囚,想让他代你出战,好让他趁机逃跑吗?做梦!”
江秋艳既谨慎,也多疑,知道柳雄挑战她二伯,不就是为了搭救柳承志吗?要是让柳承志代柳雄出战,柳承志不跑才怪了。
“那我来!”凌风挺身而出,昂然道,“我愿意将自由之躯,借给承志,代替他替柳老前辈出战。”
江秋艳一听,脸色顿时难看极了。这分明是现场打她脸啊!
“凌少爷,你——”柳雄万万没想到凌风会愿意代他出战,说到底,他只是柳家今日一个宾客,犯不着来为柳家吃这苦头。
“柳前辈,晚辈皮粗肉厚,挨几拳,不碍事,能救出承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凌风安慰柳雄道。
“凌少爷,我柳家欠你一份大人情啊。”柳雄心中一阵感激,声颤地道。
这份大人情,没有半点水分,柳雄是发自内心的。不像这次答应凌风来江家水库勘察木矿石,完全是出于那幅雕画的一种“受之有愧”之心。
“柳前辈言重了。”凌风心中甚喜,这不,今日拜访柳庄,还真是收获颇丰。
火家连横破纵失败,没想到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萌,倒在柳家这边突破成功了。
当然,还得感谢柳长春识贤爱才、懂得欣赏才俊之人。这柳长春到底是第一大家族的掌主,虽然傲慢,曾看不起凌风的父亲,但对有才干之人,却知道刮目相看,顺水推舟“帮”凌风送了一幅雕画给柳雄,这才撮合了现在这份大人情的发生。
见凌风一个外人,都愿意代替柳雄出战,江天河看在眼里,真是又嫉又恨。当即指着江秋艳、江雨姐弟俩骂道:“看看人家,一个外人都如此重情重义,何况我还是你俩的二伯,亲二伯,你俩却为了怕死、怕累、怕苦,而相互推脱了起来,还要脸不?”
江秋艳、江雨两个,低垂着脑袋,心中却仍然不肯服从,没人改变态度主动站出来请缨。
“那,你姐弟俩抓阄!”江天河摇头,无可奈何地道。
当即从车厢里取来两块布娟,都包着方块,然后把一枚铜币塞了进去。
“谁抓到有铜币的布娟,谁就替我出战!”江天河把这两块布娟,分别拿在左手、右手上,然后递到江秋艳、江雨的面前,“谁先开始抓?”
“我来!”江雨抢着道。
“给你来!”江秋艳深知这概率,都是一半,谁先谁后都一样,索性就不跟弟弟抢了。
江雨争先挑左手,却不急着拿,而是看了二伯江天河一眼。
江天河啐上一口道:“没出息!要靠抓阄来决定谁出战,有出息的话不都争着出战吗?呸,要我都一头撞死算了。更没出息的是,你竟然还指望我脸上的表情,会告诉你挑哪个?好让你不用替我出战?我呸!真是不肖子孙!”
江雨听着二伯连声挖苦和嘲讽,却是丝毫不以为羞,反而喜孜孜地改选右手边那块布娟:“好了。姐,轮到你了。”
江秋艳眼都不扫一下:“我懒得抓。你直接开你的就行了。”
江雨便将拿在手上的布娟慢慢打开,一角,两角……一枚铜币赫然跃在其上!
“我去!”江雨气得将布娟,连带着那枚铜币,狠狠地掷到了地下。
“江雨,是你了。站到对面去,站好!”江天河一看是江雨,心中颇为失望。相比之下,江秋艳在修炼上,比江雨的基础要牢靠一些,他心里是希望抓到江秋艳的。
江雨一万个不情愿的样子,但迫于二伯的威势,不得不乖乖地站到了柳雄的面前。
“凌家小子,你虽然愿意借身体给柳承志,代他出战,可我仍要问柳雄一句——”江天河转头问柳雄道,“凌家小子并非你们柳家之人,一会他要是承受不住我的拳掌功法,大喊放弃,俯首认输,那他的表态算不算数?”
柳雄看着凌风,一脸信任的表情:“自然算数。凌少爷要是扛不住,认输,便是我柳雄认输,绝不反悔,也绝不会埋怨凌少爷。”
凌风听了,点点头,明白柳雄这话虽是在回答江天河,实则也是在告诉他:一会撑不住就放输,别硬扛,输了我也不会责怪你。
“很好,那就开始吧。”有了柳雄这番表态,江天河放心了,一会凌风要是扛不住,就不怕柳雄找借口,不承认了。
“二伯,我……我有个建议。”江雨一脸胆怯地举起手来,然后指指那个押柳承志的壮汉,“既然凌风一个外人,都可以代替柳承志出战,那么我想让他来代替我出战。”
江天河听了,直瞪眼,吹起了胡须,恨不得上去给这个侄子一巴掌,大声斥道:“家族声誉,岂能假借旁人之手来捍卫?又岂能放心交予旁人来捍卫?简直不可理喻!旁人才不会将声誉,看得比他性命重要!自己家族的声誉,只有靠自己拿命来捍卫!柳承志已是阶下囚,失去自由之身,凌家小子代替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竟然认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简直愚不可救!”
江雨被骂得不敢再吭声,心里却已经咒骂了这个二伯死上了百千回。
“凌少爷,那就拜托你了。”柳雄见对方选好了人,当即用歉意的语气请凌风也站到了前面。
凌风点点头,两步站到了前面,站到了江天河的面前。
江天河看着凌风:“小子,虽然我很欣赏你,可是一会动起手来,我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前辈不必照顾晚辈,尽管公平对决!”凌风昂首说道。
江天河看在眼里,心想这凌家小子,倒像个人物。可惜了,可惜不是我江家女婿啊,江秋艳有眼无珠,不识人物,无此福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