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少终于下定决心去找自己的父亲。
他和任家斌的关系其实不怎么好,原因嘛,电视剧里其实都演烂了,任家斌的工作太忙了,根本没时间管儿子,父子偶尔交流也是争吵大过和平,这就叫艺术源于生活。
但这一次,为了林奇,任少决定好好和父亲谈谈。
任家斌大多时候都在开会、出差,回家的时候不多,平均三四天一次。
这天晚上,任少终于守到了父亲回来。
“爸,您下班了。”在客厅里,任少规规矩矩地站着。
“嗯。”任家斌摘了领带,颇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个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儿子,嘴里问了一句:“有事?”
其实他知道自己儿子挺好的,起码没有别的二代那些坏毛病,为人低调谦逊、处事不骄不躁,也没惹出过什么乱子来。
但他对儿子的期望不止这点。
儿子现在这样太普通了、太平庸了,没有一点“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气势和胸怀。
为了这件事情,父子两个没少吵架。
任少觉得自己够努力了,却总也达不到父亲的要求。
今天,任少不想吵架,他认真地说:“爸,工作累了吧,我给您倒杯水。”
任家斌有些狐疑地看着儿子,怀疑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但也没有多说废话,而是坐在沙发上等着。
任少倒好了水,放在任家斌的身前,接着像小学生一样坐在对面的一张凳子上。
任家斌看出来了,这是有事。
“有话直说。”任家斌淡淡地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爸,我最近在练拳,我给你展示下。”
任少站起身来,当着任家斌的面练起了伏虎拳。
任少练得时间不长,但因为有专业人士的教导,看着还挺像回事,打得虎虎生风、十分漂亮。
一套拳打完后,任家斌点点头说:“还不错,练拳是好事啊,既能强身健体,还能自我防卫……你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了?”
“白剪秋啊,淮江市白巩山的女儿,她拜了个很好的师父,我看着还挺有意思,就跟她一起学了……我们几个哥们都在学呢,每天一大早起来先跑十公里,然后就是热身、练拳。”任少认真地介绍着。|.
一向严肃的任家斌,破天荒地露出笑容。
“确实不错,你们几个在一起虽然没干什么坏事,但也没做过什么正事……练拳这个东西很好,希望你们可以保持下去!教你们的师父是谁?多给人家付点工资,不要抠抠搜搜的。”
“我们的师父叫林奇。”
林奇?
听到这个名字,任家斌觉得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任少便说:“林奇之前是淮江市一个大型集团的老总,白剪秋就是在那和他认识的并拜师的,白巩山对他也十分推崇!后来出了一些变故,老总没得当了,就来江南城了。我们都想帮他,但是他说不用,他想要靠自己。他有点身手嘛,就被人请去沸腾酒吧看场子,所以他白天教我们练拳,晚上还要在夜店守着。但爸您也知道,酒吧那种地方乱得很,赵瘸子手下有个老北,三天两头去他那里闹事,林奇一气之下就把他的手给砍了,现在还在拘人所里关着……”
听到前面,任家斌还想这人有点意思,一群二代帮忙还不乐意接受,倒是难得的一身好风骨。
听到后面,任家斌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震惊整个江南城的“砸场大战”就是从老北被砍掉双手开始的,一夜之间七八家场子被砸、七八场混战在各处发生,气得任家斌第二天开会的时候脑壳都在作痛。
稽查组还在啊,这群家伙就敢这么闹事!
后来毕延伟调查整件事情,抓了始作俑者林奇,又让赵瘸子赔了一千万,这事才算平息。
这些事情,毕延伟都跟任家斌汇报过,但他实在太忙,每天接触无数的人和事,早把林奇忘了。
任少一说,才想起来。
“是的爸,就是他。”任少认认真真地说:“他人真的很好,我们几个都喜欢他。爸,我已经找赵瘸子和老北要到了谅解书,又去找毕叔叔的时候,毕叔叔让我找您,说是您不发话,他可不敢放人……”
任少把谅解书拿出来放在桌上。
任家斌拿起来翻看,果然有赵瘸子的亲笔签字。
“爸,这事您张张嘴,师父就不用坐……”|.
“荒唐!”
任家斌猛地拍桌,一脸愠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