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究竟是何意思?”
“为何要我多关注嫂嫂?”
夜里花烛,武家张灯结彩,兄弟二人皆是喝了不少酒水。
其中武大郎不胜酒力,直接倒在了饭桌上。
想来这辈子也想不到自己能讨得媳妇,吃的便有些多了。
而武二郎虽然也喝了不少,但却没有丝毫困意。
他时不时打量着新娘子的房间,生出疑心。
以陈居士那般人物,又怎么会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来糊弄他。
对方若是想杀他兄弟二人,怕是师傅来了也无用。
可不论如何思来想去。
他也想不出其中问题。
“二郎。”
“二郎,你若是喜欢,今日你便进去了罢。”
武大郎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现在宾客散去,夜火如灯,这座张灯结彩的小楼厅里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
“哥哥你,你这是说什么胡话!”
“我武松自小便是哥哥从小养大,你我为一体,今日是哥哥大喜之日,莫要伤了你我兄弟二人感情。”
武松听罢,顿时有些急眼。
武大郎是他可以用命去换的亲兄弟,是比他师傅还要重要的本家兄弟,在世的唯一亲人。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费劲心思给自己哥哥操办婚礼。
武大郎爽朗地笑了笑。
安慰道:“二郎,你莫急,哥哥哥见你一直盯着那房间,你若是真喜欢,哥哥不跟你着你,这是真的。”
“哥哥,你莫要再说胡话了,赶紧洞房吧。”
武松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有羞愧万分,赶紧红着脸将哥哥大郎送入洞房。
大郎微微谦让一番,但终究是没有忍住,关上门后看着床上端坐的大红袍新娘。
数十年只能在幻想中度过性生活的他在此刻失去了理性。
在某些方面,人总是会无师自通。
花烛夜月,春宵一度,梦境照入大郎的现实。
次日。
在外守了一夜的武松等到门开,原以为最先出来的会去哥哥大郎,没想到却是见到一身新衣的小娘子率先走出。
小娘子面如桃花,一双狐眉下点着一颗美人痣。樱桃小鼻,朱唇若水蜜。
武松离她隔了数米,便闻到了其身上的妇人香味。
“嫂嫂?”
武松有些呆涩,虽然潘家老爷一直在跟他强调自己女儿有多美,他有一些心理预期,但这般漂亮的小娘子,还是令他震撼的紧。
“想必你就是叔叔二郎了吧。”潘金莲美目盯着武二郎。
“嗯,见过嫂嫂。”
“好。”
“接下来这个家,就麻烦嫂嫂在操持了。”
“这个自然,叔叔也无需客气。”
“哥哥还没起来么?”
“起了,马上便出来了。”
金莲说罢,武松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喊声。
“莲儿~”
武松闻声想探头朝里面看去,却见嫂嫂潘金莲忽地脚一歪,跌入他的怀里。
而这时,里边的武大郎正神清气爽的走出,骇然见到这一幕。
武松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
怀里的嫂嫂却好似察觉不到武大郎已在他身后,大哭道:“叔叔不可,我已是大郎的妻子,你这般羞辱我,可是乱了人伦。”
“呜呜。”
武松连忙推开潘金莲,看向哥哥大郎。
“哥哥,不是这般回事!”
可武大郎此刻已经脸色发黑,见自己昨夜新婚妻子这般痛哭,刚刚被自己弟弟强撸怀里。
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怒火。
昨夜说好若是你喜欢,便给你了罢,可你又不要,怎等事成之后,又在这后悔了不成。
哪有这般勾搭兄嫂的兄弟?
“大郎?”
“大郎你可得好好管管叔叔,我刚刚出去准备给你端水洗漱,叔叔便拦了我,笑说了两句便对我动手动脚。”
金莲被武松一推,也顺势倒入武大郎怀里,泪雨连珠,噼里啪啦的说着武松的坏话。
“你胡说什么?”
“贱人,你究竟为何人?”
啪!
武松如何听得潘金莲如此诬陷他,顿时忍不住直接一个耳光甩了上去。
未曾想到。
下一刻,武大郎便也给了武松一个耳光。
武松身子一颤。
想他八尺大汉,镇压方圆数十里武道的斩妖师,却在此刻失去了反抗。
他红着眼看着武大郎。
委屈道:“哥哥竟是不愿信我?!”
武大郎此刻也是忍不住身体里爆发的愤怒,潘金莲所言,或许换作稍微聪明一点的人物,都不会这般轻信了对方。
可偏偏。
武大郎是个老实人,他只觉得金莲都已把身子给了自己,又为何要来骗他?
但当他看到弟弟武松那委屈的眼神后,第二个耳光却再也挥不下去。
只是指着武松有气无力地道出了一声:
“畜牲!”
“哥哥你!”
“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武松青筋暴露,拔刀便砍碎了旁边的桌子。
凶狠地盯着被武大郎护在怀里的潘金莲。
“莫要行凶!”
“你这淫兄嫂,乱人伦的畜牲!”
武松闻言,害怕自己一刀把自家兄弟也一块给砍了,便提刀冲了出去。
时不过正阳。
在一片竹林地发泄万后的武松喘着大气。
这才想起陈平昨夜给他的忠告。
“原来居士已经提醒过我么?”
“可到底为什么,潘氏为什么要离间我兄弟二人。”
武松想不通。
不知觉便来到码头,看着远处江水上的竹园。
犹豫片刻,便去城里置办了份礼物后,划船到了竹园近处。
跪下拜了数下后方道:
“阳谷县,武松求居士解惑。”
话说了三遍,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可武松也不奇怪,陈居士已经是官方公认的人道真仙。
他武松何德何能,随随便便便可见了对方。
就在他准备提刀回去杀了潘莲时,竹园开了门。
李瓶儿站在园口,轻声道:“进。”
“谢姑娘。”
武松见状大喜,放好船后便登了上去。
没有多看,被李瓶儿引入了二层阁楼。尚未入楼,他便听得里面的交谈声。
推门。
主客茶位上各坐一人,主位上的白衣公子,正是今日他所求之人,人道真仙陈公子。
而在看到客位的青衣老者后,武松脸色一变。
云山一脉老祖,东山,江浙两路的江湖领袖,他武松的师尊,云松子怎会这么快便到了这里。
“师尊?”
一时间,武松有些不知所措。好在陈平和云松子都不是那般注重小节的人。
陈平朝他笑了笑,指着边上一个空位,温和道:“坐。”
“谢居士。”武松说着,两手放在膝盖上,挺着背。
“说吧,什么事?”给武松点了茶后,陈平暂时停掉了和云松子的交谈,转过头看着武松。
武松随即将潘金莲的事情说罢。
陈平听后面色平静,他也不作答,只是又看着面前的青衣老者道:“不知道云道友什么见解?”
青衣老者闻言摇摇头。
“并无见解。”作为一个师傅来说,确实有些冷漠。
但武松也不在意,云山老祖徒子徒孙数百,他武二郎也不算什么大人物。
陈平若有所思,云松子若是想要替自己徒弟武松解惑,自然会说。
但现在却选择沉默。
为什么?
陈平沉默片刻,道:“现在有两个法子,一个是你现在回去就把那潘氏斩了。”
“另外一个,便是把那潘氏捉来,问个清楚。”
“这?”
“送客。”武松还想说什么,陈平便下了逐客令。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家务事如何决断,有时候其实没有这么复杂。
至于其中曲折恩怨,陈平没有多大的兴趣去了解,如果不是武松对于他来说有些情怀,今日便是不会再见。
且,一只狐妖,还不值得他出手。
毕竟相对于武松,面前正坐的青衣老人为他所带来的信息,更为震撼。
待武松退出去后。
这云松子方道:“公子乃天下人道唯一真仙,难道不觉这方天地,已经灵气崩灭,末法既临了么?”
“不出百年,武法寂末,我等皆归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