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海禁这件事情上,朱厚照绝对不会让步。
这个时期正是欧洲海上贸易崛起的黄金时期,哥伦布几年前刚发现了新大陆了,
葡萄牙刚刚建立了第一块儿殖民地,
欧洲的资产阶级已经诞生,看着马可波罗的游记,对游记里描述的遍地黄金的东方蠢蠢欲动。
继续闭关锁国,大明朝必定会逐步陷入被动落后的局面。
不能因为一小撮人的利益,影响整个国家民族的发展。
弘治也不希望刚刚开启的海上贸易就这样夭折了。
而且弘治也动了真怒,造太子不是自己亲生的这种谣言,触了弘治的逆鳞。
弘治把反对海上贸易奏章全都留中不发,不予任何回应。
允许朱厚照对这些反对派发起反击,海禁必须要开。
朱厚照也不跟这些反对派打嘴仗,
懒得打,也打不过。
直接对反对派的官员下手。
解决提出反对意见的人,反对的意见自然就没了。
萧敬立刻发动厂卫去查这些官员,只要屁股有一点不干净,先关进诏狱再说,不给继续瞎掺和的机会。
半个月,被关进诏狱大大小小的官员多达二十多位。
朱厚照强硬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开海禁的事情没得商量。
反对派的官员们自然知道太子行事是得到弘治默许的,没想到一向温和宽厚的弘治手段这么凌厉,己方施压的手段居然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但是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损失再大,也要把开海禁的势头打回去。
于是,反对派的官员们发动了更猛烈的弹劾。
不光是江浙系的官员继续上表弹劾,一些顽固派的官员打着祖宗成法不可破的旗号也加入了弹劾,还有些官员见弘治对文官势力如此打压心生不满,也站到了反对派一边。
一时间弘治也压力山大。
弘治感到很愤怒,这些官员平时满嘴的忠孝仁义,真遇到事情了完全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怪不得太子一直对文官不信任。
弘治也来了脾气,丝毫不退让,所有的奏章全都留中不发,继续和反对开海禁的势力硬刚。
诏狱里每天都有新的官员被送进来,一时间人满为患。
被关押的官员们反而不慌了,反正法不责众,这么多人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朱厚照更不慌,反正就我这么一个皇子,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反对派的官员不能把朱厚照怎么样,把手伸向了以焦芳为首的太子党。
焦芳手底下的官员自身有问题的也不少,朱厚照竭尽全力的保全。
实在保不住的,被贬谪出京时朱厚照亲自相送,赠与金银珠宝豪华马车扶桑美女,并保证日后找机会再把人调回来。
朱厚照现在天天跟萧敬混在一起,收集证据抓人。
在弘治看来,两人越来越像奸佞了。
二人分析着厂卫,记者,女子会所送来的消息,想从中找到几个关键人物的罪证。
但是还真就有那种浑身上下一点缺点毛病都找不出来的人,就比如都御史戴珊。
都御史是都察院的主官,主掌监察、弹劾及建议。
与刑部、大理寺并称三法司,遇有重大案件,由三法司会审,亦称“三司会审”。
都察院不仅可以对审判机关进行监督,还拥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的权利,明代以都察院为最高监察机关,都御史与六部尚书并称为七卿,地位崇高。
戴珊还真不是江浙系的官员,生活作风也没问题,也没有贪污受贿违法乱纪的事情。
他跳出来反对,一方面是坚定的维护祖制,另一方面是希望弘治退让,主张把对日贸易的事情交给官员去办,早点结束这场朝争。
这样的人是这个时代真正意义上的好官,行得正,坐得端,严于律己,包括自己的家人。
典型的天朝上国思维,不认为海上贸易有好处。
以他为首的顽固派官员大多数都是以清流为主,还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跟他们讲道理还讲不通,你跟他们讲海上贸易对大明朝的重要性,他们会跟你讲商人重利,非君子之道。
朱厚照又抓不到他们的把柄,就很烦恼。
萧敬看着心烦意乱的朱厚照说道:“殿下,要不我让厂卫想点别的办法?”
朱厚照明白萧敬说的别的办法是什么意思,栽赃陷害了解一下,厂卫想给官员罗织罪名真的不难。
朱厚照差点就答应了,但是深思熟虑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不想给厂卫养成这种习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戴珊是好官,去陷害这种官员朱厚照道德上过不去,而且更容易引起文官势力的反弹。
朱厚照正色道:“别搞歪门邪道,我们要以德服人。”
这场关于海上贸易的纷争愈演愈烈,朝堂上乌烟瘴气,人心惶惶。
现在已经不光是海上贸易的问题了,逐渐演变成君权与文官集团的冲突。
文官们逼着皇帝让步,弘治和太子就是坚持不妥协。
很多官员请病假表示抗议,内阁三位阁老心很累,再这么搞下去朝廷的运转都成问题了。
三位阁老想要从中协调,两方做工作。
文官提出要么停止对日的贸易,要么把贸易权交到文官手里。
李东阳找朱厚照,希望太子退让,把贸易权交到文官手上。
朱厚照态度坚决,对日贸易要搞,而且坚决不交到文官手里。
双方就这么僵持不下,内阁勉力维持朝廷的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