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
菘楼。
楠山走进房中,看着慵懒倚在太师椅,双腿搭在前面的案几上的男人,直接走过去。
“大人,赵闰之子抵达了赵府。”
“嗯。”赢夙眼眸半敛,明明只是一声轻声的回应,却让人觉得有种强势的气息。
楠山的神色有些波动,说道:“赵家这是要让赵循提前调回帝都。”
这般,赢夙微微掀起眼皮,冷冷地睨了一眼楠山,却面带微笑:“那些朝臣的事情与本大人何干?”
“现在只关心,当年从帝都假死逃走的宁妃是否在云阳。”
楠山明显听出了男人的不耐,此番前来云阳就是为了当年皇帝登基之时,假死从帝都逃走的宁妃。
北镇抚司的情报网这些年可没少为这件事瞎折腾,就是因为这件事,北镇抚司在帝都低调得仿佛不存在。
“大人之所以突然改变主意不让赵姑娘处置李璟,是不是因为想敲山震虎让萧家尽快把人交出来?”楠山说着也不由的唏嘘,这样的局势也能让大人利用到极致,不愧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赢夙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臂展开,危险的狂肆:“三日后你再上门一趟,如果萧家两兄弟还是一问三不知,本大人不介意灭了萧家满门。”
“是。”楠山恭敬道,似乎想到了什么,楠山又道:“大人,如此的话,赵姑娘在云阳就如履薄冰了。”
萧家嫡女出事,那个萧二夫人定然不会放过,钟氏此番没有得逞,也不会放过赵晚楼,如今又掺和进了一个李家。
赢夙挑了挑眉,但笑不语。
楠山原本还打算什么,但想想大人并不喜欢多管闲事,也就闭上了嘴。
房中安静下来后。
赢夙的眼角微冷,目光深晦难测,接着,半缓眼帘,淡淡出声:“如果连这点困难都解决不了,今日在云阳如履薄冰,日后在帝都,那她怎么活?”
楠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的,如果在这云阳都让自己陷入如履薄冰的状态,那赵姑娘回到帝都后,该如何生存?
“属下明白了。”楠山淡声道。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赵循的声音:“大人可在?”
楠山眸光一动,看向赢夙,赢夙抬手微微一挥,楠山会意,走出房中。
赵循看着从房中走出的楠山,满脸的笑意,说道:“下官从帝都而来的侄子听闻大人在府上,便想见一见。”
楠山看了一眼一旁温润如玉且还带着笑意的年轻男子,他说道:“大人今日劳累了,赵大人,赵公子还是改天吧。”
赵苏彧闻言,那双温润的眼眸掠过一丝异样,说道:“既然大人今日劳累,那在下明日再来。”
楠山淡淡一笑。
赵循拱了拱手,说道:“打扰了。”
赵苏彧转身走出菘楼,视线不由朝着阙庭院看去,似不经意地问道:“二叔,你可知赢夙此番前来云阳是做什么吗?”
赵苏彧惊讶的不是赢夙前来云阳,而是赢夙离开帝都,赵家丝毫不知情。
“这个,不知道啊,不过赢夙刚刚前来云阳的时候被人刺杀,应该是北镇抚司的仇人,当时我知道北镇抚司的人前来云阳的时候,也被震慑住,原本以为是因为姜家而来,不过后面好像不是因为姜家。”赵循想到北镇抚司的手段,他心还是不能平静,继续说道:“今日出府了一趟,不知道去做什么。”
“赢夙自来办的事情都是暗地的事情,想要一探究竟,怕是会丢掉性命。”赵苏彧太了解北镇抚司的作风了,整个东越,除了皇帝外,北镇抚司没有把朝堂上的任何一个官员放在眼中。
甚至皇室宗亲后宫嫔妃,北镇抚司依旧不放在眼中。
“所以,赢夙要来府上的时候,我就答应了。”赵循又觉得与赢夙交好也是件不错的事情,也算是为赵家搭上了北镇抚司这条路。
赵苏彧低低一笑,多日赶路的劳累似乎因着赵循谨慎一散而去,他说道:“二叔,这些年在云阳让你受委屈了,父亲这几年提起二叔,也是愧疚得很,不过我离开帝都时,父亲已经把让二叔你调回帝都的奏折呈到皇上面前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最多在四月份就会有消息。”
赵循微微叹气,当年的事情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也知道了赵家的势力,那件事卷入了不少官员,就他被调离帝都,官职没丢赵家反而丝毫没有受损。
“你父亲这些年也是受累了,苏彧啊,二叔知道你比你父亲更甚一筹,赵家能有你,二叔也很欣慰。”赵循说着,眼睛竟有几丝酸意,正当他说些矫情话的时候,便看到从另一道月门出现的赵晚楼。
赵苏彧看到赵晚楼的出现,原本有些深沉的眼睛,竟变得温和起来。
这时,赵晚楼也发现了赵循与赵苏彧,她走上前,福身:“见过父亲。”
赵循有些不悦赵晚楼对赵苏彧的态度:“这是你大哥,难道忘了?”
赵晚楼原本垂着的眼眸抬起,双眸深处有着淡淡的煞气,她看着赵苏彧,嘴角扯着一丝不明显的弧度,喊了一声:“大哥。”
赵苏彧当然没有错过赵晚楼那眼中的煞气,看着赵晚楼那双眼睛,总有一种内心被窥探的感觉。
“多年不见,晚楼已亭亭玉立。”赵苏彧淡笑着说道。
赵晚楼内心深处恶寒不已,想到前世这个人对她所做的重重,她莞尔一笑,略带深意的说道:“大哥也气度不凡。”
赵苏彧皱眉,欲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赵循开口:“这么晚了,你才回府?”
赵晚楼目光清冷,回答:“是啊,才回来。”
“以后出府要向你母亲禀告。”赵循森然道。
赵晚楼眉梢微动,看了一眼赵循,说道:“父亲可知道李璟的事情?”
“李璟?”赵循不明所以的看着赵晚楼:“怎么了?”
“被人砍掉了四肢割掉舌头,扔在大街上。”赵苏彧视线一直在赵晚楼的身上,好似在对赵晚楼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