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夙下意识的看向赵晚楼,看来他们猜测的没有错,赵苏彧与严家有关系。
宁宇见赢夙没有说话,又说道:“帝都赵阁老的嫡子,赵苏彧。”
赢夙摆了摆手,他对赵晚楼说道:“坐。”
赵晚楼缓缓坐下,与赢夙对视一眼后,就把目光放在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而宁宇与宁枫见赢夙的态度,心中都了然,这二姑娘看来真的如楠山说的那般,在大人心中很重要了。
赢夙的视线从赵晚楼的脸上收回,看向宁宇,宁枫二人,说道:“赵苏彧前来凤城彻查贩卖私盐一案,严家又是这凤城数一数二的氏族,能在赵家发现赵苏彧,也不足为奇吧。”
“属下就知道大人会这么说。”宁宇笑着继续说道:“原本属下和宁枫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赵苏彧与严家小儿子经常来往,才发现了其中的蹊跷,想来赵苏彧也知道咱们北镇抚司的人也在凤城,所以做事是相当的严谨。”
“严谨?”赢夙瞳眸一道精光倏尔闪过,如果严家是赵苏彧获得容安帝信任的棋子,那么怀王则是赵苏彧早就养着的鱼,此番赵家已有女儿进入后宫,看来时机已到,赵苏彧前来凤城,是要收网?
“是的,大人。”宁宇便把这些日子打探到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赵苏彧从来不会与严家家主正面的接触,赵苏彧接触的人只有严家的小女儿,叫严阆。”
“半个月前,严家便递信前往西凉,严阙的大女儿自小养在西凉,且还跟随母姓,据属下从严家上下打听出来的消息,这个大女儿回来,是接手严家。”
“我怎么觉得这其中还有别的事情?”赵晚楼突然开口,她又想到了在楼船上听到李德元的话,如果那个李青衣是苗疆圣女,那么,此番从西凉来到东越凤城是什么意思?
赵苏彧与严家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赵苏彧与严家早已在暗中达成了什么目的。
那个目的,就是他们最开始计划的一部分。
看来,赵苏彧出现在赵家,也不简单。
这些,她的大伯知道吗?
赵晚楼想到前世赵闰的下场,好像赵家所有人都被赵苏彧该解决的都解决了,除了赵琳琅是赵苏彧有用的棋子外,那个时候赵家还是赵家,却不再是现在的赵家。
赵晚楼突然有种心脏被人扼住一般的感觉,如果赵苏彧进入那个赵家就是背后有人做好打算要取代赵家,那这个背后之人也太可怕了。
“严家家大业大,却有一个家业传女不传男的规矩。”宁宇回答道。
赵晚楼并没有多惊讶,在楼船中从李德元以及那个姓张的口中就能够得知,严家的规矩是按照苗疆来的。
“严阙身体并无什么大碍,且还健朗得很,照着严阙的身子骨,再操持严家十年是没有问题,所以属下就猜测,严家后面应该是有什么举动,至于这个举动是不是与怀王有关系,就得待观察。”宁枫开了口,他看了一眼赵晚楼,目光最后在赢夙身上定格:“大人,属下觉得,这个时候,就该动用北镇抚司的手段,严家必定会保留与怀王的证据。”
赢夙原本敲击着书案的手指在听到宁枫这句话后,轻笑一声,说道:“锦衣卫出动,格杀勿论?”
宁枫深知大人此番是要对付怀王,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断然不能轻易行动,他又说:“大人,只要皇上认定,给百姓一个完美的交代,怀王他就是有罪,且罪恶滔天。”
“允。”赢夙一声令下。
宁枫与宁宇一听,神情一正,两人抱拳:“大人放心,今夜全全平息。”
直到宁枫与宁宇走出。
赵晚楼才回神,她看着面色平淡的赢夙:“大人?”
赢夙轻笑着:“想来你应该听闻过北镇抚司办案,北镇抚司所办的全是皇帝需要解决的,既然皇帝想除掉怀王,在恰好的名正言顺下,怀王也不过贱命一条。”
赵晚楼微微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怀王非要定罪而亡,她当然希望让怀王定罪的人是赢夙。
“只怕是,今夜出动,打乱了赵苏彧的所有计划。”赵晚楼淡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开心吗?”赢夙温和地问道。
赵晚楼心里的确是有着从未有过的爽意,只要想到所有人都是赵苏彧棋盘上的棋子,只要想到赵苏彧的计划中出现了异样,且还是赵苏彧不能抗衡的北镇抚司,赵晚楼心里就格外的爽快。
“很开心。”赵晚楼锵劲有力的说着这三个字。
赢夙笑了,他倒是没想到赵晚楼丝毫不遮掩对赵苏彧的厌恶,他看着书案上摆放着的密函以及折子,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
赵晚楼皱了皱眉,起身朝着赢夙福身后,便退出了房中。
赢夙这才起身,房门外的楠山立即走进来,问:“主子可要前往严家?”
“让十七多留下几人守在她院中。”
赢夙吩咐完,绕开书案朝着房外走去。
楠山紧跟其后。
——
是夜。
凤城的长定街,是凤城极具有身份地位氏族的府邸大街。
丑时三刻,凤城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水。
长定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各家府邸皆是大门紧闭,偶有一道犬吠声响起后又消失在黑夜中。
严家。
因着大姑娘的回来,今夜接风洗尘宴结束后,各个侧门的小厮以及守门婆子都纷纷多吃了几口酒,开始晕晕欲睡。
上空的黑影却是顶着雨水快速的进入严家。
呲!的一声,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守在垂花门出的婆子听到这道声音,硬是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什么动静后又要靠着继续睡着的时候,只见一道黑影闪在眼前。
守门婆子的瞳孔在黑夜之中一缩,只见绣春刀朝着她砍来!
就连惊呼声都没有喊出口,鲜血直喷直接倒地。
而,此时严家正院,以及各大院落。
数十个锦衣卫跳下屋檐,几乎包围了正屋。
那房中的烛火突然亮起,接着又响起一道浑厚有力又带着紧张的声音。
“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