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苏彧带着沅卿进入书房后,也没有客气地让沅卿坐下之类的话。
而沅卿很自来熟地在梨花椅上坐下来,她说道:“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相国寺,那个时候你出现好像就是说,赵晚楼与赢夙的关系,那时你与我说这件事情,应该是想我出面阻止吧。”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现在你怎么不阻止了?难道是放弃了?”
沅卿看向已经坐在书案后的赵苏彧,自己阿姐的容貌她自小就知道很惊艳,虽然赵苏彧没有继承阿姐的容貌,但比阿姐的容貌更甚。
若说着帝都闺阁女儿的梦中儿郎,必然有赵家的大公子,赵苏彧。
“苏彧,怎么说我与你,比赵家还要亲,你我都是棋子,但现在都是一颗自由且能自己做主的棋子,我我们完全可以不听从那些人的命令。”沅卿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了恨意:“不过,有些事情还没有解决,也只能我亲自回去解决,不过前提是,我要成为赢家的媳妇,唯一的媳妇。”
赵苏彧嘲讽一笑,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般:“自由且能自己做主的棋子?”
“有什么不对吗?”沅卿从赵苏彧的眼中看出了端倪。
“你是怎么认为你自由了,你又是凭什么觉得你能自己做主了?”赵苏彧自己都不敢说这句话,沅卿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难道是凭着你把体内的蛊虫给侵蚀了?还是说你的姐姐,苗疆圣女死在了赢夙的手中?苗疆圣女死了,你没有死?这就是你的自以为是?”
“难道不是吗?以前他们能掌控我,不就是因为体内的蛊虫吗?而且我与阿姐因着蛊虫的原因,她生我生,她死我便死,现在我体内的蛊虫没有了,我还不够自由?没有什么能威胁我了,我的命难道还不能由我自己做主?”沅卿有些不可思议,内心深处也有一种后怕,好像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赵苏彧十指交叉,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打量着沅卿,讥笑道:“若你觉得这么简单,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听从那些人的安排?你是否知道我身边全是那个人安排的人手?我做什么都瞒不过那个人的眼睛?你觉得,你所做的事情,哪个人会不知道?”
沅卿的眉几乎拧成了一团,声音都颤了颤:“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赵苏彧冷哼着:“当然觉得你太过异想天开。”
沅卿背脊很僵硬,如果她刚刚觉得自己自由自在,但现在却是有种窒息的感觉席卷她的全身。
“李德元今日傍晚就会抵达帝都,你还是想想该如何与李德元解释,为什么沅婉没有出来,而严阙却出了北镇抚司,你应该知道,沅婉在苗疆的地位,而且沅婉是个听话且有用的武器,如今毁了,再造一个犹如沅婉那样的武器,怕是会费心费力且还不一定能有沅婉那样的人,你猜,那个人会不会把失去沅婉这股怒火散发在你的身上?”
赵苏彧没说一句,沅卿就恶寒一分。
当真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还是赵苏彧危言耸听?
但是李德元今日就会抵达帝都这件事,真是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记得踏入东越那一刻就是跟着李德元,前来帝都一样是,能顺利的到达赢夙母亲的身边也是李德元的手笔。
李德元这个人,就是一只千年老狐狸。
“你刚刚想与我说什么?北镇抚司的什么机密?”赵苏彧先让沅卿有一种危机感,也要让沅卿知道,现在只有他赵苏彧才是她最好的帮手。
沅卿回神,她扫了一眼赵苏彧又收回目光,说道:“此刻竟觉得毫无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赵苏彧笑了:“你前来东越的目的本就是赢家的媳妇,只是中间出了差错,赢呈秀的儿子也并非你们计划中那般好女色罢了,你的目的总会达到的。”
“你会帮我?”沅卿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如果能得到赵苏彧的帮助,事半功倍。
“只要前提不会伤害赵晚楼,其他的,我都会助你一臂之力。”赵苏彧笑得晦暗不明:“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知道北镇抚司什么样的机密,看能不能我为你担这份险。”
沅卿沉默了,就算那种让她窒息的危机感又来了,但是背弃赢夙的事情她还是不会做,她深知谁更重要,更何况,赢夙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相反,是她对不起赢夙。
干娘的事情,如果不是当年她的无动于衷,想必赢夙会依了干娘的意早就娶了她。
咎由自取,说的应该就是她这种人了。
“怎么,现在又不想说了?”赵苏彧怎会看不出沅卿的想法:“难道是想替赢夙着想?”
“我刚刚都说了,只要你能帮我嫁给赢夙,该给你的机密自然不会少。”沅卿对视赵苏彧:“赵苏彧从赵家出嫁,如果换一个人从赵家出嫁这样的事情对于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替嫁?”赵苏彧笑了笑:“的确很简单,不过你就不怕,赢夙揭盖头那一刻发现你不是他想娶的人,杀了你?”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只要有赢呈秀在,赢夙就不会杀了我。”赵苏彧红唇含笑:“只是,替嫁成功后,赵家算不算欺君?毕竟,是从赵家出嫁的。”
“不过想来照着你父亲以及你的手段,这样的事情应该很好摆平。”
赵苏彧真是小看了沅卿,既然最后把责任丢到赵家的头上,如果北镇抚司发难,也是赵家的过错。
“小算盘打得真是精。”赵苏彧冷笑:“不过可惜的是,晚楼并没有在赵府,你所说的替嫁很可能会落空。”
“不在赵府?”沅卿震惊:“都快要出嫁的人,不在府中安心待嫁,会去什么地方?”
“你都把严阙从北镇抚司救出,难道你不知道赵晚楼在北镇抚司?”赵苏彧半眯着眼睛深深地凝视着沅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