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夙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赵晚楼明白,心里也都清楚,或许从一开始就在猜测也在怀疑,只是没有说出来。
“我没关系的。”赵晚楼见赢夙很认真的看着她,心里也很复杂,如果是前世知道她不过是母亲为了另一个儿子所生下来的产物,她或许会难以接受,但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些事情对于她来说,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从开始都没有受到过母亲的关心与疼爱,到现在努力活着,好像谁爱不爱她,关不关心她对她赵晚楼来说好像并不那么重要了。
赢夙知道赵晚楼是个很通透的姑娘,但他害怕的事情竟然在这姑娘身上丝毫展现不出来,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其实,母亲对我来说,真的很陌生,很小的时候,也羡慕过赵韵凤有事事关心的郑姨娘,也羡慕赵怀月有宠爱她的钟氏,更羡慕赵琳琅不但有母亲还有老夫人的关爱,后来渐渐长大,对这些事情也就没有那么羡慕了。”赵晚楼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我记忆中,每一次见到母亲,母亲看我的眼神都特别的陌生,没有厌恶,也没有关心,每每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在凤城那次,李青衣找到我说我体内的血能医治李隐时,我就觉得怪异,为什么我的血能医治?”
“很多事情并不是要去经历了才懂得,而是从各方面都能证明,我的母亲,之所以生下我,是有目的的。”赵晚楼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平静到仿佛不是在说自己一般。
赢夙看着这样的赵晚楼,内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如果不是经历了很多事情,怎会如此的平静?
正常人在得知自己的母亲生下自己的原因,都不会这么冷静。
“我会保护好你,从此不会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这是近日赢夙说第二次了,仿佛他要多说几次,才能让赵晚楼有安全感一般。
赵晚楼莞尔一笑:“我当然相信你不会让我受任何的委屈。”
正是这个时候,楠山走进院落,一看赢夙与赵晚楼相拥的画面,立即就是转身,却被赢夙叫住。
“怎么了?”
楠山又转身,发现自家大人只是牵着赵二姑娘的手,便说道:“大人,沅卿来了。”
赢夙眼神一寒,垂眸看着赵晚楼:“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会会她。”
赵晚楼微微颔首。
赢夙笑道:“难道你不怕我去见了沅卿就不回来了?”
赵晚楼同样露出一抹笑容:“要是你和沅姑娘能有结果,你也不会娶我。”
“那倒也是。”说完,赢夙越过赵晚楼就离开院落。
赵晚楼在赢夙离开后的那一刹那,眼神就凛然无比,她就知道赢夙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那日才会把她从别苑接走。
能让赢夙有那般动作,一定是与李隐有关系。
从她在母亲那衣冠冢面前,就说了,她一定会让李隐痊愈,她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想证明一件事,她体内的血能医治李隐的病罢了。
为什么她的血能治李隐的病?
她可不相信因为他们是一母同胞这种荒谬的事情。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她可能在很小,或者是在母亲肚中的时候,就已经被注入了什么药物。
而赢夙原本送她到了别苑,没过多久又把她接走,只能说明,跟她一起在别苑的楠山从李隐那里知道了什么。
“姑娘,四姑娘在离开北镇抚司前与大人说了几句话,四姑娘是想尽了办法想让姑娘你回去,是不是府中发生什么事情了?”弄竹走上前来说道。
赵晚楼轻笑一声:“赵家那边的事情暂且不用管了。”
“是。”弄竹低声回应。
待下个月姑娘嫁到北镇抚司后,赵家的事情也轮不到她们管了,赵家的手也休想伸到北镇抚司来。
——
北镇抚司的书房中。
沅卿一见赢夙走进来,便起身,眼中没有了往日的眷念,她今日前来为的就是达成目的,她也不畏惧严阙一事,因为她手中有赢夙的把柄,那地牢之中的活死人,如果让这帝都的氏族以及皇室还有百姓知道,北镇抚司将不会存在。
沅卿有恃无恐的进入北镇抚司,她看着那个男人坐下来,也没有从那个男人的眼中看到一丝的怒火。
“坐。”赢夙说道。
沅卿也没有客气,重新坐了下来,房中的气氛很怪异,沅卿感觉到了不适,但那主位上的男人似乎一脸的惬意。
“没想到把严阙带走后,还能来北镇抚司,怎么,是觉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赢夙唇角带笑,那瞳眸深处却冷厉无比。
沅卿虽然心里有些发悚,但为了自己想要的,她轻然一笑:“照着千户大人的性子,此时此刻没有让你的属下们把我带回地牢,应该也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或者,是觉得我还有用武之地?”
赢夙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沅卿,随后收回目光,他看着桌面上的册子:“你有没有觉得,或许你能从北镇抚司的地牢中把严阙带走,就是因为,我想让你把严阙带走?”
果然,沅卿的面色瞬间尽失:“你说什么?”
如果一切都是赢夙安排的,那么,赢夙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刻,沅卿想到了那几日在地牢之中,她明显的感觉到守在那里的侍卫有所松懈,也正是发现了那些人的松懈,沅卿才有了那个想把严阙从地牢中带走的心。
“你觉得那日你从北镇抚司离开,为什么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一个人?”赢夙风轻云淡的说着,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沅卿瞳孔都是一震,她这几日总是感觉到一种不安,不过那一股不安在心里很轻,如果不细细想着,也不会平白无故想起。
“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让我把严阙给带走?为什么?”沅卿也终于明白她能这么顺利进入北镇抚司了,也难怪刚刚进入北镇抚司的时候,那帮人见到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惊讶,仿佛就知道她会重新来到这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