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要杀我?”応灿临死之前,既然问出这么一句。
吴行风却是皱眉,不知如何回答。但他手中的剑却插的更深了!
“我要是死了,你手下的阿喜姑娘,也活不了!”応灿露出一抺残忍的冷意,双手抓住吴行风的阴阳长剑,朝着自己的胸口又捅入半寸。
“什么意思?”吴行风想要拔出,却发现応灿死活不松手。
古语有云,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吴行风忽然想到了什么,但他理解不了応灿的死与阿喜有何关联?
“快说。”吴行风不在乎応灿的死活,哪怕这个女人已经深入他的灵魂,哪怕那道旖旎之光时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仍然可以毫无留情的将此女一剑杀了。
但他不能因为不在乎这个女儿的死活,而莫名其妙的失去阿喜这样的大将。
“阿喜在六年前中过一次毒,险些死了,是妙隹这疯丫头救了她,但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応灿口角滴血,却并不影响她讲故事。
吴行风脑海中快速回忆,当年阿喜在天机营确实中过毒,尽管在妙隹出手后,救了她一命,但当时并没有找到这种毒究竟是何人种下,原来是这个毒蝎般的女人。
“怎么回事?”吴行风抬手为応灿止血,但阴阳长剑却被这个狠毒的女人抓在手中,她的双手在滴血,与胸口流出的血一样,嫣红嫣红。
応灿既然再次大笑起来,每笑一起,嘴里就咳出一口血来。
“快说。”吴行风发疯似的大喊道。
然而,応灿却是冷冷一笑,捂住阴阳长剑的双手,猛地搅动起来,只是瞬间,在她的胸口便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
没有心脏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但応灿却好似并不在意,拼命的用她手中抓住的阴阳长剑对着自己的胸口搅拌着。
没一会,只剩下孤峰残月。
吴行风本要阻止,却来不急了。
红边残月几时晚,不语红尘落乡还(hua
)。晓风孤寂人问处,甚笑江郎一时欢。
“阿喜,你过来。”
在応灿快要断气之前,吴行风唤来了阿喜。
阿喜浑身冰凉,来到吴行风身边时,已经无法站稳。“大人,阿喜感觉快要死了。”
“我知道。”吴行风平静的说道,言罢指着即将短气的応灿。“这个女人在你身上种下了某种同命蛊,她一死,你也活不了。”
阿喜来之前就已经看到,但她没想到她的死会与这个女人有关。“大人,阿喜不怕死。”
吴行风没有说话,抬起手来,击向応灿的神府灵台,一抺淡黄色的生命之力从吴行风的神府中抽离。
阴阳长剑被吴行风拔出的瞬间施展苍生诀为応灿重凝心脉。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她死。”応灿不但没死,还嫁接了吴行风三十年阳寿。
応灿不死,阿喜便死不了。
“滚。”吴行风怒吼一声,一掌将応灿拍飞,这一掌力道雄厚,既然将她拍出血来。
応灿的笑声回荡在血腥的战场上空,震的那些死去的将士睁开了双目,想要一睹这位拥有风骨浪骸的女人,然而他们用了最后的力气都未能如愿,反而是风中的落叶随意的临幸着这个可怕歹毒的女人。
“大人,为什么我与她的命连在一起!”阿喜回过神来,第一次主动开口问吴行风。
吴行风伸出手来弹去阿喜肩上的尘土,将她搂入怀中,轻轻的说道“有一种蛊毒命为同命相连,这个歹毒的女人知道会有一天死在我手上,所以她便在多年之前炼成了这种违背天理的蛊毒用在了你的身上。”
阿喜被吴行风搂在怀里,说不出的幸福,她暗暗发誓,要为吴行风去死。
“大人,是我连累了你。”阿喜偷偷抹去眼泪,从吴行风的怀中挣扎出来,她只是一个奴婢,没有资格依偎在吴行风怀里,为了吴行风她愿意付出一切。
“不说这个了!”指着战场中正在厮杀的豹女金嬗,吴行风说道“她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希望再失去任何一个。”
阿喜点头,转身离开。
吴行风望着阿喜与応灿离去的方向,微微叹息,応灿太歹毒了。
吴行风不自觉间又想到応灿岔开双腿仰躺在温池中大口喘息,媚眼流动时的风骚蚀骨,难道她知道自己就站在她面前,特意勾引他?
在他心中种下心魔?
使劲的晃动了下脑袋,吴行风苦涩一笑,朝着玄女所在的位置走去。
战场分东西南北四方阵营,南边与东边两处阵营已经冲过了泾河来到了逐鹿山旁的平原地带,这里一望无际,更适合血拼,任何分吹草动都逃不过双方的眼睛。
西边与北边两处阵营正在与蚩尤部下统领的蝙蝠异种与虎狼猛兽进行搏杀,参加这处博弈的有一半是普通士兵,这些人大多没有灵气修为,却异常勇猛。
在与猛兽厮杀之时,多以战略取胜,精妙的阵法配制优良的兵器,将那些猛虎怪物全都封死在一个巨大阵图中。
直到此刻,吴行风才真正领略到神女训练出来的这五万精兵是何其威猛,以一敌十,心智敏捷,能在淘浪中搏杀猛兽,布阵之时沉稳不?。
除了阵法,炎军还有从东海引进来的三响暗器,这是一种通过灵气引爆的烈性,由于生产难度太大,直到此时才正式拿出来拒敌。
三响暗器的发明者是东海工部的禾千老,此人精通造物之术,长的虽然其貌不扬,光顶无须,如龟公一般,却是个天赋异禀之辈。
也得亏他日夜不停的生产,才有了这一千枚神器。
战场上不时传来的巨大声响,震得大地颤抖,此前威武煞气的混沌兽,如今却是病猫一般,一个个躺在地上,口吐白沫,虽然死不了,但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却是丢尽了吴行风的脸。
尽管如此,吴行风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它们躺着吧,反正死不了。
这时,姜振山部下,姜清正被一只熊怪围住,可能是姜清身上的气味引起了熊怪的反感,既然舍了兽军独自去追咬姜清。
姜清名字虽然起的好听,却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眼看被一只怪熊撵着跑,心里不由的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但他的火气尚未来得急宣泄,就被头顶上落下的一垞鸟屎给盖个正着。
“日你祖宗。”
大骂之时,三只大鸟伙同熊怪一道将姜清围堵在后山石壁上,尽管手中已经卷边的弯刀在熊怪身上留下了十多处伤痕,奈何这只熊怪就是死活不放。
吴行风发现这一点,朝他喊了一句。
“你身上是不是有蜂蜜一类的甜食?”
姜清恍然之下,伸手入怀,摸出一节装有野蜂的竹筒,随手扔掉。
熊怪果然不在追他,转身去寻野蜂了。
熊怪虽走,三只大鸟却依依不饶,煽动着翅膀,嘎嘎乱叫。
姜清一头雾水,他怀里也没啥了啊,怎么这三只大鸟还要堵他。
“还傻愣着做什么,快快斩掉它们的脖子。”不知何时,姜清的兄弟姜大维大声喊道。
姜大维可能刚与这些大鸟接触过,故而知道这些大鸟有何本领。
就在姜大维话音一落,三只大鸟伸长脖子,从它们细长的嘴巴里射出数道尖刺,不偏不倚的射中了姜清的脸。
姜清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远处的吴行风有心想要出手救他,却被一道雄厚的掌力给震飞,扭头一看,是一尊自地上升起的木偶神像。
神像高有三丈,磨盘粗细,手中拿着不知名的兵器,双目紧闭。
回望之时,发现左右两侧也自地上升起数尊木偶神像,大小相等,身上却写有天干符,吴行风心中冷笑,他深谙道家阴阳,对上千中阵法有过深入研究,除非过于逆天,不然对他而言就是形同虚设。
心中冷笑之时,阵法已经布置完毕。
八尊木偶神像,大小相等,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的顺序围绕在吴行风身侧三十步外。
甲乙东方木,丙丁南方火,戊己中央土,庚辛西方金,壬癸北方水。
以五行相克之理,甲乙克戊己,戊己克壬癸,壬癸克丙丁,丙丁克庚辛,庚辛克甲乙。
通过此理,围绕着吴行风的八尊木偶组成的阵法,分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而他所站的位置,便是戊己中央土。
十天干中,去掉戊己,便是八干,八干四维十二地支组成二十四山。
如果是其他人,面对这种阵法,必死无疑,击打任何一方,都会有支援,直到被困人灵气耗尽,累死当下。
但吴行风掌握了五行之力,可以把五行之力转换为五行灵气,五行灵气来源于天地阴阳互转,组成刑冲合害之理。
这是五行大阵的至高秘境,吴行风不由得对蚩尤军中之人给于另眼相看,也幸亏被他遇上,要是神玄二女,或是其他人,那可就麻烦了。
吴行风深深呼吸,立定屏息,运转周天灵气,化为土属灵力,击向脚下三尺,八尊木偶神像,口吐鼻血,爆裂身亡。
“果然有两下子!”尘埃散去,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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