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的思想工作由村长去解决,县城里的居民工作只能由师爷去沟通,县城太小,也就没有设置什么里长之类的职务。
师爷能者多劳,一般的事情都是他去处理或者派个衙役协助。
今天的沟通工作却是遇到了困难,城里的人跟村里一部分人想法一样,不同意修水库。
我又不种庄稼,也不养家禽,干旱与我何干?况且院中又有水井,我一家人能喝多少水,一天去挑几担省着点用就够了。
水库那么大,是修一年还是五年,难道我家都不用干活了,就围着水库转,还让不让人活。
说句不好听,修水库的弊大于利,万一发生洪灾,水库一旦决堤,跑都跑不了,会死人的,但是发生干旱,还可以去寻找水源,少喝点水,又死不了人。
要我们出人也可以,给工钱,没钱,谁帮你干活?
师爷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不听使唤的人仍然无动于衷。
师爷一脸沮丧地回了县衙,这要怎么跟大人交待呀,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你说绝大部份的村民都能理解修水库的好处,为什么这些住在城里的人却不能理解呢?难道真的是养尊处优惯了吗?
李沫这几天都在准备炸药,这么大的水库,又是修建在山中,不可能一块岩石都没有,只能用炸药爆破,之后全由人工把石头和土块一担一担挑走,这是相当耗费人力,伙食一定要跟得上。
炸药有危险,一定要安排好,确保所有人员的安全。
是买商铺的大米还是买村民的水稻划算?
师爷:“直接买大米吧,贵是贵了点,但是不用舂米。”
舂米是个体力活,这么多的人的口粮全都舂出来,怕是几十个人都不够。
这又要请人舂米,又要工钱,岂不是亏大了。
如果让县衙的人来做,哪来的人手?哪怕算上丽儿等后院的人,也未必够用。
李沫:“师爷,你可想过,村民把水稻卖给粮商和卖给我们的价钱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粮商把价钱压得多低,你应该知道,大家就这么点粮食,却被贱卖,谁不心疼。”
师爷:“大人,您得对,大家也知道这个理,可是市场就是那么走,除非你不想卖。”
李沫:“直接去村子里收购大米,按照高于市场一成的价格收购就好。”
师爷:“这不是增加成本了吗?”
李沫:“无妨,大家都不容易。”
师爷苦大仇深地说道:“大人,大部分人都不同意修水库,说没有任何用处,修路能理解,修水库实在是不能理解。”
李沫勾了勾嘴角:“把不同意的人员叫来衙门,大人我跟他们好好聊聊。”
宋旻:“大人,是否要抄家伙?”
师爷把袖子一撸:“对,把其他人都叫回来,人多力量大。”
李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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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师爷还没有通知人员来衙门之前,持反对意见的众人已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势必不能沦为修水库的义务工。
衙门的议事厅里,有人开始打退堂鼓:“你们说,大人会不会责怪我等?”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反水?”
“不是想反水,只是有点担心,万一县令大人责怪下来可不好办。”
“你怕什么,大家都一起来反对,县令大人能把我们怎么样,就你这胆小的模样,还能成就什么大事。”
被说的人不高兴了:“你胆大?你能成就大事,为何还在松江县窝着?”
“你什么意思?难道要干架不成?”
“就字面上的意思。”
“看我不打死你。”
双方的斗争一触而发,幸亏有人及时拉住,不然早就打起来了。
李沫就是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李沫笑着问:“打扰你们了?哦,那我先退出去,你们继续,等你们忙完了,大人我再进来。”
其他人赶紧劝架:“你们赶紧住手,大人来了。”
“来就来,怕个球?”
“就算皇帝老子来了,咱也不怕。”
宋旻眉头紧锁:“你怎么说话的?”
李沫却把他拽了出去,把门一关,里面顿时传来了阵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门外,师爷看着李沫:“大人,这是?”
李沫笑了,且笑得意味深长:“让他们打,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师爷:难道大人有事瞒着我:
一刻钟的,里面已经停止了吵杂的声音。
李沫一推门进去,看到的却是两拨针锋相对的人,而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伤。
李沫扬眉:“打完了吗?”
受伤惨重的一拔了:“大人,我等同意修水库。”
师爷惊得不要不要的,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只一拔人狠狠呸地一声:“你们这帮叛徒。”
李沫:“谢谢大家对修建水库的支持。”
转而看向另一拨人:“说说你们不同意修建水库的理由?”
领头人:“大人,修水库跟我们没有什么任何关系,我们又不种植庄稼,又不养家禽,我们家有水井,用不着水库的水,这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我们绝不出人。”
李沫看向其他人:“你们的想法也是一样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的,我们不同意。”
李沫:“前段时间国家征粮税,有经过你们同意吗?你们有种植粮食吗?部分人没有种植水稻为何还要交税?”
领头人:“这是我们大晋朝的律法,又岂是我等能干预的了。”
众人:“大人,你是不是对我们大晋朝的律法不懂?”
李沫:“那尔等住在这县城,不用操劳农作物,而且日子过得比其他人都舒坦,你们是否经过其他人都同意?”
有人鄙视:“大人,你这个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我等今天有如此的成绩,靠的是自身的努力,你他人有何关系?”
李沫:“为何说没有关系?你没有经过别人同意,你家这么有钱,而别人家却如此贫穷?”
“大人,你这是无理取闹。”
李沫挑了一下眉毛:“既然你这么说,修水库是大部分人同意的事情,你的意见很重要吗?你发达了也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别人说你什么了吗?”
“这是松江县的利民大事,不同意也得同意,你们不同意就聊到你们同意为止,而且少数人服从多数人,这是松江县所有人的责任和义务。”
“大人,你这是强人所难。”
“大人我就是强人所难,怎么了?”
“我要去府城告你。”
“我们一起联名去府城。”
李沫两眼放光,赶紧去啊,好久没有去府城了,又有借口去打秋边风。
远在府城的刘太守,突然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宋旻好心提醒:“要不要我现在备车送你过去?”
众人:这都什么人呐?
李沫:“现在还有人有意见吗?”
众人:还敢有意见吗?
师爷:这么轻易就把问题解决了?
宋旻:我的大刀白准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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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的问题解决了,可是村子里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完。
这不,各个村的村长又来何李沫求助:“大人,我等实在是难以应付那些泼妇。”
情况如县城差不多,只是村里的人更固执,最主要的是没有李沫出马!
宋旻:“大人,这次是不是真的要抄家伙了?”
李沫默了一下:“好,通知所有人,把木棍带上。”
宋旻:“确定不带大刀?”
李沫:“吓唬一番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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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去的是叶家村。
叶村长早早就在村口等着,一脸愧疚地说:“大人,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
李沫无所谓的地说:“无妨,人呢?”
叶村长:“你叫不动他们了,要么关门在家,要么找借口去媳妇儿的娘家了,其实都在家里。”
宋旻:“这么拽。”
李沫:“那就一家一户去的思想工作吧!”
县令大人带着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来到叶家村,这可不是小事,村里人早就跟在后面看热闹。
叶村长:“大人,叶大力的媳妇最难缠,讲也讲不通,说也说不听。”
李沫:“那就先去叶大力家。”
此时的叶大力家,外面是看热闹不嫌多的村民,里面是瑟瑟发抖的叶大力父子几人及一脸得意的叶陈氏。
叶陈氏:“大人,别以为带这么多人来,我就怕你们,今天就算把天说穿,我家依然不会派出一个人。”
李沫:“不同意的理由?”
叶陈氏:“大人,理由我已经跟村长说了不下十次了,官字两张口,凭什么你们说怎样就怎样,我们有理由反对。”
李沫:“是的,你们有理由反对,但这是松江县所有人的事情,你们反对无效。”
叶陈氏双手叉腰:“大人,我就反对到底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李沫:“你们是叶家村的一份子吗?”
叶陈氏:“那当然。”
李沫:“宋旻。”
宋旻会意,带着几个衙役上前直接绑了叶陈氏。
村民激动了:县令大人这是要动真格了?
叶陈氏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救命呐,杀人了,官老爷不讲道理,来人呀。”
村民却很无语的看着她,只是绑了一下而已,人家又没有打人,再说绑她的又是女衙役。
宋旻:“带走。”
叶陈氏慌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带我去哪?叶大力,快来救我。”
叶大力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求助地看着叶村长,叶村长选择性眼瞎。
李沫:“叶村长,还有哪个是老顽固的?”
叶村长擦了擦额头的汗,县令大人简直是简单粗暴,却让人觉得很爽。
一行人转身走出院子,叶大力在后面追着村长弱弱地问:“村长,我媳妇儿怎么办?”
叶村长一甩袖子:“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县令大人,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接下来的十几户人家,只有两户是死扛到底,李沬如法炮制。
剩下的那些人,看到县令大人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吓得忘记了坚持,乖乖选择同意。
叶家村被绑了的人员只有三个,被押到大榕树底下。
李沫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
村民都跟着,而且是黑压压的一片,老的小的都在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让这三个人羞得无地自容。
临时反水的那些人拍了下胸口,还好,没有坚持反对,不然在这里被围观的就是自己。
被绑的三个人私底下交流了一番,只有叶陈氏坚持到底,其他两大:“大人,我们愿意听从大人的安排。”
李沬:“好,松绑。”
并且真诚的说:“谢谢你们对松县江水库修建的支持,我代表松江县人民感谢你们。”
两人受宠若惊:“大人,这可使不得。”
徒留叶陈氏一个静静的站在那里,只是眼底里的坚持已有所松动。
叶陈氏心里并不平静,这么多人看着她一个人,她还是一个妇道人家,能不羞吗?家里的几个儿子都还没有成亲,以后还会不会有人敢嫁过来,媒婆怎么跟他们说今天的事情?
抬头看向人群,入眼的是她的儿子们和丈夫一脸紧张的看着她,他们平时都很怕她,任何事情都是叶陈氏出面,现在看到家人们如此关心的眼神,突然间觉得很愧疚。
叶陈氏越想越心慌,越想越惊。
一刻钟后,叶陈氏终于投降:“大人,我愿意听从大人的安排。”
李沫始终微笑着,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同样真诚说:“谢谢!”
大家傻眼了,就这么完了,说好的打人呢,说好的抄家伙呢,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沫看着还没有离开的村民们,鞠了一个躬:“感谢所有人对修建水库的支持,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千秋伟业由你们一手创造,你们就是英雄。”
“大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剩下的几个村子,如法炮制,有些人听说县令大人带人进村,早就害怕的投降了,真正被绑的也没几个人。
一天时间,所有持反对意见的人都全部同意,当然不是心甘情愿的但是这又是无所谓了,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同意就行了。
新来的衙役们一脸懵,怎么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我们准备的这些木棍有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