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由命，怕也没用，日子该过，还是要过。”李老头转过身去，有些佝偻的，掀开老旧发黄的床褥。
一顿翻找后。
找出来了一串串的铜钱，把铜钱，一把塞到了李夜行的手里, 说道：“反正这些钱，留着也是留着，我李老头，或许那一天就不在了，这些钱，迟早也是交到你手上，拿去拿去，要是我不在了，你也不至于身无分文。”
李夜行接过铜钱。
看了看。
虽然只有一百多文，但却感到无比的沉重。
有股被托孤的感觉。
平日里，和爷爷相依为命，一直紧巴巴的过日子，爷爷就连一双布鞋都不舍得买一双。
这不，李夜行穿的也只是草鞋。
爷爷更是直接光着脚，踩在屋子里，湿漉漉的泥土地面, 脚上满是污泥，也从不舍得买一双。
这么节省紧巴的一个人，怎么把钱，都交给他了？
“爷爷, 我不要你的钱。”李夜行想要交还。
却被爷爷推搡开来。
说道：“给你的钱，可不是给你乱花的，为了你以后着想，你就拿着这一百文钱，去买一头羊，牧羊过日子，也轻松不少，对了记得要买母羊，以后可以下羊崽子呢。”
“母羊？”
李夜行嘴角抽搐。
连忙摇头，摇的像波浪鼓一样，说道：“爷爷你别说了，这钱你拿着，我不想放羊，要是黑山君，不祸祸到我们黑水乡，我们继续过日子就是了，以后我照顾你，让你享清福，而且，天无绝人之路，要是黑山君来了, 说不准，有司法正神出现，庇护我们呢。”
“瞎说什么，给钱你，你就拿着，切记买羊，一定要买母羊。”李老头沉声道。
“正经人买什么母羊……”李夜行拗不过爷爷，只好撇了撇嘴，收起了铜钱。
为了不再听爷爷提起，神特么的母羊，李夜行转身看着门外滂沱大雨。
看到这场大雨，让天都已经昏暗下来，就像是黑山君，笼罩在他心中的阴霾一样。
心想这大周，怎么就没有神祇神明呢，可就在这时，仿佛心里的想法，应验了一样。
蓦的有声音从脑海之间，直接响起。
“叮！授箓系统已经激活！”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妖魔乱世，不能无神，请宿主开始授箓诸神，从土地神开始，授箓司法正神。”
“来了吗？”
李夜行听到系统声音后，小脸浮起了激动，他知道，他等的系统终于是来了。
虽然还有些茫然，不知道授箓系统怎么操作。
但却听到，从土地神开始，授箓司法正神。
心想老天可算开眼了，这个世界，终于要有神明了。
而还没等他，了解这究竟是个什么系统，爷爷还在耳边催促着说道：“你可听我说，母羊……”
“爷爷你可别说了，我们好日子要到头了。”李夜行回头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这次回头，看到爷爷的脸色，不太对劲，似乎比以往，更加苍白了一些。
连忙问道：“爷爷你怎么了，会不会下雨着凉了？你可要注意身板子，以后还有好日子呢。”
“没时间咯。”李老头摇了摇头。
“呸呸呸，晦气。”
“不许这么说。”
“爷爷你不知道，以后我们这大周，也要有神祇神明了。”李夜行知道，无法解释自己怎么知道的这一切，只好无中生友，补充了一句：“我有个朋友……咳咳，也就是乡里的二狗，与我说的。”
李夜行继续说道：“只要有了神祇神明，就可以保佑我们所有人，不被魑魅魍魉祸害了，以后，黑山君之流，一律算‘淫祠邪祭’，都要被正统神祇打压。”
“故，正位真神，有金敕在身……”
“爷爷你没听说过，今天我可要跟你好好说说，让你也知道，什么才是正神真神。”李夜行心里有底了，黑山君带来的阴霾，也一扫而空，拉着爷爷就要说道说道。
却没注意到。
雨停了。
天上乌云就要散开，爷爷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没有一丝人色。
“就先跟你说说，天地司法正神之中，最为普遍的土地神吧。”
“土地神，又称之为社神，社是江山社稷的社，掌管着一定的土地，保佑着乡镇百姓。”李夜行眉飞色舞的说道。
“胡说八道，要是我們这大周真的有，庇护百姓的神明，黑山君又怎么会继续吃人？”李老头摇了摇头说着。
说是不信，但又竖起了耳朵，极其好奇的听着。
“铁骨铮铮？”李夜行看出了，爷爷心痒着呢，口里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老实。
继续说道：“土地神，这只是基层的神明，为地方行政神，保护乡里安宁平静，属于城隍之下，授箓之后就是九品正神，掌管乡里死者的户籍。”
“土地神之上，还有城隍神，这可都是庇护一方的司法正神，寻常县城的城隍，都是七品，要是坐镇一郡的城隍，甚至能高达五品正神。”
“那你说说，这些司法正神，和外面那些淫祠邪祭，山野鬼神，有什么区别，这土地神城隍神，又是怎么来的？”李老头问道。
“区别大了，邪庙淫祠祸害人间，司法正神保佑百姓，而司法正神的来历，那可就多种多样了。”
“有的是名人官员，生前福泽一方，死后有灵，被立祠祭祀。”
“有的乃是天生精灵，自然而然与山川、水脉之力结合，得掌权柄，被天授箓神敕位格。”
“我们大周，一直没有司法正神，就是因为，没有司法授箓正位神敕……”李夜行说到这里。
心想，从此以后，这个充满着山精妖怪鬼物邪魅的大周，就要迎来司法正神了。
由他，授箓诸神。
除了授箓的正神之外，那些骗得乡下愚夫愚妇，以得香火血食供奉的‘淫祠邪祭’，都将是被真神打压的存在。
可惜爷爷如听天书，难以理解。
李夜行实在无法分享。
只好作罢。
“不说了，雨已停了。”
屋檐上不断滴落的雨水，悄然停止了下来，外面的滂沱雨声，也早已经已经消失。
李夜行探头看出去。
看到乡里的村民们，开始走出家门，呼吸着雨后的清新空气。
“小夜行，你在自言自语什么？”这时乡里的牛寡妇，手里拿着锄头，扛在肩膀上，一扭一扭的走过门前羊肠小道，望了过来问道。
“我在跟我爷爷聊天，大姨你这是要到地里去吗？”李夜行也走出了茅屋，看着变晴的天气，深吸了一口气。
随口回应着路过的寡妇。
可他这话一出。
这寡妇顿时色变，似乎被吓到了，脸色都白了下来，诚惶诚恐的到处张望了一下后，嘀咕说道：“小心李老头回来找你。”
说完后，就匆匆离开了。
寡妇走在羊肠小道的步伐，有些慌乱，路边野草叶子，残留着的雨水，打湿了裤子，湿漉漉一片。
李夜行眼睛都直了。
看到。
她，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