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起身,帮季知欢收拾碗。
“想说什么就说吧,这么直勾勾看着我,怪让人害怕的。”季知欢打趣道。
裴渊想了想,郑重给季知欢行了一礼,“多谢娘子倾心对待,裴渊定不负卿。”
季知欢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裴渊起身,将她手中的碗放到了一边,拉着她去了一旁的林子里。
村里的那些婶子们看到了都一脸姨母笑。
“怎么了,什么话非要换地方说。”季知欢问道。
裴渊拿出了手中的令牌。
“这是铁甲军的虎符,见符如同见我,若我不在,铁甲军听命于你。”
季知欢瞪大了眼,这是裴渊最珍贵的东西,他是将自己的命都给了自己。
裴渊将她的手跟令牌都攥在掌心,紧紧贴在心口,炙热的眼神一瞬不瞬得盯着她,“裴渊向上天发誓,我忠于我心,也忠于你,无论你是来自过去,未来,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只认定你一人。”
他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感受到自己为她而心动,看到她为他们盘算将来,看到她为铁甲军着想,看到她悉心培养他带来的孩子,看到她不离不弃的照顾他们,裴渊深刻得意识到她的美丽、聪慧、坚韧与手段。
他何其有幸,能遇到这样一个季知欢。
清风扫过,季知欢看着他坚定的目光,觉得耳根子都在发烫。
她看着掌心中的虎符,久久不曾言语。
可她自己知道,这样的裴渊,这样坚定的誓言,他能说出,就一定能做到。
“我父亲死前将铁甲军托付于我,按照裴家的传统,铁甲军虎符分阴阳两块,为主公与主母共协,主母掌暗卫,你拿得便是暗卫虎符,这东西,我父亲从未给过谢琼芳,铁甲军从此只认你一个主母。”
裴渊从怀中拿出了另一枚虎符,将两枚凑在一起,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千秋万岁,长毋相忘。寓意坚贞不移。”
季知欢看着手中的虎符,瞬间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又重了。
“铁甲军的军资,我会让我的暗卫们回来后,将账本跟钱都交给你,你可以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
“另外,我还是修罗盟未来的盟主,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
“裴渊。”季知欢打断了他,“我收下了。”
裴渊顿了一下,他傻傻看着她。
季知欢已经受不了他这傻样了,扭头就走,裴渊过了会才追了上去,默默跟在她后头,然后又默默追上了她的步伐,最后挡在了她的面前,他红着脸,“欢欢,那是不是,我可以提亲了啊。”
季知欢觉得他这问题傻得没眼看了,继续往前走,裴渊又默默跟着她,“我,我好高兴呀。”
季知欢脚步一顿,继续朝前走,这人傻透了!
可惜刚走了两步,裴渊一把将她给举了起来,高大颀长的身子一下将季知欢举得老高。
“我有媳妇啦!”
裴渊清朗的笑声传出林子。
季知欢忙去堵他的嘴,“别嚷嚷。”
裴渊看着她的手堵着自己的唇,忍不住亲了一口,季知欢看着他直白表露自己的爱意,也忍不住捧住了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盖了章了。”
裴渊眼睛亮晶晶的,“这是不是也是签合同?”
“按照我们那的说法,是的。”
裴渊笑眼弯弯,“那明天,你再给我盖章好不好?”
“那后天也要盖章好不好?”
“那你要盖章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
季知欢:……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话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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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
摊贩正在叫卖,客栈二楼的窗口,正立着一位相貌出众的男子,正是二皇子谢炀。
随身侍卫回来道:“二皇子,店小二说的确见过几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在十多天前来过客栈,可是他们连夜就消失了。”
谢炀微微蹙眉,侍卫道:“该不会……是阿史那鲁毁约了吧。”
谢炀这边开出来的条件,可是分享铁矿资源,对于突厥而言,这是难以拒绝的一笔财富,阿史那鲁是疯了不成?
“长公主还没消息么?”
“没有,二皇子是怀疑阿史那鲁提早知道了长公主的消息,去追杀了?”侍卫抬头问道。
“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原因。”谢炀负手看着路边行走的百姓,却并没有看到任何行踪诡异的人。
他已经在这等了阿史那鲁快四天,这一次的结盟至关重要,正是朝堂上重新立太子的时机,长公主已经按照计划刺杀,虽然还没见到尸体,但谢炀保证不会让她活着出现在京城之中。
一切都已经按照阿史那鲁的吩咐去办了。
反倒是他那出了问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在这时,门被人打开,有人进来回禀,说有人看到几个壮汉朝着镇子外头的密林去了。
“去看看。”
密林内的痕迹早已被裴渊消灭干净,连带着那些尸体也早已被腐蚀,与落叶土地融为一体。
“这林中到处是脚印,寻常百姓也经常途经此地,实在不好找啊。”
“是啊,何况阿史那鲁既然跟我们约好了,何必躲着我们。”
谢炀没说话,不过内心已经十分不悦,今日约见两边都是秘密进行,阿史那鲁突然毁约,总得有个说法,总不能半路上被人宰了。
“回京。”他已经在这耽误太多的时间,为了一个阿史那鲁,不值得。
就在谢炀准备调头离开的时候,突然有箭矢朝着他的面门而来。
“有刺客!保护二皇子。”
侍卫们纷纷冲在了谢炀跟前,可就在谢炀观察周围情况的时候,有人在背后狠狠扎了他一刀。
“二皇子!”侍卫们反应过来,立刻与那叛徒缠斗起来。
“你们快带二皇子走!”
谢炀后背中了一刀,被几个侍卫夹带着往前走,可后有追兵,侍卫们要护着他又要拦着箭矢,谢炀躲在暗处,随意扯下了一块布料包裹上伤口,就朝着另一边逃跑,而那方向,正是与京城相反的茶树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