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冰涼的眼,是啊,我怎麽忘了,他天生無情,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目的,這一次,若不是為了他的骨血,他也不會來到我身邊。
我伸手摸摸肚子,剛才因為緊張,忘記了之前小腹墜墜的感覺,現在平靜下來,那種感覺越來越明顯,甚至疼得我抽氣。
“你又想耍什麽花招?”陸南辰諷刺道。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捂著肚子。
“苦肉計沒用,江念憶,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別以為我還是當初的那個我。”他依舊冷颼颼的,讓人心涼。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想要把我提到他的身邊,可卻忽然稍微頓了一頓,接著趕緊對司機道:“小張,快開車!”
眼看著醫院越來越近,我想起弟弟還在這兒住院,我的事情最好不要讓他知曉,於是勉強抓著那碎了屏幕的手機就要給許醫生打電話。
可還沒撥打出去,陸南辰就一把扯掉我的手機,我咬牙抬頭看他,隻見他瞟了一眼我即將撥打的號碼,周遭的氣溫在瞬間涼了好幾度。
“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找你的相好的?真行啊你!”他的聲音之中全然鄙夷。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虛弱道:“把手機給我。”
“給你?”他嗤笑一聲:“然後讓你打給情夫?”
我本是懶得和他吵架,可是他說的這些話讓我火大,加上肚子疼得厲害,於是我惡狠狠瞪著他,不計後果道:“是!打給情夫,讓情夫幫我瞞著我弟弟,不讓我老公搞破壞!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我們對視著,我看到他的墨眸之中有什麽一閃而過,終究隻是冷哼一聲,高冷地瞟了我一眼,道:“這種小事,就不麻煩你情夫了,我來即可。”
然後打電話安排了醫院的事情。
後來,也就是例行檢查,他沒有顧及他手上的青紫,隻是跟著我忙前忙後,我把一切都看在眼裏,還沒來得及感動,他就多次鄙夷地說,如果不是因為我肚子裏懷的是他的孩子,定然會讓我自生自滅。
每一次都能把我氣得發狂。
最後,醫生說沒有出血,問題不嚴重,警告我今後小心一些,然後又帶著陸南辰去包紮。
我就半靠在辦公室裏等他。
我閉著眼,想起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從周明明的警告,到陳如好的拳打腳踢,再到林喬安的那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最後到小混混。
我想,這其中一定有巨大的關聯。
雖然目前我還不知道他們都參與了多少,但是,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我握緊了左手手腕,我已經算是重新活過一次的人,許多東西,不能再像之前一般,孬種般活著。
“起來。”陸南辰的聲音傳來,我張開了眼,發現他正擺著一張臭臉看我,右邊胳膊被吊著,看起來很嚴重。
想想他也是為我才受的傷,我便站起身來,可是這一瞬間,我卻僵住了。
因為我忽然想起,我不是來複仇的嗎?
他受傷,我應該開心才是,可是我……
“跟我來。”他隻是淡淡看了我一眼,便走在前麵,我木訥地跟著後麵,然後一起上了車。
停車地點很安靜,剛剛上車,他就嘭的一聲關上車門,然後眯著眼打量我。
我不知道他葫蘆裏賣著什麽藥,便隻能等他先開口。
“江念憶,我是不是小看你了。”他開口,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靠在座椅上:“陸總有話直說,不必要搞這些彎彎繞繞的,我笨,聽不懂。”
他忽然用他那隻沒有受傷的手一把將我壓在座椅上,強迫我與他對視,他微微翹起一邊嘴角,冷笑道:“我剛才得到了個有趣的消息,據說那些混混,是你自己找的人,為的就是讓我去救你。”
我瞪大了雙眼,瞬間笑出聲來:“陸總,我該說你謹慎呢,還是要說你多疑呢。”
“別廢話!”他冷聲斥道,雙眼在瞬間變得凶狠。
可是我還是覺得這是一個巨大的笑話:“陸總你要弄清楚,我找那些混混攔截我,對我有什麽好處?”
我用力扯開他扣在我身上的手,用力推他,可他卻紋絲不動。
我放棄,此刻我心頭那把火正在熊熊燃燒,本身被這些混混圍困就和他陸南辰脫不了幹係,現在他竟然還懷疑始作俑者是我?
這是什麽邏輯?
“解釋。”他冷冰冰蹦出兩個字來。
“解釋?”我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火氣,道:“沒什麽解釋,既然你都來質問我了,就說明你本就不信我,我又何必解釋,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
“江念憶!”他的聲音愈加冰冷,連帶著車裏的溫度都活生生下降了好幾度。
看著他銳利的眼,委屈和憤怒即將把我淹沒,無論是兩年前,還是現在,隻要是發生了事情,他都從來不會首先信任我。
“既然林大小姐和你說是我,那就是我。”我把頭扭到一邊去,不想理會他。
可他卻煩躁道:“這件事情和喬安沒有關係,喬安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
後麵他說了什麽我沒有心思聽下去,他現在來和我說林喬安善良?開什麽玩笑!
我剛想說什麽,他卻搶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是喬安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是你插足了我和喬安的婚姻,這一點,是你對不起她。”
我越聽,心中的火氣就越旺盛,我想壓下去,想讓自己冷靜,可是爆炸的情緒卻直接轟炸式爆發:“對,是我的錯,你們都是對的,你們都是善良的,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我不顧一切地大聲嚷嚷:“她林喬安善良,她高貴,是我在用盡方法在陷害她,是我插足了你們的婚姻,我就是個婊子,你是這個意思對吧?”
他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我。
他的漠視讓我更為憤怒,我倔強地昂起下巴,用鼻孔看他:“可是我就偏不讓你們在一起,現在你戶口本上的妻子是我,隻要我們不離婚,她就永遠不能上位!”
“江念憶你夠了!”他斥道。
“不夠!”我用力踹他,轉身撿起那個被摔壞屏幕的手機,翻出之前在公園裏接通的那個號碼:“你以為今天混混的事情是我一手策劃?陸南辰你越活越回去了是不是?我現在要待在你的身邊,就要靠著肚子裏這個孩子!”
“為了讓你來救我,我不顧一切地從公園跑到那個巷子裏,還和混混扭打?”
“讓他們來找我的那個人,就是為了弄掉我肚子裏的孩子,你還以為是我嗎!陸南辰你是不是傻?”
我朝著他吼出這一大通之後,他卻冷漠以對,沒有任何回應。
我感覺自己的所有攻擊都像是打在棉花上,毫無用處。
他的冷漠就是對我的最大懲罰,我就像是一個小醜,在傻乎乎地演著獨角戲,我的所有做法,於他陸南辰而言,什麽都不是。
我越想越生氣,於是隻有死命憋著,不讓委屈的淚流出來。
“說完了?”他平靜道。
我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害怕我一出聲就暴露自己的情緒。
我不能在他的眼前懦弱,我不能輸!
“我給你一個機會證明自己。”他繼續說道:“明天來公司上班。”
我透過車窗玻璃的反射,看到他正垂眸盯著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我正愁沒機會打入他的公司,這才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沙啞道:“你打算給我什麽職位?”
他應:“你想要什麽職位?”
我轉身看向他的眼:“如果我要你的位置呢?”
他平靜道:“隻要你敢。”
我笑:“我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