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商服侍了母亲躺下,自己拿了衣物,去前面洋房的浴室里梳洗。她
刚走到了浴室门口,有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这
男人二十出头,生得高大健硕,却极其傲慢。他
叫陈胧,是陈定外室生的儿子。陈
太太一直知道陈定的几个外室,却从来不闹。因为她身体不好,光活着就很艰难了,实在没精力去管束陈定。也
因为她身体不好,形容枯槁,陈定对她很不满意,总是诸多挑刺,用言语,却很疼儿子。他那个儿子死在战场上,死在日本人的炮火之下,几乎是要了陈定的老命。
等日本人一投降,陈定无处可恨,就恨党国让他儿子上战场,无心再替党国做事了。“
不要啊老爷!”四太太跪下,抱紧了陈定的腿,“咱们只有这一个儿子了,您饶了他吧!他也是鬼迷了心窍,一时冲动”
原来,陈胧稀里糊涂,顺从着他的本心,摸到了九太太平乐的房间里。九
太太只当是陈定从书房回来了,穿着睡衣开了门。
一开门,她就看到陈胧痴痴迷迷冲她笑,搂紧了她就亲。九
太太使劲挣扎,却又被陈胧掐住了脖子。
陈胧做这些事,门都没有关。女
佣听到了动静,吓得魂飞魄散。陈
定从书房下来,亲眼瞧见他儿子一手掐住他小妾的脖子,一手撕开了她的衣裳。他
去拉陈胧,被陈胧反手甩开,跌倒时撞到了化妆台的角上,差点撞断了尾巴骨,站都站不稳。
还好女佣机灵,又大喊着叫了随从,这才制服了陈胧,将他打晕。
出了这样的丑事,陈定很想杀了陈胧。可
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的香火全在他身上,又不能真杀了他。
陈胧被绑起来之后,突然身体一软,倒地昏迷。等
他醒过来时,迷糊着做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了。
马鞭拿了过来。
陈定劈头盖脸抽打陈胧,把陈胧打得鬼哭狼嚎。
四太太怕那马鞭,她以前也挨过,知道那滋味,不敢去挡,只是不停的哭。最
后是陈皓月哭着去抱她哥哥,鞭子抽到了她身上,在她雪白面颊上留下一个鞭痕时,陈定才被迫住了手。
“你护住他做什么?”陈定怒道,“他敢对庶母用强,敢打他老子,将来还能帮衬你不成?你让开,我要给他点教训!”
“爸爸,哥哥是不懂事。”陈皓月脸上疼得厉害,眼泪直流,“爸爸,您饶了他吧,求您了。九太太,您帮忙说句话。”九
太太平乐是受害者。
可她知道陈定疼女儿,也知道他宝贝儿子。现在是气头上,回头消了气,他还是跟四房那边更亲近。陈
皓月若是挑拨几句,陈定又想起今天的事因她而起,怀疑她先勾引了陈胧,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于是,平乐委委屈屈道:“老爷,您别气坏了身子。”
陈定无奈之下,只得停止了打骂。他
的余光,瞥见了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陈素商,当即更怒:“你看什么?深更半夜,你来这里捡热闹瞧?”
陈定以前自持身份,只是不理陈素商,当她是个下人一样,不看不亲近,却从不破口大骂。
如今,他是什么也不顾忌了。陈
素商很喜欢陈太太,也跟去世的二哥陈故月关系很好。二
哥上战场之前,跟她说:“炮火无眼,我若是回不来,你一定要照顾好妈。”她
答应的,所以她暂时还不能离开陈家。“
对不起。”她低垂了头,往往旁边退,准备从偏门离开。倒
在地上哭鬼狼嚎的陈胧,却突然大声道:“是她害我,她给我用了迷药,是她!”
他这么一嗓子,所有人的视线都顺着他落在了陈素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