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看着林行秋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谁被你看上真是……”
倒了八辈子霉。
陈锦顿了一会又道:“那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吊着他?我瞅着他已经离不开你了吧,你看他喝的那样。”
“还差得远。”林行秋晃了晃酒杯,看着戚月淮,突然叹了口气:“可我没时间了,大概只能找机会赌一把了。”
“没时间了?”陈锦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林行秋叹气:“你怎么了?疯狗,你不会得什么不好的病了吧?”
“没有。”林行秋没有再回陈锦,他看向戚月淮,手不由自主的在后颈上抚摸了一下。
他手在后颈停留了一会儿,突然视线瞥向另一边,目光一变,蹙了下眉头。
陈锦感受到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另一边卡座坐了个男性alpha,看起来似乎也喝了不少,桌上堆了一堆瓶子,他的目光黏在戚月淮身上,眼神充满了戾气和怨毒。
那人正是在远大搭讪林行秋的姜维。
“你还认识姜家那个?”
第七区的业务现在主要是陈锦负责,来这里玩的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但也不乏找刺激的少爷小姐,所以这里的负责人必须要有一双过目不忘的眼睛,陈锦把远冬常来第七区的那些达官贵人记得滚瓜烂熟。
林行秋没回答,只是皱着眉看着这一幕。
上一次见姜维,虽然也能感受到他对戚月淮的敌意,但现在的姜维,更像是恨极了戚月淮,恨不得他死那种仇恨。
陈锦又感叹道:“姜家算是彻底垮了,他还有心思喝酒。”
林行秋挑了下眉:“垮了?”
“垮了,听说已经申请破产了,他爹压根不是做生意的料,当年也不是按着继承人培养的,可谁让他大伯死的早,他爹赶鸭子上架接手了生意,要我说,与其看家业毁了,不如交给别人,自己拿股份做个富贵闲人不是?最后欠了一屁股债,他老爹跳楼成了植物人,公司也快被戚家低价收购了。”
“被戚家?”林行秋顿了一下,突然明白姜维为何会突如其来的对戚月淮产生恨意。
姜维一直被戚月淮压着一头,可以前好歹也算是个少爷,成绩能力家室都不错,所以对戚月淮有敌意,但也不至于怨恨他。
可现在他家倒了,他所拥有的最大倚仗要没了。
低价收购,听起来是趁火打劫,但对于姜家来说,是救姜家于水火,可姜维却将这种恨意转移到了戚家身上。
“真蠢。”林行秋看着姜维道。
姜维一杯酒借一杯的灌着,死死盯着戚月淮,眼神也愈发怨毒,过了一会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招手叫来服务生。
姜维指着果盘对服务生说了什么,那服务生很快给他拿了一把水果刀过来。
姜维将水果刀拿在手里掂了掂,眼神阴森,时不时看向戚月淮。
林行秋脸色一变,猛的身子往前探了探。
姜维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他在老大手底下干活的时候,经常能看到这种眼神。
被逼到绝路的人,总会在荷尔蒙的驱使下,总会做出孤掷一注的选择,当那种情绪上头的时候,这些人往往连命可以不要,也要拉个人垫背。
林行秋将酒杯往陈锦手里一丢,迅速往楼下跑去。
“诶?你干嘛去?”
戚月淮又灌了一口酒。
陆昕还在那边跟李挺斗嘴,这两人三观天差地别,经常打嘴炮,但打完之后又乐呵呵一块去喝酒。
戚月淮平时一般乐的看热闹。
但今天他却没心思听这两人的热闹。
他满脑子都是陆昕的话,那天林行秋说出那些话,他跟林行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也没见面。
戚月淮很忙,他把所有的时间都拿来忙自己的事,但一闲下来,脑子里就是林行秋。
和他的话。
他一直觉得自己对林行秋不是喜欢。
充其量叫有好感。
他对林行秋的渴望,一直都很清晰,他想要的是林行秋这个人,他的身体,他想要占有林行秋,让这朵高岭之花被自己填满,让这张白纸被染上自己的颜色。
他从未考虑过感情层面的需求,戚月淮一直觉得,对于自己来说,占有林行秋这件事,对他来说不仅是身体上的欢愉,单是这件事本身,这个事实,这个认知,就足够让他得到感情上的满足和愉悦。
他将所有被林行秋调动的情绪都归咎于他在占有林行秋这件事上的求而不得。
当陆昕说喜欢一个人就是离不开他,戚月淮一开始觉得好笑。
离不开林行秋?
怎么可能。
戚月淮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离不开谁。
可当陆昕说让他放过林行秋,去找一个愿意玩,玩得起的人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并不想找别人。
只有林行秋能让他有这种渴望。
起码目前来说是的。
一想到自己将对林行秋做的事,再如法炮制用到别的omega身上,戚月淮没由来的厌烦。
“离不开?”
戚月淮又将陆昕那句话复述了一遍。
“淮哥,你说我说的有道理没?你都在林行秋身上这么下功夫了,吃不到算什么事啊,世界上就没有追不到的omega,只看你功夫下的够不够深,淮哥,你听我的,别听陆昕这货瞎说,要是人人都跟他似的,人类早绝后了。”
“阿淮,我说你还是别嚯嚯人家了,就跟你说的似的,放弃一棵树,还有大把森林不是,那你又为什么非要在这棵树上吊死呢?”
戚月淮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将杯子扣在桌上,猛的站起来,将搭在一边的外套拿了起来搭在手上。
李挺一愣:“淮哥,你干嘛?”
“我去找个人,弄清楚一些事。”戚月淮道。
“找谁啊?”
戚月淮没回答李挺的话,他将外套匆忙套在身上就要往出走。
而酒吧另一处的姜维看向戚月淮的眼神越发怨毒,他似乎喝上了头,眼睛都喝红了,他将水果刀握在手里,站起身就冲戚月淮那边大步走去。
戚月淮反应一向灵敏,但此刻他正急着往门口走,并没有注意到冲他走来的姜维,直到姜维快走到跟前,戚月淮才注意到他。
他皱了下眉,然后很快注意到姜维手里的水果刀。
他很快从姜维的表情里判断出姜维想要干嘛,但戚月淮并没有多少恐惧。
他还不把姜维放在眼里,哪怕他拿着把刀。
眼看姜维走到眼前,那把刀也随之而来,戚月淮正想出手,一道身影比姜维更快挡在他面前。
“去死吧!”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原本能猜到的结果的行动被这个突然插入的人打破,姜维跟戚月淮都是一愣。
刀刃被一双洁白修长的手握住,鲜红的血顺着白玉般的手指溢了出来,但那刀却并没有停止,锋利的刀刃长驱直入,直直刺入面前人的小腹。
“林行秋!”
戚月淮声嘶力竭,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林行秋的名字。
他看着林行秋在他面前倒下,生平第一次感到惊慌,他甚至顾不上姜维,匆忙的伸出手双手接住林行秋。
戚月淮甚至不敢有什么动作,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只能哑着嗓子喊道:“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戚月淮看着怀里的林行秋,红着眼睛低声道:“没事的,救护车马上就来,你会没事的。”
林行秋腹部一片血红,鲜红的血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出,他漂亮的脸蛋如纸一般苍白,好像要将血液流尽一样,林行秋用尽力气伸出手,薄唇轻启,眼底带着一点笑意:“戚月淮,你帮我的,现在还完了吧?”
酒吧里一片混乱,姜维被仇恨冲昏的头脑似乎终于冷静下来,他想趁着混乱偷偷跑路,却被李挺跟匆匆赶来的陈锦放倒。
他被压在地上瑟瑟发抖,看向林行秋的眼神有些疑惑。
刚刚刀被林行秋握在手里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怂了,他也没有再使力,可为什么刀还是刺了进去?
就好像有股力气往前送一样。
真是邪门!
作者有话要说:对,他就是这么疯qaq感谢在2021-06-1510:59:39~2021-06-1619:34: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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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林行秋看向陈锦,一字一顿道:“什么时候睡了他?”
说的也是,其他人干出这事可能还值得大惊小怪一番。
可这可是疯狗诶。
陈锦彻底被绕进去了,他在感情这种事上大脑直通直肠,人直的不行,陈锦烦躁的抓了下脑袋:“疯狗,你脑回路我这辈子都搞不懂。”
这么一想陈锦觉得自己实在有点过于大惊小怪了。
他轻咳两声:“不是……我说,你不是早把人家睡了吗?怎么还搁这儿当痴汉呢?我怎么没看懂你这操作。”
林行秋道:“陈锦,你知道最贵的和最贱的东西是什么吗?”
陈锦一愣:“最贵的?黄金?钻石?”
林行秋掸了掸烟灰,有些无语的看向陈锦:“谁给你说他不行?”
“那你这是?”
林行秋眼神死死盯着戚月淮:“我要让他离不开我,永远。”
陈锦一愣:“那你上次装醉……不会吧,这都不上,他是不行吗?”
陈锦觉得这个猜测可靠,他欲言又止:“疯狗,哥作为过来人提醒你一句,alpha不行可不行,这关乎你一辈子的□□,就算你现在爱他爱的不行,但……你迟早后悔!”
陈锦又向下看了眼戚月淮,突然有点疑惑:“我怎么瞅这戚少爷也有点奇怪,他搁哪儿灌得那么猛,还吊着个臭脸,这是……借酒消愁?”
陈锦是这种地方长大的,对夜场里各式各样的人再熟悉不过。
来酒吧的大部分是取乐的,来的人不外乎是喝酒蹦迪求艳遇,可还有一种,就是戚月淮这样的,以酒消愁的。
陈锦也挺无语:“那你这整哪出?难道不是你想睡人家,人家不给你睡,你因爱生恨跑这儿来偷窥?”
林行秋笑出声:“我是想睡他没错,可谁告诉你他不想睡我?”
林行秋笑了下:“最贵的是得不到的,最贱的是贴上去的。”
陈锦脑子转了几转才反应过来,他的目光在林行秋跟戚月淮之间转了几转:“我说你闹得哪出,原来戚家少爷是为你借酒消愁啊,你这人真够行的,我还怕你被他玩了,弄了半天你在玩人家,我可真是脑子进水了,竟然觉得你第一次谈恋爱会被人家骗。”
林行秋看了眼戚月淮:“我没有在玩他。”
他为什么叫疯狗?不就是因为疯吗?
就是因为是林行秋,干出这事好像才正常。
陈锦一噎。
林行秋瞥了眼陈锦:“你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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