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盛长林从皇城之中走出来之时,刚好碰见了一些朝中的大臣,看着用纱巾包裹着头的靖边候,以及纱巾之上的丝丝血迹,一时关于靖边候被官家责罚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汴京城内的深宅大院。
对于朝堂新贵靖边候为什么会被官家责罚,一时汴京城内的酒楼茶肆出现了无数个版本,而知道真正内情的只有盛余二府。
“你呀,这次也该受些教训,不然就以你之前那样跳脱的性子,不知道还要惹出多少事情来”
盛府内宅,老太太听了盛长林在宫中的情况之后,看着额头受伤的长林,内心中虽然有说不完的心疼,不过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提醒道
“母亲,你说官家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王若弗看着庶子额头带伤的回来,很是担心的问道。
“对啊,母亲,你说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吗,既没有明确的说退婚,也没有说赐婚,让哥儿自己想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可想的啊”盛紘也是一脸疑惑的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官家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不过既然他已经惩罚了哥儿,想来后面就不会在拿这件事情来找盛余两家的麻烦,这就已经算的是上一件好事了,至于之后怎么办,官家不是已经说了吗,让哥儿明日开始参加早朝。”老太太也是一脸笑意的说道
听了母亲的话,盛紘虽然也知道官家后面不可能再拿这件事来责罚盛余两家,不过后面怎么办,官家并没有明说啊,看着自己母亲一副淡定的表情,盛紘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毕竟现在离哥儿成家还早,也就不急于这一时。
……
”祖父,听说他被官家责罚了,是不是真的“余府老太太院内,嫣然听到侍女小莲传来的消息,就立即来到祖母的院子对着余阁老问道,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你也不要担心,可能也就训斥了几句,并没有什么大的事情“余阁老害怕自己的孙女担心,也是立即说道
”不是听说,额头都渗出血了吗,怎么仅仅是训斥呢“嫣然一脸担心的问道
”好了,你也不想想,官家如果真的要责罚于他,他还能从皇城之中平安走出来吗,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吧,我估计要不了多久,盛家就会传消息过来的“老太太看着自己孙女一副担心的表情,也是上前安抚道
果不其然,老太太的话刚说完,就有女使来说,盛府老太太跟前的房嬷嬷来了,余老太太一听是盛府老太太身边的人,赶紧让人迎了进来。
听了房嬷嬷说完盛府的情况之后,屋里的三人也就放下了心来。
”虽然这次官家没有找我们两家的麻烦,不过他也没有说这之后的事情该怎么办,那我们嫣然与长林的亲事,到底是继续办下去,还是怎么的,也没有一个说法不是,如今嫣然也快十七了,本来就比长林大上了一些,如果在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余老太太送走了房嬷嬷之后,就对着一旁的余阁老说道
听了自己夫人的话,余阁老也是叹气一声之后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也只能等过段时间,我在去探探官家的口风。之后在说吧,先暂时放一放,也不急于这一时”
听了自己老爷的话,余老夫人也只能点头同意,毕竟这刚刚才被官家一阵训斥,如果马上又与自家孙女定亲,说不定会把官家激怒成什么样子,所以也就只能听自己老爷的话等上一些时日。
回到自己小院的嫣然还是不放心,于是叫来自己的贴身女使小莲,让她拿着自己亲手绣的荷包,去盛府探听一下情况,小莲听了自己小姐的话,又是一番的调笑之后,才带着自家小姐亲手绣的荷包出了余府的大门。
盛长林怀里揣着自己未婚妻嫣然让人送来的荷包,又想着自己刚刚在皇宫被福安一阵细心的照顾,心中突然感觉这顿打也没有白挨,怀着幸福的微笑,朝着自己的小院而去。
翌日一早,盛长林还在睡梦之中,就被自己的女使丹橘从被窝里拉了起来,看着外面的天色都还是灰蒙蒙的一片,盛长林就没好气的说道,“我好不容易睡一次懒觉,你至于这么早就把我弄醒吗”
“少爷,你快点吧,老爷和二少爷可是在府外等着呢,今日你可是被官家点名了要参加早朝的,难道忘记了吗”丹橘见盛长林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立即提醒道
盛长林一听丹橘如此之说,马上想起了昨日老丈人的话,立即从床上一下翻了起来,不想牵动了昨日被老丈人伤到的伤口,顿时痛的是龇牙咧嘴。
一旁的丹橘见到自家少爷如此表情,也立即上来帮忙,好一阵收拾之后,盛长林总算穿戴整齐了,在丹橘的俏脸之上亲了一口之后,就快步朝着盛府的前门而去。
来到前门府外,果然见到自己父亲和二哥哥坐在马车之上等在哪里,就是自己的亲卫队长盛春也是骑在马上。
盛长林见状,立即上前对着父亲盛紘和二哥哥行礼道:“孩儿给父亲请安了”
“好了,快点出发吧,以后每日卯时早朝不要贪睡迟到了,不然又少不了官家的一顿责罚”盛紘并没有等长林说完,就催促道
盛长林听了父亲的教诲,立即点头应承了下来,之后接过一旁小厮递过来的马缰,翻身上了战马,毕竟盛长林如今是以武将的身份步入朝堂,骑马去早朝也是理所应当的。
等盛长林来到皇城门口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很多大臣等在哪里了,来到宣德门外,父亲与二哥哥老远就让盛府的马车停了下来,盛长林见状也是翻身下马,徒步跟在父亲的身后,朝着宣德门而去。
盛长林不知道在宫门外等了多久,正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被自己的二哥哥拍了一下肩膀,看着缓缓打开的宫门,盛长林跟在父亲盛紘与二哥长柏的后面,朝着皇城之中,一步一步的摞动着沉重的步伐。
也不知过了多久,盛长林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来到了一处大殿,所有的朝臣依次进入了大殿之内,分两列站于大殿之上。
进入大殿之后,盛长林就没有发现自己的父亲的身影,看着自己的二哥哥朝着大殿后面的一侧走去,盛长林也就只有跟了上去。最后在大殿的一角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靠了上去,继续闭门养神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到有人喊道自己的名字,盛长林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冠军大将军,靖边候,今日可来早朝啊“御案之上的元祐帝,自从早朝开始之后,就一直在人群中搜索盛长林的身影,不过等到早朝都快结束了,也不见对方身影,于是出言问道
赵内侍听了陛下的询问,大殿之内并没有回应,于是上前两步,声音再次大了一些对着下面的朝臣问道:”冠军大将军,靖边候盛长林上前答话“
这一声,完全将还在迷糊中的盛长林给惊醒了,立即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口中还不停的说着:“我在,我在”
大殿之中的朝臣看着从后面突然出现的盛长林,不仅官帽戴歪了,就是身上的朝服也是一副凌乱之态,有些朝臣看见盛长林的模样竟然直接于大殿之内笑出了声来。有一人开头,就有其他人的跟风,于是整个大殿之上都被盛长林的奇葩装扮逗的哈哈大笑,就是御案之上的元祐帝也不由的有些莞尔。
盛紘见幼子还是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立即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于大殿之上对着元祐帝就大礼参拜道:”陛下、小儿初入朝堂、不知这朝中规矩,一时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看在小儿年少无知的份上饶恕了他这一次“
”盛大人还需慎言啊,靖边候可是陛下亲封的冠军大将军,朝廷的三品大员,我西北边陲的封疆大吏,如何在你的口中成了少年无知了,要我说这就是靖边候他故意藐视当今圣上,仗着些许军功,就恃宠而骄“就在盛紘说完之后,立即从文官的队伍里站出来一位身着绿色官服的大臣对着元祐帝说道
盛长林本来还在迷迷糊糊之中,就听有人说他藐视当今陛下,仗着军功恃宠而骄,这不是诛心之言吗,哪里还不知道对方这是在诬蔑自己。于是看着前面这个挡着自己视线的官员,上前就是一脚,将他踹到了一旁。
”父-陛下,末将刚刚确实有些殿前失仪,但是却并非眼前之人说的那样自己故意藐视陛下,更加没有仗着军功,恃宠而骄,还请陛下明察“盛长林立即上前几步跪在大殿之上说道,态度十分诚恳,而且差一点就叫出父皇两字。
”你,你,你于大殿之上,公然动手,殴打朝中大臣,还说是不是藐视陛下,“刚刚被盛长林踹到一旁的大臣爬到大殿之中,指着盛长林大声训斥道
'我看大人不仅是脑子不清楚,就是这眼神也不好,我刚刚明明是用的脚。何时动过手,你不要血口喷人,朝中的诸位大臣可是都看着呢”
听了盛长林的话,本来被他刚刚的举动震惊的朝中大臣,顿时发出了哈哈哈的大笑说,一旁的武将行列,更是大笑不止。
“你、你、你、一介莽夫而已,我羞与为伍”绿袍官员见说不过盛长林,立即拿出他文人的气节来
却不知盛长林确非单纯的一般武夫,就在盛长林准备再次出言讽刺的时候,站在武将行列的英国公出列说道:“陛下,靖边候,初入朝堂,可能一时还没有适应,做出一些失仪之事,还请陛下念在他确实年少的份上,从轻处罚”
“是啊,陛下,靖边候初入朝堂,看情况,还没有适应这早朝的时辰,做出一些逾矩之事,念在他初犯,还请陛下从轻处罚”就在自己祖父英国公说完之后,文官行列的张相也是出言说道
朝中的大臣何时见到这种情况,朝中文武两方代表都帮着盛长林求情,就是刚刚没有摸清情况的绿袍官员现在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就先不出来发言了,不是说昨日靖边候才被官家责罚吗,怎么会是这种结果。
听了英国公,与张相的求情,元祐帝看着跪在大殿中间的盛长林,也是故作宽容的说道“既然有英国公与张相帮着你求情,先前殿前失仪之事就不责罚于你,不过你刚刚既然敢于朝堂之上羞辱朝中大臣,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不止这朝堂礼仪,就罚你驻守皇城一月,顺带学学这皇城之中的宫中礼仪”元祐帝看着跪在大殿之上的盛长林一脸慈祥的笑着说道,内心却在说,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盛长林看到自己老丈人慈祥的表情,不疑有他,立即笑着道:“臣领命”
本来刚刚还在感叹自己的官运可能就从此终结的绿袍官员听了官家话,立即兴奋的说道:“陛下圣明”
哪知官家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对着盛长林说道:“既然靖边候没有异议,那就从今日开始吧,就驻守在宣德门”
“臣领命”听了自己老丈人的话,盛长林赶紧拜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