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主将赵统悄然奔到重镇羌道坐镇后,一道道的信笺分别送往西面的羌人部族。
而接下来的时日里,他则在坐观陈仓方面的局势,以及等待下辩的各部主力昼夜伏出的往此地集结。
多日过后,
不仅是白马羌的王子杨千万,还有参狼羌王倪氏也收到了书信。
就连陈仓方面,亦是在少量部曲以及魏延派遣了一军逼近大散关下,以此吸引了关陇曹氏驻军的注意力。
凉州刺史张既派遣了就近的援军驰援陈仓城,以防蜀军当真会贸然攻城。
反是陇山已西之地,现在只剩下了陇西郡的费曜所部的军力。
时刻坐镇于羌道的赵统自然是在密切关注着周遭的局势。
查阅着刺探送回的一封封军报,他居于主位上与从旁侍立着的马忠、张嶷二将笑口常开的谈论着:
“德信,伯歧,据目前的情势而言,对于我军很有利呀!”
“魏将军以及幼常他们做得很好,基本上是将曹氏方面的注意锁在了陈仓方面。”
“想来,任敌方谁都会想不到,我军此次的主公方向依然是沿陇西进军,兵扫凉州吧?”
“哈哈哈。”
此言一落,不仅赵统面色洋溢着畅笑之色,从侧的二将亦是大笑不已。
“还是将军技高一筹啊!”
“此明攻陈仓,暗渡陇西,兵临凉州的计略或许已经将曹氏西线上下中人给耍得团团转呢。”
“都督英明神武,颇有汉初韩信之风范也!”
马忠,张嶷二人一时亦是适时的抓住些许机会就大肆吹捧起来。
“嗨……”
赵统听罢,虽然他知晓这都是虚话,不过面上还是颇为欣喜,毕竟人都是爱听好话的……
“嗯,下辩方面的各部主力集结而来,现今情况怎么样了?”
稍微是闲聊一番,赵统遂面色重新恢复严肃之色,问询道。
由于他是秘密前来,行踪不宜暴露!
故而,目前军中之事基本都是由马忠,张嶷二人所在处理。
听闻此事,马忠遂也快速拱手回应道:“启禀将军,部众基本已集结完毕,随时可开拔!”
“好!”
“待白马,参狼二羌有回复后,我军就开始行动。”
听罢,赵统亦是颇为满意,随即笑声朗朗道。
“喏!”
二将也拱手应诺着。
确立了出兵一事后,赵统的目光依旧是十分严肃,紧紧盯凝着二人说着,“不过,此番本将要亲率主力北上前去与羌人会师,引导他们共同进犯凉州诸郡。”
“毕竟,羌人一向劫掠成性,”
“若本将不在,恐凉州各郡百姓会遭受一番无妄之灾!”
他先是徐徐的做出了一番解释,遂看向二将的眼神也慢慢的柔和了许多,方才继续道,“但本将还有一则计划,却需要人前去执行。”
“不知你等何人可愿接此任?”
此话掷地有声的吐落,
马忠,张嶷顿时间心神一凝,遂面上不自觉的就浮现了郑重之色,各自的相视一笑。
随后,还是马忠予以站了出来,拱手请命道:“将军,由末将执行吧!”
“好,既如此,那伯歧你就跟随本将北上与羌人会师,攻伐凉州诸郡吧?”
“末将领命!”
张嶷遂也是快速接令道。
待指令下发完毕!
马忠面露好奇之色,不由是询问着,“将军,不知要末将前去执行的究竟是何任务乎?”
“嘿嘿……”
赵统听闻后先是狡黠一笑,倒也并未打算隐瞒,遂沉声说道:“现在曹氏方面的注意力不都聚集于陈仓方面嘛?”
“那如果吾率主力与羌人会师,一齐袭击凉州诸郡,势必会让西线曹军上下尽数惊慌失措!”
“那时节,曹军的各部兵力定然会源源不断的往陇山已西援助过来。”
说到这,赵统却忽然是停止了言语,转而将目光紧紧盯凝着一侧的两人,面露笑意。
其意思已经是十分明显!
我都说这么明显了,你们该不会还不明白啥意思吧?
见此,二人又对视一眼,相互商讨了半响,方才是顿时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随后一齐浮着满面敬佩的神色,拱手称赞道:“将军高见,末将赞服不已!”
既是知晓了此计划,马忠也欣然应允,拍着胸脯的表示自己定会不辱使命。
正待二将欲退去准备时,赵统仿佛又想起来了什么,招手示意马忠走到近前在其耳旁轻声低语一番。
话落,马忠接连点头附和着。
……
而随着马谡奉命留守郡治下辩后,他亦是一边负责后方的稳定以及主力部众的军资后勤筹措,还有派遣赵统所留下的偏军向大散关进发,配合魏延所派遣出的部众一齐威胁陈仓一线。
当得知了连汉中方面的蜀军都袭向了陈仓一面时,时值凉州刺史的张既自然是不疑有他,相继命令了就近的军卒前去援助。
而此时曹氏上下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
毕竟,刘备军并未大举出动,曹军都一致认为对方此番不过是为了以驻守边地的军众袭扰己方,来反对曹丞相封王之事,欲给天下士民做出表率。
他们哪来料到赵统一介小辈还如此老谋深算呢?
以至于陈仓一地受到了蜀军兵锋威胁后。
除了陇西郡的费曜所部以外,将再无其余的部众所设防。
只不过。
在凉州的州治,首府冀县。
城西的一处占地不俗的庄园内,此刻有一位身着普通衣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院落里抬头观看着顶上那湛蓝一片的蓝天,以及云层中所浮现着的片片白云。
似乎是驻足了良久,中年男子才不自觉的叹息了一声,“唉,总感觉使君将所有注意全部放在陈仓一线,要出大事呀?”
片刻后,又有一女子从屋舍走出,小步的轻轻来到了他的身旁,脸上虽然布满着岁月的痕迹,但依然是笑魇如花。
能够看出,年轻时其容亦是极其的貌美肤白。
此女正是赵英之母,王异。
而中年男子自然就是先前一战受赵统所俘获的赵昂了,因赵英的缘故而被放归乡里。
眼见着自家夫君正在长吁短叹,王异自是心知其性子,遂不由问询着,“夫君可否是在为近日来蜀军进犯陈仓之事所忧虑乎?”
“夫人聪慧过人,为夫的心思果真是瞒不过你。”
闻言,赵昂遍布忧愁的神色不由是侧首望向了她,随即浮现着一些笑容说道:“为夫前一战被俘,在敌营的那段日子或多或少听闻过赵统此人的履历。”
“此人年纪虽轻,可在行伍之中绝非等闲之辈!”
“更何况,还有我们的小女阿英从旁协助,现在使君将就近的援军尽数派遣至陈仓周遭。”
“注意力都放在了袭扰此地的蜀军上。”
“但据近日的线报称,大散关一带却并未有赵统的踪迹……”
此话一落,王异何等聪慧,心思又何其细腻,亦是转瞬间就从其这段言语间捕捉到了重要信息,随即回应道:
“故而,夫君是在担忧蜀军只是佯攻陈仓,实则会从我军意想不到的地方袭去?”
“对!”
“为夫正是担忧这一点,特别是现在陇山已西,只有费将军所部驻防,如若赵统悄然无声的率主力北进。”
“我方极有可能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也!”
赵昂面露忧色的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