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酒来之后,卫青接过酒,拧开盖子仰头就灌。
我看的暗暗咧嘴,这可是白酒啊,不是啤酒。
足足一瓶酒的三分之一灌下去,卫青在拿开了酒瓶子,并抹了一把嘴。
我在旁边看着,看看卫青又看看床上躺着的小姑娘。
“这情况,你不解释一下?”
我看着卫青试探的说了一句。
卫青看都不看我,自顾自的说:“我没和你说过吗?”
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对,我都能翻给卫青一个天大的白眼。
你跟我说过啥?
“我以前结过婚。”
我一愣,想起了卫青家里的那张照片。
“我媳妇怀孕了。”
我又是一愣,当时看到卫青家里那张照片的时候我还以为卫青娶了一个胖媳妇,没想到是怀孕了。
“后来我老婆生孩子,难产……大夫问我保大保小,我说保大,但我老婆非要保小,最后她死在了病床上。”
我心里叹了口气,卫青说这些的时候依旧板着那张死鱼脸,语气也并没有什么起伏,不过可以想象,当时的卫青心里有多么的痛苦,也不难想象,即便是现在,卫青的心里依旧充满苦涩。
“我当父亲了,我老婆留给了我一个女儿,但我女儿却有白血病。”
我张了张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老天待卫青,当真太苦了。老婆难产死在了手术室,结果女儿还有白血病。
“为了给女儿治病,我四处游荡,就是那时候我认识了六哥,是他给我钱让我去给女儿治病,还给我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
我静静聆听着,原来这就是六哥跟卫青的相遇,怪不得卫青对六哥会那么的忠心,简直就是六哥的影子。
“但最后,我女儿终究……”
说到这里,卫青拿起了酒瓶子,忍不住又灌起了酒。
我在旁边听着都感觉心累,为什么,为什么卫青就只有一个女儿了,老天还要拿走她?!
我忍不住拿出了一瓶,跟卫青一样,拧开盖子我直接对着瓶吹。
“如果我女儿现在还活着的话,应该和她差不多大了。”
卫青放下酒瓶之后再次开口,说话时,看向床上小姑娘的眼神泛起一种不一样的韵味。
如果之前我不懂这个女姑娘对卫青来说是什么的话,现在我懂了。
说是救赎也好,说是慰藉也罢,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小姑娘就是禁锢着卫青这头猛虎的笼子,是让卫青姑且活得还像个人的灵魂。
换句话说,就如大部分父母的逆鳞是孩子一样,卫青的逆鳞就是这个小姑娘。
之所以给这个小姑娘妈妈钱,其实不过是卫青对小姑娘的爱屋及乌罢了。
弄清楚了原委之后,我灌了一口酒,随后说:“事情已经出了,想想怎么善后吧。”
卫青不接话,身子动也不动一下。
我看着他,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小姑娘。
我拎着酒瓶站起,来到了窗边看向窗外。
“你打的人叫高志杰,是六哥的客人,来头不小。”
我说着,卫青没有回任何一句话,但我知道卫青肯定在听。
“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能再在这里了,最多明天早上,她就得搬走,你最好……”
不等我说完,卫青便说:“我回去找六哥的。”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时,我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我禁不住咧了咧嘴。
“六哥打过来的。”
跟卫青说了一句后,我接听电话。
“到公司来一趟。”
即便隔着电话,我依旧能听得出六哥那边正压抑着怒意。
唉……这叫什么事!
“是,六哥。”
我说完后,六哥那边挂断了电话。
“走吧,六哥正在找我们呢。”
卫青点点头,随后把那小姑娘也给抱了起来。
我怔住,卫青说:“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我不放心,还是先回趟家吧。”
我点点头,随后和卫青一并回了他家。到他家时,小姑娘的妈妈正坐在楼梯口。
“小月。”
看到卫青抱着小姑娘回来,她惊呼一声,忙迎了上来。
卫青并没什么表示,只是冷哼一声,手也没松开,依旧在抱着那个小姑娘。
到了卫青家里,卫青打开了那个我之前试着开门却并没打开的房门。
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间房间是卫青女儿小时候住过的。
一张单人床,一个小柜子,地上还铺着厚厚的毛绒地毯。
卫青女儿去世起码以十年计,却不想这间房间还是一尘不染,而且还有好多小孩子玩的玩具,如拨浪鼓,洋娃娃,毛绒公仔。
看着看着,我都没忍心再看下去。
究竟是到了什么份上的一种思念,才至于让卫青日年如一日的……
我扫了一眼电视柜上的那张照片,看到的不再是卫青僵硬的笑容,反而是一种能让冰雪都为之融化的温暖笑意,那笑容,充满了幸福。
我忍不住闭上了眼,再不敢多看那张照片一眼,扭头出了卫青家。
到了外面的第一时间,我先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后,才感觉好了一点。
时间不长,卫青出来了,临出门之前我听到他对那烂赌鬼女人说:“在我回来之前,不能出我家一步。”
随后卫青便出来了。
我甩给他一根烟,随后我俩一并下楼。
出了这个老旧的小区后,我俩打车去了公司。
顶楼,六哥办公室。
我跟卫青到时,六哥的办公室里已经聚集了好多的人。
六哥,孙守信,谢宏升,都在。
“六哥。”
我跟卫青同时欠身施礼。
六哥闷声点了点头,随后他点燃了一根烟。
“你俩最好能告诉我刚才在赌场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是因为这事把我俩叫来的。
我心里暗暗一沉,看了看卫青,眼见他要说话,我连忙抬手抓住了他的手。
我的小动作很隐蔽,除了我自己和卫青外,基本没人注意到。
六哥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桌子上的电脑看,旁边孙守信和谢宏升都在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六哥,是我……”
随着我说话,六哥朝我看来。
“是你?”
我张张嘴,低下了头说:“是我,那小姑娘是我,我,是我女人的女儿……”
等我说完,整个办公室里的气压都低了好多,冷汗,禁不住的从我额头缓缓落下。
这一瞬间,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