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彻一路回到吕阳山时,吕阳山上的聂东流、白无忌等大势力弟子都已经离去了。
就剩下一些散修,还在不死心的探索着地宫,期望能够运气爆发,找到隐藏在地宫遗迹之中剩余的机缘。
李彻没有去凑热闹,地宫之中是否还有机缘他也不知道,毕竟原著没有描述。
但地宫里最珍贵的三样东西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剩下的他也看不上了。
而且算算时间,聂仁龙也该到了。
想到这里,李彻找到了一颗不知生长了几百年的古树,依靠着树干,坐在了树荫之下。
取下腰间的雁翎刀放好,李彻拿出了酒葫芦,透过树荫看着蓝天白云,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
聂仁龙确实快到了,或者说他已经到了吕阳山脚下的吕阳镇,此时正在向着李彻的方向走去。
聂仁龙这一路走的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墨迹。
他这是在造势!
哪怕这该来的一战已经迟了一个月,也不影响聂仁龙通过此战来达成他那一箭三雕之举。
就这么一路从乐平郡追到吕阳山,已经有不少燕东之地的势力得到了消息。
毕竟聂仁龙在北燕名声不小,尤其是燕东之地,一举一动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又因为聂仁龙此行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甚至刻意让聚义庄的人不着痕迹的将此事传播了出去,所以很快燕东之地的各大势力便知晓了聂仁龙此行的目的。
‘红袖刀’!
这个称号一月前在燕东之地出名得很,毕竟那段时间燕东有不少人都死在了‘红袖刀’的手里,甚至不乏一些势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招惹上了‘红袖刀’,从而被其灭了满门。
但真正让‘红袖刀’出名的,还是在李彻杀了‘血鬼刀’韩放,惹上了聚义庄说起。
两郡章家灭门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北燕武林那么大,近乎每天都会有势力覆灭、建立,而两郡章家在各自的郡府都称不上顶尖,更别说对于整个燕东、北燕全境来说了。
这也是之前李彻没有被北燕武林联手绞杀的原因。
若不是聚义庄借题发挥,要不了多久北燕武林就会遗忘这件事情。
也是从那时起,燕东大小势力,才知道最近燕东之地多出了那么一个被称之为‘红袖刀’,敢于硬刚聚义庄的魔道武者……
李彻依靠着树干,手拿酒葫芦,仰头透过树叶的间隙看着蓝天白云,放空着自己的思绪,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就在李彻数着天空到底飘过了多少朵白云之时,气机牵引之下,感受到了什么的他回过头看向了前方,只见那里,正有一名中年人徐徐走来。
此人相貌方正阳刚,穿着一身金色锦袍,颌下留着短须,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看模样便是正气凛然的正道宗师。
看着此人,李彻心知,这就是他等的‘覆手乾坤’聂云龙!
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聂仁龙,李彻拿起酒葫芦远远地敬了一下,喝了一口。
“‘红袖刀’?”
来到近前,聂仁龙站在树荫外上下打量着李彻,半晌后才吐出了一句话来:“好胆!”
他来的速度不快,李彻是有机会跑的,但此刻对方却坐在树荫下,一副正在等人,已经候你多时的样子,让聂仁龙有些惊讶,有些不爽。
要知道他聂仁龙草莽出身,用了几十年的时间这才打下了聚义庄的江山,靠的是他的手段,同样靠的也是他的实力。
对于江湖上大部分的武者来说,武道宗师便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天人合一与凝神三境之间的差距,更是犹如天堑。
可此时,对面的李彻却是淡定的很,一副有恃无恐的姿态,这让原本不想多费口舌的聂仁龙忍不住对李彻升起了几分好奇之心。
他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底气,才会让李彻如此有恃无恐。
将心比心之下,聂仁龙觉得这或许是个针对自己的圈套,是陷阱。
但思来想去,江湖上看他不顺眼的人多了,可不顺眼归不顺眼,谁敢真的算计他聂仁龙?还是在北燕!
要知道在这北燕之地,他聂仁龙的名声很好,交游广阔、嫉恶如仇、乐善好施跟义薄云天,这些褒义词都可以放在聂仁龙的身上,甚至整个聚义庄的声势,有一半都是依靠聂仁龙的名声撑起来的。
在这北燕算计他聂仁龙,简直就是在草原里算计一只拥有庞大狮群的雄狮!
就在聂仁龙打量着李彻的同时,李彻也在打量聂仁龙。
说实在的,外貌这种东西是不能用来评价一个人的,相由心生这种理论听上去有些靠谱,但实际上有些却也不准。
在这个江湖上,真正的侠义之士很少,但伪君子却是很多。
聂仁龙就是一个伪君子,一个将自己伪装到了极致,甚至真把自己当成是侠义之士的伪君子。
昔日聚义庄五人聚义,结果现在却只剩下了聂仁龙一人,其他那几人的后裔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这些东西可都是经不起推敲的。
这些年来聚义庄在北燕之地也闯下了不小的名声,帮助来往过路的散修武者还不求回报,也是真的帮了不少人,但是聂仁龙在暗地里干的那些事情又有谁知道?
想到这里,李彻又举起酒葫芦抿了一口酒,轻笑道:“‘覆手乾坤’?我已候你多时了。”
看着聂仁龙面无表情上下打量他的样子,李彻意识到了什么,又道:“我却是不知大名鼎鼎的‘覆手乾坤’聂仁龙原来如此胆小,不用再想了,这里没有陷阱,就我一个人。”
聂仁龙负手而立,没接李彻这茬,淡然道:“‘红袖刀’,你在我北燕杀人无数,动辄之间灭人满门,我本没想动你,但你竟敢杀我聚义庄的人,我不杀你,对不起我聚义庄弟子,对不起我北燕江湖!”
“你若安心在东齐老实待着,从此以后不再踏进北燕一步,我也不会去动你,但你现在又回到了北燕自投罗网,我不杀你,天理难容!”
“呵呵。”
李彻嗤笑一声,指着聂仁龙道:“聂仁龙,要打就打,要杀就杀,何必装的这么冠冕堂皇,搞得自己很正义一样,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
“有的人啊,这一生为名为利,表面上装的正气凛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则背地里都是肮脏龌龊,而我这个人吧,又恰好相反,我自私、护短,性子唯我、睚眦,我手染鲜血,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不屑于去掩饰去辩解什么……”
说着,李彻拿着雁翎刀站起了身,仰头将酒葫芦里的最后一滴酒都给喝了个干净,扔在了一旁,双眼坚定地看向了眉头微皱的聂仁龙。
“聂仁龙,或许在你看来,我只身回到北燕的选择很蠢,但我宁愿愚蠢,人生在世,若不入尘世,若不历江湖,若不经死战,若不明是非,如何铸就向武之心?如何证得道心无暇?”
“我此来单刀赴会,只为向死而生,锻我向武求道之心!”
穿越之前的李彻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普通人,穿越过后他也依然如此,要说不同的便是,穿越前的他漫无目的,穿越后的他有了目标。
“我曾找人给你带过一句话,现在我要当着你的面再说一次,聂仁龙,来战!”
雁翎刀徐徐出鞘,刀鞘坠地,李彻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持刀点地而立,紧盯着聂仁龙的双眼之中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