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战争的胜利会来的这么快，也许我们之前的所有失败，只是因为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
————施瓦茨中将
“要知道，它一直在用我们几分之一的产能，在与我们交战。”施瓦茨突然说话，“所以，我们可以输很多次，它却不能输一次。现在是实施第二次翻桌的最佳时机。而目标，应该就是菲律宾的某个大型岛屿。”
“就是说，一定要进攻菲律宾？”
“不错，我们的海军将在日本发动攻击。将它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而我们真正的攻势在菲律宾。一下子，就可以歼灭它在这里规模不大的军队。等它回过神来，我们再攻击日本，重新夺回哪里的工厂。到那时，就是重新打过太平洋的时候了。”
虽然中文糟糕，但是中将眼里闪烁着豪情和憧憬是张寻宁可以精确领会到的。不过张寻宁从眼神中，看到的另一重东西却是危险，倒不是怕自己会死在菲律宾，这条命，他早就当做捡来的了。他只是觉得，这样声东击西的策略，是不是真的就可以被当做“掀翻棋桌”？如果灯塔连这样的粗浅计策都看不懂，它是怎么赢了那么多次的？
“大致上，我们的计划，就是这样的。群岛不容易防御，容易分散守方力量，也是军事常识。而且，这里很可能有第6军的残部。找到他们，更有利于我们的反攻。”林常华接过施瓦茨的话头，“不过，既然是战役侦察，就要担负起这份责任，你所看到的，发现的，仍然是最重要的，重要到，可能改变我们的既定计划。明白吗，中尉。”
“我明白。但是，我觉得……如果真的要掀桌，为什么要侦察？直接打过去，不就行了。”
“中尉，请说的有条理些。”施瓦茨明显没太听懂，张寻宁的意思。
“中尉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想要达到掀桌理论的效果，应该随机选择攻击对象，而安排一次侦察，意味着灯塔察可能觉到我们的行动方向。”林慕白再次精确解释了张寻宁的想法，张寻宁也惊叹于，她如此善解人意。
“这一点，不是你们需要考虑的。”林常华粗暴打断了女儿，然后与施瓦茨互看了一眼，这是一个不容易被察觉到的细节，但是林慕白注意到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想说……我想说……整件事，会不会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苏玲玲少将觉得我们可以掀翻棋桌，但是，等我们掀翻棋桌时，发现……怎么说呢，最后发现它在桌子下面，其实还有一手？”张寻宁又开始结结巴巴，越说越乱。
“首长，中尉想说的是……我们的所有判断，都建立在灯塔不会使用阴谋这一基础上，但是……凭什么认为灯塔不会使用阴谋？是不是有些一厢情愿？”林慕白再次替张寻宁，把他肚子里的那点儿破碎凌乱的意思说出来，这或许也是她的想法。
“中校，关于它是否会运用阴谋，其实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我们一定会输掉。”林常华脸色严厉起来，似乎想靠这样的严厉，回避问题。于是小会议室安静了片刻。
“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去准备了，潜艇已经进入洞窟，正在等待潮汐，你们应该登艇了。艇上有侦察指挥室，先去适应一下。”
“这里有潜艇洞窟？”
“有，刚发现的。灯塔也用它潜艇进行一些偷鸡摸狗的运输。现在为我们所有了，避免你们直接在港口登艇，被它的空中侦察手段发现。”
“是不是等一等赵青？既然他在日本的任务完成了……”
“赵青暂时来不了，他去了釜山。是他主动提出的，它觉得灯塔在半岛的撤军有些蹊跷，哼，他对灯塔可能有阴谋的担心，和你们差不多，所以要去调查一下。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的情况，估计会在你们任务的第二阶段加入。”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寻宁起身立正，领受了下一阶段任务，他不想太过表露出自己对赵青的心理依赖。
“张寻宁同志，最近的任务一定压得你喘不过气来……”林常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有我们让自己都喘不过气来，才能让压垮敌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瞄了一眼林慕白，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本来这次来，还要提升你的军衔，不过，任务紧来不及了，等你们凯旋回来吧。”
“是！”
“记住，离开这个门，所有这些都是最高机密，在潜艇下潜前，不要讨论任务，也不要向其他下级交代任务。明白了吗？”
“明白。”
林常华将一张记忆卡递给张寻宁，另一张给了林慕白，看起来，他们作为小组一号和二号人物，得到的资料竟然还不一样。张寻宁不由得乱猜，应该是因为林慕白的军衔导致她可以看到一些更机密的东西。
“中尉，这里面是上级圈定的五个想定登陆区域信息，不要受限制，你们有选择登陆曲的高度自主权，不需要太过考虑距离。我们的空中突击部队，有实施跳岛作战的能力。最终的一切，在哪儿登陆，甚至打还是不打，都你们的情报和意见决定。”
张寻宁接过那张记忆卡时，突然感觉到它的分量，数以十万计算的人命，捏在了自己手上。
施瓦茨也起身，依次与张寻宁和林慕白握手。
“只要你们找到那个合适的地区，我的远征军，会第一批攻上去。你们的这次行动，决定着人类反攻的序幕。我们不希望将来俄国人说，是他们在鸟不拉屎的芬兰湾的行动，成为了战争的转折。”
“我会牢记使命的。”
林常华按了桌子上一个按钮，外面门打开。两人出了屏蔽会议室。
走过机内走廊的时候，可以看到两边参谋人员屏幕上，显示的是各种地图，有日本沿岸的也有菲律宾几大岛屿的。作为机动指挥平台，这架飞机随时飞往各个地区。
舟山战役结束后，林常华和施瓦茨在华东的部队，就腾出手来，成为人类在整个紧绷战线上，最强大的可机动兵力，自然担负起跨区进攻作战的使命。
军官们，正领命整理各种情报，并不仅限于张寻宁要去的菲律宾，想必也有战略欺骗的意图。
不过这种欲盖弥彰的小把戏，能不能骗到灯塔，张寻宁持怀疑态度。刚才与林司令员谈话，他深切感觉到上面其实也是心里没底。所谓的“掀桌理论”，说穿了，很像是某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假设，既然灯塔不喜欢乱，那就给对手和自己同时添乱，以达到某个，如同轮盘赌一样，五五开的局面。
林慕白一眼不发走在前面，她似乎还在思考什么。
“林医生，你有什么看法？”张寻宁急着追问道。
“你问我的想法？我觉得你一出那扇门，就忘了什么叫做最高机密。我不想谈我的想法，那样会涉及到关键信息。”
“哦，我错了。”
张寻宁紧跟着林慕白下来飞机跳板，上了一辆吉普车，他还是有些不死心。
“林医生，不用说太细致，你就说说，你认为，我们会赢还是会输？”
“我认为这取决于你的指挥。我暂时不是很看好。”她的话倒是毫不客气。
“嘿嘿，看来我有待改进。”他全无廉耻地附和道。
腰间别着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张寻宁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
“排长，坏消息。”那边传来冯志阳的声音。
“什么！”张寻宁的心猛地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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