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望舒扫了一圈院内的奴仆,将茶杯摔在地上,不悦道:“怎么,华曼语没教过你们见了主子要行礼吗?”
身后的侍卫长悄悄道:“他们可能不认得您是谁。”
楼望舒劈手打在他后脑勺上,“他们不认识我,你不会告诉他们吗?”
侍卫长挨了一记脑瓜崩,扭头冲一众奴仆吼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一个伺候外室的,见了我们楼将军这位主母还不快行礼!”
说罢侍卫们突然闪现,拍着手欢呼着喊起了bgm。
“铛铛铛~天秀动秀,秀儿duang~”
奴仆们:……
四周无人出声,唯有碎雪落地的声音。
侍卫长凑到楼望舒耳边,“我们这个开场是不是稍微有些生硬?”
楼望舒斜他一眼,拧着他耳朵大声咆哮:“知道你还不去改!”
吼完她理理头发,面带微笑向众人介绍自己。
“你们可能听说过我,但没见过我,我就是你们家男主子的原配夫人,楼芭芭·望舒。”
奴仆当中一个明显是华曼语贴身嬷嬷的老婆子走出来,看着楼望舒沉声道:“我们家夫人不在,您这般来我府里闹事,就不怕慕容大将军知道了责怪与您?”
楼望舒拍拍胸脯,“我好piapia哦~”
她挑眉坏笑,“你说你家夫人不在,她去哪儿你知道吗?”
老婆子眼神闪烁,“夫人的行踪岂是我们这些奴婢能窥伺的?”
楼望舒抠抠指甲吹了吹,“可我知道她在哪儿。”
老婆子眼神一动,不着痕迹道:“不知您是在何处见到我家夫人的,许是看错了。”
闻言楼望舒面容悲痛,掩面道:“可是我看到华妹妹她……”
老婆子焦急道:“她怎么了?”
楼望舒一声嘤啼:“华妹妹她……”
老婆子急得不行,“她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楼望舒一秒收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说我看错了吗,那你自己猜去。”
“是不是感觉很气,略略略……”
老婆子心一梗,被身边的丫头眼疾手快扶住。
这位老婆子是华曼语的奶娘李氏,照顾了华曼语近二十年,和亲闺女没两样儿,原书世界里她可没少替华曼语出主意对付女主。
她勉强一笑,“肯定是您看错了,我家夫人好着呢。”
楼望舒一摆手,“破坏我家庭的小□□我岂能认错。”
李氏忍不住刺道:“您管不住男人,应该找自身原因,而不是来我们府上先喊打喊杀,后又咒我们夫人……”
楼望舒打断她的话,“什么叫做找自身原因?什么叫来你们府上?”
她眼神轻蔑地瞥了李氏一眼,“我是谁,我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进慕容府正门的原配正妻,你家华曼语有什么,有聘妻文书还是父母媒妁之言,知不知道就你们现在待的这个院子都是我的!往日我不想搭理你们,是因为不管慕容擎宠爱哪个女人都威胁不到我的地位,没想到你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楼望舒冷哼一声,“华曼语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呵,连个妾室都不如的外室偏门,就她还好意思自称是‘夫人’,她算哪门子的夫人,她配吗?”
李氏被羞辱一通,咬着牙道:“你这样对待我家夫人,慕容大将军不会饶过你的!”
“哈哈哈哈……”楼望舒拍着大腿狂笑。
“找慕容大将军告状啊,你以为我会在意?”她拍拍手让人把男主带上来,“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她指着如同抹布一般被扔在地上的慕容擎,“他,慕容擎,你们眼里的慕容大将军,用我的钱养你们的主子华曼语,这些也就罢了,最不能忍的是狄戎拿我和华曼语要挟他,他居然选择华曼语?!”
楼望舒音调拔高,宛若一个不得丈夫宠爱的怨妇,“我生气,我愤怒,所以现在,我要收回这里的一切,这里的一砖一瓦我就是砸了听个响声都不能便宜这对狗男女!”
演完以后她回头问手下,“我这段情绪还到位吧?”
下属们纷纷鼓掌抹泪,感动得不要不要,就是有一点小瑕疵,他们评价道:“要是您的脚没踩在人脸上,就更有说服力了。”
楼望舒视线向下,果不其然自己的脚正放在慕容擎的脸上,她赶忙收回jio,嫌弃道:“我说怎么感觉有点硌呢,原来是踩了脏东西。”
李氏惊呼一声,扑到地上唤慕容擎,“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慕容擎艰难地动动手指,眼神示意她朝不远处看。
李氏愤怒地看向楼望舒,“是不是你把将军害成现在这幅样子!”
“说话就说话,怎么能血口喷人。”楼望舒不乐意了。
李氏:哼,你休要狡辩!
楼望舒:“为什么不能肯定一点地说一定是我害的,是不是瞧不起我?”
李氏:……
慕容擎:……
楼望舒接着又坦诚道:“不止这个狗男人,华曼语也是我害的。”
她凑近李氏,语气阴森道:“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李氏牙齿打颤,浑浊的老眼怨毒地看向她。
楼望舒突然娇笑一声,“哎呦,想什么呢,我跟华妹妹可是共.侍.一夫的好姐妹,我怎么可能会杀她呢?”
她扭捏道:“人家才不是心狠手辣的女魔头,人家是个小甜甜~”
众人:你突如其来的骚,闪了我等的腰。
楼望舒拍拍李氏的肩膀,安慰道:“别伤心,过两天你就能见到华妹妹了,毕竟我这么善良。”
她骄矜道:“正是因为我善良的品格和有趣的灵魂,夫君才会娶我为正妻,连军队都放心地交给我,自己找了个角落自行下半身不遂。”
慕容擎拼命摇头,想要告诉李氏:千万别信这个女魔头的话。
楼望舒抓住他的头,上下晃动两下,“呀!你看夫君都点头呢,看来他很赞同我刚才的话。”
她娇羞地锤了慕容擎一记,“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么善良,果然我就是你的人间糖精,灵魂甜心,真讨厌,为什么你以前从来不说呢?”
“讨厌讨厌讨厌~”
慕容擎被她锤得晕了过去。
“瞧,夫君被我甜晕了。”楼望舒神态自然地收回手,冲李氏眨眨眼,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特别好,夫君对华妹妹也是玩玩而已。”
李氏:……
李氏哑声道:“你刚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你刚才说将军为了我家夫人抛弃了你……”
“吼~为什么一定要拆穿人家的谎言,装傻不好吗?为什么要欺负我这个注定得不到丈夫宠爱的女人!”楼望舒神态落寞,眼角滑下一滴鳄鱼眼泪。
侍卫们纷纷对李氏怒目而视。
李氏:……
讲良心话,我到底哪里欺负你了?!
楼望舒擦擦眼泪,平复心情,“好好的日子你非要人家哭,总之就是你不对,你得赔偿我,把你所有的钱都拿出来!”
李氏尴尬道:“我……”
楼望舒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要钱我要钱我要钱!”
这种人是怎么有人愿意追随的?
李氏看向侍卫们,侍卫们递给她一个同情的目光,也为自己掬了把辛酸泪。
除了李氏,其他奴仆们楼望舒也不放过。
“还有你们,在这个院里当值,不可能没钱,全都把钱交出来!”楼望舒踩着慕容擎的头说道:“要钱还是要命,你们自己选!”
欸?她怎么又踩上了,赶紧挪开。
侍卫们拔刀相向,有人不交立马被斩杀,多了几具尸体,奴仆们彻底老实了,抖着手从怀里把钱掏出来。
楼望舒看着他们掏钱,转了转眼珠道:“他们肯定还有,再仔细找找,鞋底亵裤什么的都不要放过。”
奴仆们:敲你妈!老子是挖了你祖坟吗?!
楼望舒看向依旧不动的李氏,半是威胁半是哄骗道:“实不相瞒,华妹妹现在就在我楼芭芭手里,只要你把所有的钱交出来,我楼芭芭就让你们见一面。”
李氏眼睛一亮,“真的?”
楼望舒双手叉腰,“我要是骗你,以后还怎么在下属面前服众?”
护住心切的李氏一想也是,便将自己养老的棺材本都拿了出来。
她算是瞧明白了,如今将军大人都自身难保,更别论是将军的一个外室。
如今之计是先要确定华曼语的安危,其他的再徐徐图之。
李氏不愧是华曼语身边最得力的人,就她一个人拿出的钱就相当于院里所有奴仆交钱加起来的两倍。
李氏交了钱,精气神儿立刻少了一半儿,对楼望舒道:“钱也交了,我何时能去见主子一面?”
楼望舒腼腆一笑,“华妹妹现在怕是没时间,改天吧。”
李氏坚持,“我现在就要见!不然就是你心里有鬼!”
楼望舒以手握拳捶在掌心,十分的懊恼,“可不就是我心里有鬼嘛,人都被我弄死了还见什么见,你就不能等我拿到钱抽出空杀了你,你们底下相见吗?”
她责怪地看向李氏,“这么着急做什么,赶着让华小婊去投胎吗?那可惜了,她下辈子只能投个畜牲道了。”
李氏:……
众人:……
李氏又是后悔棺材本,又是担忧自己主子,呕出一口老血,死死盯着楼望舒,“你骗我……”
楼望舒疯狂甩锅,“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她义正言辞地撇清关系,“楼芭芭骗的你,关我楼望舒什么事儿?”
话音刚落,军师便带人从后院抬出许多箱子,箱子沉甸甸的,里面全是古董字画和金银玉器。
李氏抬眼看到,认出了那箱子标识是私库里装贵重物品的,脸色一白,踉跄着走了几步挡在面前不让他们过去,“这些都是将军赏给我家夫人的,你们不能拿!”
楼望舒嗜血一笑,一脚把慕容擎跺醒,问道:“我不能拿?”
慕容擎下意识拼命摇头。
楼望舒居高临下睨着李氏,像是在看一堆垃圾,“夫君都答应了,你一个婆子管得未免也太多了吧。”
李氏捂着胸口,缓了几口气,怨恨地指着她道:“都是你这个贱人,是你害死了我家小姐……”
楼望舒一个大耳刮子呼上去,把李氏扇得原地踉跄,不耐烦道:“你这个婆子真能叽歪,又分不清尊卑贵贱,怎么跟主子说话呢,就这态度?”
说着她朝军师大吼道:“你丫的是个死人吗?她挡道你不会砍死她吗?”
军师看了眼形容枯槁的李氏,觉得有些可怜。
正踟蹰着就听楼望舒喊道:“你再犹豫我就先砍死你!”
军师:……我是个文官啊,你让我阴谋诡计还行,我杀人不可的。
楼望舒举起大刀,露出核善的微笑,“嗯?”
军师立马从身后侍卫手里拽出一把刀,扎透了李氏的心窝。
“噗通”一声,李氏死不瞑目。
廖青元递给楼望舒一个盒子,她打开扫了一眼,里面装着房契地契和这些奴仆们的身契。
抬眼对上奴仆们惊惧的目光,楼望舒冷漠地收回视线,吩咐下属:“把这些人都发卖了吧。”
“夫人我们是无辜的啊!”
“夫人饶命啊!”
楼望舒听得好笑,又没真要他们的命,只不过被卖的地方不会再像这座府里舒服就是了。
廖青元察言观色,提议道:“这些奴仆们就是不知好歹,要不要给他们点教训?”
楼望舒不愿意,同情道:“他们身为奴仆已经够可怜了,况且我这么善良,眼里见不得欺凌。”
廖青元赞叹道:“将军仁心世间少有,他们定会感激将军的!”
“是啊,这年头像我这么善良的主子可不多了。”楼望舒点头,捧着脸道:“而且打坏了再卖就不值钱了。”
廖青元狂拍彩虹屁,“没有考虑到的将军早就考虑到了,将军果然心有成算,令我等自愧弗如。”
他眼底充满敬仰之情,憧憬道:“要怎样才能像将军这样算无遗漏呢?”
“我这是天生的。”楼望舒笑看他一眼,“至于你们,脸皮厚就够了。”
廖青元合掌,感慨万千,“将军不愧是将军。”
听了全过程的军师心情复杂,以前怎么没发现廖青元这个狗东西是个这么会捧臭脚的?
无视奴仆们哭爹喊娘的求饶声,楼望舒交待属下,让他们拿上契书,奴仆卖给人牙子,房子和商铺卖给庄宅牙子,她只要钱。
奴仆们被带走,院子立马安静下来,楼望舒从椅子上起身,顺道踹了慕容擎一脚,“走,回慕容府。”
她黯然神伤,“我离开慕容府这么久,公公婆婆肯定担心坏了,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如此和睦。”
她压抑地叹口气,“真是几月不见如隔三秋,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想我想到在半夜里咬着被子偷偷哭泣。”
众人木着脸:……
楼望舒继续演,抬头四十五度角悲伤的仰望天空,“我也好想他们啊。”
她扭头对军师道:“你是夫君身边最得力的人,回了府里,要是我没忍住想杀了公婆,你可要……”
军师连忙保证,陈词激昂道:“属下一定挡在他们面前,誓死不让您背负杀公婆的坏名声!”
楼望舒瞪他一眼,捶了他个乌眼青。
军师捂着一只眼睛,委屈极了。
廖青元适时上前解围,“若将军没忍住动手,那一定是他们的不对,到时属下给您递刀。”
说着他拔出一把匕首,寒光四溢,“这把刀属下磨了很久,比之前那把更锋利一些。”
“真变态。”楼望舒满意地笑了笑,赞扬他:“还是你深得我心。”
廖青元嘴里谦虚,眼神挑衅地递了军师一眼。
军师:淦!居然在变态上输了!
楼望舒走过院里的长廊,两边种着各种珍花靓草,她看了直啧声,“如此珍贵的花草养起来一定很费事吧。”
军师唯恐在落后于廖青元,一马当先道:“属下把它们挖出来都卖了。”
楼望舒捂着嘴娇笑,“吼吼吼~说的好像人家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说着她压低声音,“你要是敢吃回扣,我就neng死你!”
军师:……
走在最前面的楼望舒心情很好,让他们都笑,“给我笑,装得开心点儿,接下来咱们再去拆下一家。”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公公婆婆,我可想死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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