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林氏大惊怒斥:“你这丫头休要胡言乱语!你可知道你这无知之言会给府上惹下多少事宜?”
“会让爹爹被禁足吗?”叶云歌故作委屈巴巴的模样,将她和叶云汐无形中做了个对比,让林氏脸色好一阵青白后才道:“云歌并无害相府,害爹爹的意思!”
她手足无措般扭头找身旁的嬷嬷,哭闹俱加:“嬷嬷,嬷嬷你在旁看得分明,定然知道我并没有这份心思,嬷嬷千万知道!”
经了刚刚那样的事宜,叶云歌对于这宫中嬷嬷会否开口心里也是猜疑不断,之所以闹得哭天喊地,也不过是做出样子来吓吓林氏的罢了。
谁知被她缠上的宫中嬷嬷竟然当真开了口:“陛下今日确实是让丞相大人回府整顿内务,与旁的无干,单是表明对陛下的敬重,丞相大人今日便该处理处理府中事宜,更何况相府中情形竟然当真如陛下所料般混乱。”
说着,这嬷嬷朝着叶丞相离开的方向抬步走去,叶云歌被这嬷嬷的利落惊了惊,旋即抬步跟上嬷嬷脚步。
先前是她痴了,光想着扯上林氏,好好吓吓林氏,却忘了她跟嬷嬷也能去找叶丞相商议。
话说到这个地步,林氏再不敢言说什么,加上两人已经悠然走去,只能被迫抬步跟上,一同来到叶丞相所在书房。
几人来到书房,叶云歌望着来来往往走不停的小厮,略微诧异地扬了扬眉头,这么点功夫,叶丞相这里竟然就聚集了如此多的人。
她正细细思索着,宫中嬷嬷已然行止端庄敲了敲门,扬声询问:“叶丞相可在书房内?”
将将靠近的叶云歌只听了一耳朵书房内传出商讨声音,像是在说今日叶丞相被禁足的事情,她正要细听,书房内的话语声却因着宫中嬷嬷的扬声被打断。
她若有所思,书房门已经被打开,内里乌压压的一片人,叶云歌只瞧了一眼,书房门便再次被关上,叶丞相立在书房门口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出了何事?”
此刻他声音威严,终于有了几分当朝宰辅的气势。
宫中嬷嬷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主儿,对于他这一身气势半点不怂,从容不迫行了一礼后,将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尽数说出。
叶丞相当即黑了脸面,望向两人身后的林氏,目光沉沉:“你就是这样管家的?”
面对叶丞相,林氏不敢反驳,双眸低垂着不敢言语,静候叶丞相发落,谁知叶丞相竟然未曾计较什么,只淡淡训斥了几句,这事便不轻不重的略了过去。
见他这样,宫中嬷嬷脸色颇不好看,可纵然不甘心,也只能如此作罢。
相之比较的,则是狂喜的林氏,她笑盈盈应下这些个训斥,不知道实情,光看面色估计还当林氏得了叶丞相多少夸赞呢。
而此时,叶云歌心下渐渐升起来戒备之心。
叶丞相望着她的目光可是颇有深意的很,常言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怕是现在的叶丞相借着那一书房的幕僚,回过味来了。
她眯了眯眼,正在心里惊疑不定着,叶丞相含笑缓缓开口道:“住处的事情,委屈云歌了。”
这幅态度可跟先前截然不同!
叶云歌心中越加戒备,面上却露出自然笑容:“爹爹这是说的什么,爹爹母亲能给云歌一处容身之所,云歌已然感激不尽了。”
她同样转变了路线,这里没有外人在,都是叶丞相的爪牙,便是宫中嬷嬷再是硬气,也不能将堂堂丞相大人如何了去。
而让她不安的是,叶丞相竟然也与先前不同,笑眯眯道:“云歌你这是什么话,你是为父的女儿,为父照料你是应该的,先前忽略了你,为父深感歉意,云歌你可千万莫要跟为父生分了去。”
话里话外都是亲近之意的叶丞相?
叶云歌表示她还真是有点怕,抬眼认真看了看叶丞相目中的波谲云诡,她眼中缓缓流下两行清泪,声音哽咽:“爹爹!”
她扑上前拥上叶丞相,抱着叶丞相便开始委屈表演。
他非要跟她演,她又有什么怕的。
左右他演父慈,她就演女孝。
下定决心,叶云歌即刻进入状态,自叶丞相怀中抬头,脸上已经糊满了泪水,失了形象,加上脸上的胎记,她看着叶丞相目中的自己都直叹息,但她却偏偏要凑上前,恶心叶丞相:“女儿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爹爹竟然还会有心疼女儿的时候,女儿,女儿……”
她万语千言汇成哽咽一句:“女儿实在是感动至极!”
说着,她又朝着叶丞相扑去,躲无可躲的叶丞相目中闪过嫌恶,被叶云歌抱住的身子更是僵直僵直的,偏偏他不敢退却。
发觉他竟然如此,叶云歌埋在他身上恶劣勾了勾唇角。
他想做慈父,那她这次就让他做个够!
她再次从叶丞相身上挪开,哭哭啼啼哭诉道:“爹爹,你是不知,以往每每天寒地冻,吃不饱睡不暖的时候,女儿都会想起爹爹,甚至还总是会想,女儿其实不是爹爹的女儿,否则爹爹怎么没有像护着大姐姐二姐姐那样护着女儿呢!”
叶丞相扫了眼身旁的嬷嬷,些许惊慌,顾不上嫌恶叶云歌,连忙将叶云歌拥进怀中,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哄道:“先前都是爹爹不好,日后爹爹定然好声护住你!”
他连声保证,叶云歌欣喜若狂:“爹爹说的都是真的吗?”
“自然!”叶丞相连连点头。
叶云歌激动不已,抬手抹了把脸,满怀期待询问:“爹爹说的是真的吗?日后我也会像大姐姐和二姐姐一样每逢换季都有新衣裳穿?和大姐姐二姐姐用一样的饭菜?还能收到爹爹的礼物?”
将问题一一问完,叶云歌像是个真正的小姑娘般朝着叶丞相期待询问道:“以后,以后女儿也能像远哥儿般买些贵重礼物吗?听说大姐姐二姐姐还有远哥儿都有私库,每每看他们从私库里头给爹爹选礼物,女儿都羡慕的很。”
从开始朴素的愿望到后来对父亲的殷殷关切,没有一样是叶丞相能够拒绝的,他只能全都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