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没有告诉薛姨妈实话,只说自己被人绑架了,荣国府的人没有找到自己以为自己死了,结果给她办了葬礼,而她再也回不去荣国府了。不过她的运气好,被贾枢救了,认做母亲。贾枢年少有为,家庭富裕,现在的生活不比荣国府差。对于此遭遇,薛姨妈先是同情既而为王夫人庆幸不已,对贾枢也的印象颇好。
王夫人得了薛姨妈的话得意不已,视线落到薛姨妈身后的两个孩子身上。
“妹妹,这就是蟠儿和宝钗了吧?”
“是啊。你们两个,赶紧过来见过姨妈。”薛姨妈得意地将一双儿女推到王夫人面前。
薛蟠只有十一二岁,但那身材比普通十一二的孩子的身材壮多了,白百胖胖的,唇红齿白,看起来很是喜庆可爱,还没有以后呆霸王的蠢样。薛宝钗八九岁年纪,长得圆润秀美,举止大气从容,让王夫人很是喜欢。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王夫人高兴的拿出两块玉配分给两个孩子做见面礼。
“这两块暖玉是你们枢哥哥偶然间得到的,就送给你们吧。一定要随身佩带,对身体有好处。”
“暖玉?”薛家三人都吃了一惊,他们都明白以王夫人的身份不会拿出一般意义上的暖玉,而是那种佩带在身上就能够保持问题带给人温暖的极品玉石。而这种暖玉可是极为稀少且珍贵无比,连他们薛家这样的大富之家都没有得到过暖玉,王夫人却拿出来送人。看来她新收的饿儿子的家底比薛家还丰厚。薛姨妈忍不住羡慕自家姐姐的好运气。嫁人嫁入国公府;生的儿子女儿个个不凡,大儿子是探花郎,小儿子更上衔玉而生,天生造化不凡;被人绑架了,还能被人所救,认下一个有钱有为的儿子,这运气,逆天了!让人羡慕嫉妒恨。也就自己是她亲妹妹,否则真不想认识她!
“谢谢姨妈!”两个孩子接过暖玉,入水只觉得光滑细腻,温润如脂给人的感觉就有一股温暖之感。两个孩子都是识货的,立刻将暖玉佩带了起来。
薛姨妈原本准备了一块玉佩给贾枢做见面礼,但与王夫人送出来的暖玉一比,根本不够看。薛姨妈赶紧将玉佩塞进袖子里,一时却想不到送贾枢什么好。薛宝钗发现了母亲的尴尬,轻笑道:“母亲,你让我给表哥准备的见面礼,我已经准备好了,这就去拿过来。”
“是哦,你快去。我先带你姨妈和表哥进屋子里面喝茶。”薛姨妈得女儿解围,亦笑呵呵地道,尴尬消失了。
“姐姐,我们进去休息,这一路上你们也累了吧。”薛姨妈领着王夫人朝自己的院子走。薛蟠走在其后面,歪着脑袋打量贾枢。
贾枢对着其微微一笑,现在想想薛蟠的本性不坏,做出那样的错事,都是被姨妈宠坏了。现在还来得及,以后就好好教育这小子吧。
薛蟠打了个寒战,虽然表哥笑起来很好看很和蔼,为什么他竟然觉得可怕?
一行人入座后正喝着茶,薛宝钗抱着一个木盒子走了进来。
“儿啊,快把礼物送给你表哥。”薛夫人赶紧对女儿道。
贾枢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歙砚。
歙砚,全称歙州砚,华夏四大名砚之一,与甘肃洮砚、广东端砚齐名。歙石的产地以婺源与歙县交界处的龙尾山下溪涧为最优,所以歙砚又称龙尾砚。歙砚驰名于唐代,至今已有一千多年历史,据宋人洪景伯《歙砚谱》记载,唐开元年间,歙州猎户叶氏逐兽至长城里,见到山溪里,叠石如城,莹洁可爱,携归成砚,由此歙砚始闻天下。唐元和年间,著名书法家柳公权在《论砚》一文中已把端砚、歙砚、洮砚、澄泥砚列为全国四大名砚。唐咸通年间,文学家李山甫有赞歙砚诗:“追琢他山石,方圆一勺深,抱才唯守墨,求用每虚心。波浪因纹起,尘埃为废侵,凭君更研究,何帝值千金”。
盒子里的这块砚台为抄手砚,纹理如丝绸般旖旎,形如罗裙绮丽,飘散不定,正是给人一种晶莹、素雅之美米芾曾提到过的罗纹砚。砚台底部刻着“洞天清禄”四个字。贾枢忍不住色变:“这是赵希鹄所用过的砚台?”
薛宝钗稍显得意地笑了:“正是呢!”
赵希鹄,南宋人,著有《洞天清禄集》和《调燮类编》。《洞天清禄集》中有许多对砚台的评诉说,如:“歙砚纹理有罗纹刷丝、金、银刷丝三品”、“眉子如甲痕,或如蚕大”等。后纪晓岚编《四库全书》,将其列入其中。赵希鹄留下关于古物收藏的经典名段:“明窗净几,罗列布置;篆香居中,佳客玉立相映。时取古人妙迹以观,鸟篆蜗书,奇峰远水,摩挲钟鼎,亲见周商。端研涌岩泉,焦桐鸣玉佩,不知身居人世,所谓受用清福,孰有逾此者乎?是境也,阆苑瑶池未必是过。”
贾枢合上盖子:“此物太贵重了。”
薛宝钗娇笑道:“不及姨妈所送的暖玉。况此砚台在读书人手中才珍贵,对于我和哥哥却是没有半点儿用。表哥,你就收下吧。”
贾枢确实喜欢这一砚台,没再矫情,收下了这个见面礼。
这边薛姨妈早已经泪流满面,说起了自家相公死后薛家几房人对他们母子三人的逼迫,眼泪水止不住往下流,王夫人跟着她一起同仇敌忾。
薛蟠握着拳头叫道:“哼,要我说,对付那些人就要用强硬手段,把他们都打怕了,他们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薛宝钗拉了拉薛蟠:“哥哥,那些人都是我们家的亲戚,不能打。”
薛蟠撅嘴:“我才不愿意要这么糟心的亲戚呢!”
薛宝钗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要啊,可血脉联系不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还是二叔和蝌弟弟一家好。”
薛蟠:“那当然,二叔可是爹的亲弟弟。”
贾枢听了一耳朵的话,对薛家当前的处境了解了八九分,开口温和地道:“姨妈,表弟,表妹,能否听一下我的建议。”
薛宝钗对这个温和却气质不俗的表哥非常有好感,代替薛姨妈道:“表哥请说。”
贾枢很欣赏这个聪慧的表妹。贾珠喜欢的是林黛玉,因此他偏向于林妹妹一边,对薛家没有好感,也就不插手管薛家这一摊,任他们自生自灭。前一世,薛蟠打死冯渊后虽然有王子腾帮其操作后跟着薛姨妈来了京城,但因为王夫人和王熙凤都已经死了,他们没有理由住在荣国府,只能住在薛家自己的宅子里。然薛蟠已经是呆霸王了,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家在京城中什么也不算,得罪了了不能得罪的人,最后将老底掀出来,下狱流放。薛宝钗和薛姨妈两个女人立不了门户,只能变卖了家产跟着薛蟠一起前往流放之地。路上的艰辛不用说了,胸有青云志的宝姐姐最后只嫁给了流放地的一个小军官才保住了薛家不多的财产。可惜了这么一个如牡丹一般美丽大气的女子。
“姨妈,薛家乃紫薇舍人之后却做起了皇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薛姨妈疑惑地问。
倒是薛宝钗,听到这个问题后皱起了眉头,思索后答道:“士农工商,既然先祖成了紫薇舍人,就属于士大夫一个阶级,按理说不应该还从事商务,即使挂着一个‘皇’字,商人的地位也很地下。先祖从商很有可能有隐情。”
“不错。”贾枢给了薛宝钗一个赞赏的眼神,道,“我偶尔听说皇上为了掌握江南,暗中设置了监察使。我想薛家世代应该都是皇上的眼睛和耳朵。到姨父时,因为离开得突然,表弟还没有长成,姨父便没有将暗中的差事交代给表弟。”
“监察使?”薛家三个人都吃了一惊。
薛蟠兴奋地问道:“枢表哥,监察使什么的是不是官啊?那我们家不就是官家了?”
薛姨妈听了这话也高兴不已,薛宝钗却苦着脸,叹了一口气道:“妈妈哥哥先不要高兴,表哥说了,这监察使是皇上的暗手,就是不能放到明面上说的,那皇商的名头应该是掩饰监察使身份的。”
贾枢点头:“表妹说的是。就算表弟现在对人说薛家上皇上的监察使,皇上也不会承认。”
薛家两母子失望得垂头丧气。
“枢哥儿,是不是不做监察使,这皇商的名号也要还回去?”薛姨妈对这个便宜侄子由一开始的不在意到如今完全信服不已。
贾枢道:“这正是我要说的。即便不做监察使,皇上应该不会收回薛家皇商的名头,但在我看来,这个名头是召祸的存在,不如放弃为好。以表弟这样的性情,可是做不了那暗中的事情。”
薛姨妈和薛宝钗听得连连点头,薛蟠虽然脑袋不是很好,但自己母亲和妹妹都听从贾枢的意见了,他自然也没有反对意见。最后在贾枢的帮助下,薛家将皇商的资格交了出去,任薛家族人去争夺;至于族长之位,薛蟠也不做了,转让给薛蝌的父亲。一家人将金陵的产业卖的卖收的收,跟着贾枢和王夫人一同上京。
薛蟠一路上可就惨了,被贾枢提溜到身边教导怎么做人。薛蟠那能乖乖听话呢?当场就爆了,一点儿也不给表哥面子。贾枢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杯轻轻一捏——成粉末了!
薛蟠━━∑( ̄□ ̄*|||━━,表哥外表这么斯文,武力值竟然这么高?!若是那一下是捏在自己的胳膊上,那自己的胳膊不就废了?
贾枢微微一笑:“还要闹吗?”
薛蟠猛摇头!
贾枢:“好。以后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不准你做的事情,你就不能做,听到了吗?”
薛蟠一个劲儿点头。
贾枢笑容更和煦了:“好孩子!”
薛蟠Σ(°△°|||)︴,麻麻,我要回家!
呆霸王就这么被收服了,薛姨妈和薛宝钗高兴无比,对贾枢更加信服,而薛蟠也在贾枢的教导下逐渐懂得了人情世故,改掉了嚣张跋扈的性情,虽然读书不行,但管着家里的产业还是能够做到的。薛宝钗因此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担心薛家的前程了。
薛家在京城里面有房子,但一是因为薛家仓促上京,房子没有修缮妥当,二是薛姨妈和王夫人两姐妹分开了二十多年,想多多聚聚,于是在王夫人的盛情相邀下,薛家住进了贾枢家。
既然到了京城,自然是要走亲戚的。王子腾外放,一家都不在京城,虽然王熙凤死了王夫人失踪了,但算起来薛家与荣国府依然是亲戚,这一趟毕竟是要走的。
荣国府的几个大男人不是上班就是跑到古董铺子踅摸古董去了,全不在家,不过贾母这段日子身体养好了许多,她本是好热闹的,听说薛家人来了,一定要亲自见一见。李纨遂将薛家三口请进了内院。
薛蟠已经十二岁了,又从贾枢那里学到了不少规矩,于是给贾母请了安后就主动退出了内院。
贾母看到薛宝钗很是喜欢,毕竟宝姐姐长得圆润,是中老年妇女们喜欢的类型。
“这孩子长得真好!”贾母拉着薛宝钗左看右看,满意地点头,问道:“可读了书?”
薛宝钗回道:“只刚念了《四书》。”
一屋子的人除了薛姨妈和薛宝钗都笑了。
两人不解,茫然地看着众人发笑。还是李纨最厚道,笑着给两人解释道:“林丫头刚来府里时,老祖宗也问了这个问题,那丫头和宝钗妹妹的答案一模一样。”
薛姨妈也笑了,薛宝钗则惊讶地看向林黛玉。之前李纨给她们做过介绍,贾家的女孩子是薛宝钗见过的女孩子中最优秀的,再加上这几年贾珠让李纨对女孩子们的细心教养,三个女孩子比原著中更出众:迎春温柔可亲却不是木疙瘩,探春爽辣大气不势力,惜春年纪小,么有原著中的冷清,很是活泼可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