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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雪城被称为文化和艺术之都,但是明月圣月城却是大陆的军事之都!千雪说它野蛮粗鲁也好,没有品位没有修养也罢,总有一天这个在千雪眼里没有被礼仪熏陶的粗野帝国要将魔爪伸向千雪心脏,少女难逃被这个暴徒强暴的命运!”
李无欢仰望大殿顶部的精美雕饰,深沉道:“千雪帝国若有两个舒断歌或可自保,御敌于境外,千雪无忧。有三个便可争霸天下逐鹿大陆,只可惜帝国只盛产温柔婉约的窈窕淑女,在千雪这块被誉为充满浪漫和文化气息的土壤上能有一个凤凰战神舒断歌已经是天大奇迹!”
千雪女皇陷入深深的沉思,但接下来李无欢的话让她更加感到震撼。
“现在的牵雪帝国,‘千家笑语漏迟迟’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然而,这种昌盛却孕育着颓败,繁华中掩藏者衰落,千雪的内囊已经腐烂,帝国末期的黄昏已经悄然逼近!”
李无欢诸多预言式的言词一次次让千雪聆音这个帝国主宰一阵阵心寒。听惯了歌功颂德的她虽然也知道帝国吏治废弛、受贿纵奸者多,也知道纲常不振卖官鬻爵者亦有之,只是不想已经到了这种几乎不可收拾的地步,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李无欢一种根本不像是臣子和皇上交谈的语气问道:“朝中为官者称得上大儒的有几人?”
千雪聆音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他的语气是否恭敬,略一思索道:“军机处大臣范晓臣六岁赋诗名扬大陆,日试万言依马可待;文津阁大学士皇甫宇‘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人称妙笔生花;已故太傅博闻强识过目不忘,所著《解儒》被奉为儒家经典天下尽览,其他如礼部尚书尉迟杯都算得上是鸿学巨儒。”
李无欢扬起一丝鱼儿上钩的微笑,道:“那皇上自问朝中可用之将有几人?”
千雪聆音脸色一变,默不作声。
李无欢眯起的眼眸闪烁着不为人知的狡诈,沉声道:“国家文武相轻自古以来便是每个皇帝头痛的事情,现在每个朝廷都有,而且以后也会有,但是李无欢走遍天竺大陆看遍整个春秋大陆从未见过千学帝国文武大臣差距如此之大如此不可协调的政权,我想皇上你应该很清楚为政如抚琴,双手并举方能协调弹奏,文武大臣之间的相互制衡向来是帝王术的一个重要环节!”
“是朕疏忽了!”千雪聆音带着一丝落寞道。
“皇上你可知道当年明月犯境,护国大将军雪髯公以八旬之龄主动请缨要求披甲上阵,你‘将军老矣尚能饭否’这一问伤了多少军中将士的心?”
“朕心中有愧!”千雪聆音紧握的双手关节发白,脸色黯然。
“皇上可曾听说‘凡安不忘危,治不忘乱,圣人之深戒也’?军队是国家的最后也是最坚固的保障,否则只能是沦为被蹂躏的对象!”李无欢向前一大步问道。
“千雪开国大帝铭文立训:兵者,凶器也:战者,逆德也,实不得已而为之!朕不敢忘也不会忘!不可以国之大民之众而尽锐征伐征战不止,这样的结局不外乎败亡灭国,悔无所追!”
千雪聆音恢复平静,一个皇帝的威严尽显无遗,道:“天岚王朝纣幽帝时国非不大民非不众,嗜武好战,日寻干戈征伐不休,但是仍然三败于高丽,二败于东瀛,一败于匈奴,终导致帝国分裂,徒增笑柄!前车之鉴,为人君者,岂可不甚?故法曰:国虽大,好战必亡!”
“天下无事,不可废武!若无军队,无以捍御,必须内修文德外严武备,怀柔远人,方能震慑远夷内安朝政,使得四海归附!四时讲武以礼,示国不忘战,法亦曰: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天岚纣幽帝错不在不忘战,错在好战!皇上应该不会忘记当年‘傲雪王’和‘明月王’暗修军备十年终得开创帝国吧,集兵百万于石头城,天下惊慌,皇上敢说那也是好战?”
李无欢再向前一步朗声道:“千雪帝国承平已久,自傲雪王创立千雪帝国后毁戈牧马罢将消兵,其实就已经种下忘战的种子,即使皇上不愿意承认!国不知备,民不知战,以至百年前血色之乱,仓促变生于不图,举国文士不足以为将,市人不足以为战,神器几失,我想皇上应该不会忘记这个教训吧?”
“血色之变”,一个千雪帝国永远的痛。一百三十年前,一场血腥的宫廷政变将这个文化大国蒙上一层羞辱的阴影,静山侯楚涯,当时千雪女皇的丈夫,因为不满女性当政,暗中积蓄力量,十年后和明月帝国勾结发动政变,血洗神雪城,朝中大臣十去六七,皇城保皇派和新派两股势力展开激战,死伤近十万,千雪帝国元气大伤,虽然女皇千雪夜妍最后含痛手刃楚涯,紧接着发动帝国动员令,以举国之兵击退明月军队,但是帝国的整体实力也下降了一个档次,无法再与天岚和明月帝国相抗衡。
当时千雪帝国的死伤人数和明月的比例是惊人的十比一!这足以反映明月帝国军队的强悍和千雪的软弱,甚至用不堪一击来形容也不为过。
“你今天来不会就是为了教训我这个忘战之君吧?”千雪聆音眼中的疲惫无法掩饰,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帝国如你所言已经是将倾大厦,再言又有何用?”
“治国如治病,贤臣即是良医!千雪之疾尚未病入膏肓,如果有妙手回春如扁鹊华佗的治国能臣,虽然会痛及筋骨,但帝国三百年来积累的顽疾尚可治愈!我想首先皇上应该明白一点,忠臣未必是能臣,奸臣也未必不是能臣,现在帝国朝廷官员贪者有忠者也有,但是治国之才如上古兴周八百年姜子牙、旺汉四百年张子房者无,若真要一扫帝国颓势、力挽狂澜者只有一个人!”昂然而立的李无欢神色平静,眼中的神采有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谁?难道朕的千雪帝国还有此等人才?”千雪聆音极度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