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自不量力!”小落其实并不想多说。
母亲说的实话,防人之心不可无,看来没有母亲做的万全准备,她能活着真是谢天谢地了。
秋儿的声音在远处呼唤,好像还有昭棋的声音,三人对视了一眼,小落率先走了出去。
终归还是她心思单纯了些。
“小......县主,你到哪里去了?”秋儿一时还没有习惯称呼自己为县主。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陈公子说好像看到你朝这边来了。”秋儿无不担心的看着小落。
“陈公子!”小落眯起眼睛,她在搜寻着秋儿所说的陈公子样子,好像并没有多少印象。
“就是五殿下的伴读,今天早上刚刚见过。”
原来是他!
“五殿下上课的时候间发现你不在学堂,就来通知我,然后他也带着我们一起来找,”秋儿自言自语道,“要不是五殿下和陈公子,我是找不到你的。”说罢竟是滴滴泪珠下,搞得小落还得安慰安慰秋儿。
“你没事吧!”来的是陈公子。
小落心知他必是昭棋安排让他一道来寻自己的,并没有在过意他的关心,只是淡淡地道一句:“有劳五殿下了!”
陈公子有点讶然,这个县主真是别出心致,好像对自己的戒备心还是挺重的。刚才跟着昭玉跑的时候怎么没有见她有这么强的戒备心呢?如果有的话也不至于被他们算计。
他往后面看了看,好像没有人跟来,想来要不是他们走了就是现在一时出不了。皇宫里的秘密事情多的是,能少知道一桩是一桩,陈公子才没有那么多的闲情。
下午的课是学画丹青,这点小落犹擅长。小昭寺里师傅的字画是最好的,而善缘住持的丹青则是榜首,要知道来京城前,小落可是善缘住的得意门生。
所以不用师傅怎么教,小落已经开始对着坐在眼前的五皇子背景描绘了起来。
描到一半之时,李昭玉和昭康进来,先是跟讲学先生告罪一番后又请假,总之是折腾了个刻钟了他们两人就先走了。临街前昭玉用她那幽怨的眼神狠狠地宛了她几眼。
一个下午的课程完,天已经开始有点偏暗了。冬季天黑的早,可下课时间并没有提前。伴读们开始收拾收拾自家主子和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去了。
“五殿下!”小落深深鞠了一个躬。
这一大礼弄得昭棋有点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要知道她越是谢昭棋,很有可能昭康就会恨上昭棋,只是不知道小落知不知道这一层。
“这是送给五殿下的,感谢殿下对我的照顾之谊。”小落将丹青双手奉上。
昭棋其实并不知道小落画的是什么,不过能得她亲手准备的礼,那对他来说绝对是至高的荣耀。
他如同一个少年般的面露讪讪之色道:“何必......何必如此,都是养在太后跟前的。”
是哦,或许真的是因为我们都是养在太后跟前的孩子。
陈公子已经适时的接过画卷,适时提醒道:“殿下,我们要出去了,不然吴公子和我可能出不了这个皇宫了。”
昭棋有点歉意的笑了笑,还是君子风范地站在一旁,扬手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小落坦然的走上前。
作为皇子的伴读,可不就是上完课就了事的,还得好生复习当天的功课。不过下午是丹青,复习什么的就没有这回事了。所以两人把五皇子送进寿康宫后就拜别出宫而去。
寿康宫的西厅里,太后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俩,远远看处,菜已经摆了满满一桌。
昭棋抬头看了看走在一旁的小落,小落似乎也感觉到他的目光,回应浅浅一笑,两人二话不说朝宫里走去。
果然是一顿令人回味无穷的晚餐,小落把今天的种种见识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的新奇,语气里无不透露着羡慕、得意的语调。唯一没有提的就是今日西行园之事。
昭棋知道刚才那个回应的意思了。
寿康宫内,太后一脸慈爱的祖母笑,小落早就跟着昭棋他们改口称为皇祖母,这是太后的意思。一旁每人身边有两个侍女在布菜。太后喜不自胜,如今多了个伴自是热闹些,而小落也在及时的享受着作为县主的殊遇。
入夜昭和院里,灵桂于一旁磨墨,而小落用着很细很细的羊毫在一旁细细写着。她很想知道今天三皇子的所在所为是为何如?母亲她到底是否知道一些过往的细节呢。
还有,母亲说自己的身世只能在皇宫找得到答案,她第下要向哪里下手呢?
难道就是蝶妃娘娘?
如果真的是蝶妃娘娘,那三皇子和昭玉公主的所做所为也解释的通了。
玉柳是宫中的老人,宫里的各位宫殿住着哪位小主,宫婢是哪些人她都熟悉的很,甚至很多宫殿的婢女和太监和她都很熟悉。不过熟悉归熟悉在这皇宫一切看银子的地方,熟悉只限于打探的开口中而已。
可小落也不敢太过于让她知道自己的所有心思,必竟她可是太后派来的人,想来必是听太后之意的。借着想熟悉宫里各处的名义,小落让玉柳手绘了长宫里的地形图。
拿着地形图,小落简直就是欣喜若狂,这比官方描给的要好太多。玉柳甚至连哪里有块枯井都注明的一清二楚,实在就是个行走的gps。小落心生一计,看来是时候得好好笼络笼络玉柳了。
趁着灵桂出宫送信的档口,小落让母亲帮忙安排了一个叫周大顺的哥儿进了言府的教学先生齐大学士的学生齐鸿在郴州开设的“上书堂”。来回折腾了一个星期左右,永娘就接到了家中的来信,信是灵桂送到永娘的手上。永娘并没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样子,只是带灵桂到管事院指了指一处,人就走了。也就这样小落顺利的看到了玉柳的身契。
原来玉柳是佃户贫民,家中姐弟众多,为了给父母还债卖与官府为婢,玉柳还算是个好命的,进了寿康宫,不至于被迫害了。
只是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玉柳现在到底有何求?出宫吗?身契已经入了官府银钱是买不了的,而且由自己出面或者言府出面去要去不太妥当。小落有点干着急。
都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牛鬼蛇神各有道,这句话用在秋儿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这日小落照旧是和昭棋一道回来,回来时两人倒是谈笑风声,已无往日之尴尬,只亲切的感觉就像俩兄妹一般,而且与伴读的陈公子也颇为聊得来,两人都是用剑,共同的话题要多一些,倒是吴家公子,有点聊得不合群。
更多的时候是他们三人一起,吴公子跟在后面。自打西花园事后,昭玉见小落犹如见到恶魔一般远远避之,虽总是一副仇恨的面容,但好在也没有什么行动。昭康已在外府,本就不需要来学堂上课。但是他没有什么实职,之前就一直也跟着自己的这些弟弟妹妹一起,自从那次后,他便不再来了。
又是一日下课回家后,辞别昭棋,拜见过太后,小落回到自己院里,秋儿兴高彩烈的拉了小落进书房。
书房内,玉柳已经跪在那里,小落看着秋儿,一副等着夸奖的表情似乎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玉柳这是为何?”小落虽心中有所想,但事情总是要问个清楚。
“奴婢愿意追寻县主,为县主效犬马之劳。”说罢又是扑通一声,头磕了下去。
可是把小落给吓急了,连忙去扶。
“秋儿都跟你说什么了?”虽知秋儿的意思是自己已经搞定好了玉柳,可她到底说了什么,小落心里可是没有个底,秋儿并不如灵桂般那样的靠谱。
“我......我......”秋儿已经是有些着急了。
小落示意了她一下。
“秋儿姐姐没有说什么,只是请我吃饭,跟我说了小姐十年如一日的练剑,”说罢看了看秋儿继续道,
“县主非比常人,奴婢愿意跟随县主。”玉柳似表决心意般的,面色有点着急。
小落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处就非比常人了!
“你有什么请求可以先说。”经过这么多事,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小落也不敢她凭着的只是心中那股子敬气,这个摸不着的东西让她觉得并没有那么的有份量。
“奴婢没有什么请求,只是......,”她有点嗫嚅道,
“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回乡看看父母。”
果然就是这个要求的!
“你的身契按量说应该是在太后处?”小落疑虑的问道。
“没有,不在那里,是在尚宫局谢大人的手里。”玉柳坚定的说道。
“还在尚宫局?”小落有点忧心,看来这个玉柳身份的确是有点复杂。如果还牵涉到尚宫局,那牵涉的人就太多了。
“是的,我曾经求过永娘,她也说太难了。”秋儿有点失落。
难道这个老太婆如此爽快的就把玉柳的身世和盘而出,想来是知道怕是我们也难以办成。
先稳定秋儿吧,即是有所求想来办事定是认真。
“宫中没有皇后,想来尚宫局应该是听命于皇祖母。”小落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