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兄,这可使不得…”陆季风望见易管家手上拿的东西,连忙摆手道。
易城与易母对视一笑,对陆季风道,“季风,这是我们给阳儿的见面礼,收下吧!”
陆季风听言,儒雅的面容上露出犹豫,还是开口道,“可这…太过于贵重了!”
易母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自己走到陆逸阳身旁,结果管家递来的玉坠,动作极其轻柔的将它戴在陆逸阳的手腕处,摸了摸陆逸阳的头,眼带怜惜道,“当年你母亲在世时,与我便是闺中密友,可惜她…唉,不提也罢,这些年里,我总想着去望你,但奈何你的身体,还有寒儿的身体,总得耽误了。”
陆逸阳闻言神色微微柔软,看向易母出声安慰道,“干妈,无需如此介怀,以后,都会好的。”
易母原本还面泛伤感,听到陆逸阳这话,脸上还是勾起一丝笑意,拉起对方的手道,“阳儿你放心,干妈从今日起便着手为你广寻名医,国内的不行,我们找国外的,你的身体会好起来的,相信干妈,嗯?”
陆逸阳看了易寒一眼,见对方望过来,眼底露出略微玩味色,向易母道,“干妈,不必了…”
话还没说完,易母便认为陆逸阳是彻底放弃了治愈的希望,所以说的丧气话,立即就严词打断道,“阳儿!这是什么话,不论你怎么说,干妈我也会为你找到最好医生,直到你痊愈了为止!”
陆逸阳眼中露出一抹无奈,把易母轻拉着坐在一旁的红木椅上,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下,解释道,“干妈,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治,而是有人说,已经找到治愈我的方法了。”
“哦?”
“什么?!”
陆逸阳话音一出,二道惊呼声便同时响起,前者是易母,而后者,正是陆逸阳的父亲,陆季风。
“阳儿,你说有人已经有治愈你的方法了?这话可是真的…”陆季风此刻脸上充斥着的震惊与激动,还有潜意识里的患得患失。
“是啊,阳儿,是什么人能保证治愈你?”易母也接着问道。
易寒感觉浑身一凉,一抬眼,果不其然,陆逸阳那小子正笑着盯着自己。
陆季风和易母,以及易城见状,都望向作一脸无辜状的易寒。
“阳儿,你不会告诉我们,能治愈你的那个人是易寒这小子吧?”易母哭笑不得道。当然她只是随口玩笑一说,没有当真,毕竟,易寒是他的儿子,对方有多少斤两,怎么说她还是知道一点的。
若是说,易寒能治愈陆逸阳的病,那真的是神了。抱这种想法的人,并不止易母一个,还有易城与陆季风。
可易母等人不知道的是,易寒还真的是神。
易城看向易寒,深邃的眸子中闪过深思,不过稍瞬即逝,他的儿子确实有些异于常人,但他还不至于认为易寒能够拥有绝世的医术,毕竟,陆逸阳的病,他也有所耳闻,不出意外,那孩子…
陆季风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激动,看了一眼易寒,才向自家儿子问道,“阳儿?”
在众人的注视下,陆逸阳仍直视着易寒,唇角含笑。易母等人疑惑更甚,还不待开口,便见陆逸阳道,“干妈,你说对了,易寒确实是能治愈我的人。”
在场的众人,除了易寒和陆逸阳之外,就连一直站在餐桌一旁侍候的管家此刻都惊住了,瞪大了一双老眼,直勾勾的盯着易寒。
“寒儿,这是怎么回事?”易母看向易寒,眉头紧蹙,眼中满是疑惑。
易寒眼带深意的看了一眼陆逸阳,略略勾起一抹笑,看向易母,声音低沉而动听,“母亲有了新儿子,现在才想起我这个旧儿子呢。”
“少给我打诨,说,怎么回事?”易母此刻显然不吃易寒那一套。
易城也盯着易寒,等着对方的回答。他这个儿子,还有多少事是瞒着他的?
易寒叹了一口气,见混不过去了,在众人的‘死亡凝视’下,才看向易母道,“母亲可还记得,我前些日子送给外祖父的丹药?”
“当然记得。”易母点头,旋即神色微变,看向易寒变得欲言又止。她想起那日,寒儿便说过,每个人都有秘密,而他的这个秘密,到现在还是不能明说吗。
易母和易城对视一眼选择不再开口,因为他们答应过易寒,除非对方自愿告诉他们,否则不会强逼着他说的。
易寒见状,双手交叉放于身前的桌面上,唇角一勾,看向易母等人道,“也没什么,当日没有和你们明说,是怕您二老多想,如今,事已至此…”说到这,易寒看了一眼陆逸阳,才又接着道,“我直说也无妨。”
众人都一致选择了沉默,等待易寒的下文。一旁的管家,此刻紧张的几乎已经忘了呼吸,屏息以待。
“其实,我是…”易寒看着盯着自己眼都不眨的几人,在脑中想了一下措辞,怕吓到易父易母,婉转道,“不是人。”是神,后二个字他没有说,他怕二老接受不了,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
众人听到易寒这话,都呆滞了一秒,易母回过神,才好气又好笑道,“你这孩子,不说就不说呗,骂自己作甚!”
倒是易城和陆季风眼底微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这时,一直忍着笑意的陆逸阳,像是忍不住了,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
他还真是够直接,陆逸阳看着一脸酱油色的易寒,乐不可支。
在一旁沉思的陆季风,听到自家儿子的笑声,眸色微亮,儒雅的脸上也露出些许笑意。也罢,无论怎样,只要阳儿的病能够被治好,他也不会去自寻苦恼,深究太多。
陆季风深深的看了易寒一眼,暗自摇头,这少年过于深沉神秘了,视线微移,望向易父易母,心道,哪怕是易兄与嫂子也难以摸得清自家的儿子吧。
易寒不再开口,动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他无论怎么解释,易父易母也不会接受的,说到底,他并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不是吗。与其说出来伤了他们,还不如让他们继续一知半解的迷惑下去。
就算有一天,要向他们澄明真相,但易寒相信,今天,并不到时候。
“别光顾着说话,吃饭吧,饭菜都凉了,快。”易母把易寒的事放在一边,见易寒动筷子,便忙着催促陆家父子。
“寒儿,你跟我来一趟。”易城从位子上站起身,对易寒说了一句,便转身朝二楼走去。
易寒见状,只好起身跟去,走之前,用灵力传音,对陆逸阳说了一句。
陆逸阳听着耳畔的话,眼底好笑,看向易寒的背影,心道,我等着!
二楼书房内,易城坐在沙发上,看着进来的易寒,招手道,“寒儿,过来坐。”
易寒走至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看向易城,等着对方的问话。至于问什么,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
“你究竟是谁?”易城也不转弯,直接开门见山道。
易寒眼神一闪,看向易城道,“父亲不认识自家儿子了嘛。”
易城盯着眼前的易寒,眼前的人拥有着和自己儿子一般无二的模样,无论是从长相还是从身形,与自家儿子皆一般无二,他不敢相信,此刻面前坐着的不是他的儿子!但经过今晚一事,他突然想清了一些事。
他的儿子自小懦弱,哪怕外形条件再过于优越,他的那个儿子总是眉宇间含了自卑与落寞。而眼前的易寒,模样虽然一致,但眉宇间,再无一丝从前的影子,像是由内而外的换了个彻底。
仔细想想,自家儿子的变化,好像是从程家退婚时起,亦或者是更早之前,只是自己没有注意到,原先他还天真的认为是程家退婚的刺激,又或者是易寒自己的成长,因为自家儿子身体的痊愈,喜悦蒙蔽了他的双眼,哪怕阅人无数,但轮到自家人身上,他一样犯了大多数人都会犯的错,眼盲乃至心盲…
他终于知道,那段时间段東和自己派出去跟踪易寒的人,为何老是跟丢易寒,又为什么一向懦弱的儿子,突然神机妙算,轻而易举便将程家推到灭族的深渊,又为什么常年缠绵病榻的身体,突然毫无征兆的复原,以及今晚陆逸阳的话…
易城盯着眼前的易寒,眼中一片深暗,他的儿子,可不会什么绝世医术,能将不久于人世的病患治愈!
易寒和易城对视良久,才收回目光,看向易城道,“父亲,您真的要如此吗?”
“你究竟是谁…”易城问到这,脑中突然闪现易寒刚才在餐厅所说的话,他…不是人!
想到此,易城面色微沉,看向眼前的易寒道,“真正的易寒,在哪?”
易寒右手轻抬,习惯性的摸了摸唇角,抬眼看向易城道,“…他死了。”
与此同时,楼下的餐厅内,陆逸阳正望着二楼书房的方向,眼角微垂,他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摇了摇头,算了,有些事还是早点说清的好,‘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陆逸阳心道。虽然他还不能十分确定,但他能够感到易寒与正常人类的差异很大。他自小便拥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力,所以他明白他的感应不会有错,这个易寒,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