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蔡文善的婚期逼近,她的喜服也给做了出来,婢女拿来让她试衣裳。
由着婢女服侍,她意兴阑珊的试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上次说的话管用了,告诉尊王婚前相见不吉利,他便没到府上找过她了。
试过婚服,她身边的婢女高高兴兴的把她的头面拿来给她看,她其实没啥兴趣。
许是婚期临近,让她又产生一些恐慌,导致她这几天胃口也不是很好,吃啥都想吐。
午后闲来无事,她独自去找了傅子玑,和他说:“我最近胃口不是很好,总觉得没精神,老是想睡觉,我以往不这样的,你给我开点药吧。”
她以往是有觉也睡不着。
胃口还是挺好的,她也不挑食,可现在吃什么都吐,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傅子玑说行,给她把了个脉。
把过脉的傅子玑有点欲言又止,脸色极为古怪,说:“文善,你得有心想准备。”
文善见他神色郑重,吓了一跳,心想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要死的病。
她都没敢应声了,脸色白了白,颔了首。
傅子玑站了起来,到门口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把门关上了。
文善看他这样谨慎,心里更吓了,怔怔的看着他问:“我要死了?”
这都哪跟哪,但也好不到哪。
傅子玑在她跟前坐下,小声说:“你这是喜脉,怀孕了。”
文善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脸色极为难看。
傅子玑说:“你找个理由出府几天,我给你配药,把孩子流了。”
保证是神不知鬼不觉,没人知道。
他想文善就要嫁尊王妃了,这孩子肯定是留不得了。
文善看着他,问:“你好像一点不意外?”
傅子玑不好说什么。
她那次被下了药,静王请他来解,他确实没有旁的法子了,配药都来不及了。
到了晚上,她平安回来了,后来蔡文真那边就出事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然是静王与她解了那药。
这两人之间,真的是剪为断,理还乱。
现在又弄了个孩子出来,这孩子若在,就要纠缠一生了。
他只是说了个法子,要怎么选择都在文善。
文善有些恍惚,说了句:“让我想一想。”
这事她还要想一想,看样子是舍不得这孩子了。
也许是舍不得那人。
傅子玑了然于心,道:“好好想清楚了,别犯傻。”
他其实是蛮心疼她的。
这世道对女人不公,女人没太多选择权。一旦让人发现端倪,她的未来恐怕再不会有幸福。
文善说:“你为我保密。”
傅子玑说:“好。”
文善站起来走了,心里是有些不安的。
再有十天,就是她与世都的大婚了。
把孩子流了,一切都当作没有发生过,也是可以的。
她回到自己院里,让婢女退下,自己独坐了会。
她又想起前尘之事,李世焱知道她怀了孩子后的反应。
他说:流掉吧。
她哭着抱着他的腿哀求说:放我出宫,我可以独自把孩子抚养长大。
他默默的看着她,回了两个字:不准。
那个孩子到底是没有留住,也是她与那孩子无缘吧。
退一步想,她是罪臣之女,生下又能如何,只会让孩子蒙羞吧。
她忽然痴痴一笑。
这个孩子,为何又寻了她来,是非要与她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