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太后本是倚在贵妃榻上歇着的,这会也眯了眯眼,站了起来。
她看着眼前这位英俊的男子,看了又看,是她儿子没错了。
“世都。”她忽然就快步走了过来,伸了双臂,把儿子抱住了。
这是她日思夜想的儿子。
知道他人在封地过得并不好,媳妇也不爱他,她这个当母亲的日日为他心酸。
世都也就把她轻轻抱住,“母后,儿子回来看您了。”
母子短暂的相拥后,由于一旁的蔡文善太难让人忽略了,蔡太后把儿子松开,冷冷的盯着文善,那眼神如一把刀子,似要把她一片片的凌迟了。
蔡太后对文善说:“你还有脸来见哀家?”
本是韦国公府一个庶女的小姐,现在竟是要一步登天了。
因为蔡文善,她被禁足在此了,陛下还散布谣言,说她有疯症。
若非世都开口让她相陪,她也不想来的。
文善行礼,“妾身见过太后。”
蔡太后讽刺一笑,“你来得正好,当着世都的面,那你告诉哀家,那两个孩子到底是世都的,还是陛下的?”
世都皱眉,“母后休要乱说。”
蔡太后恼怒,“你闭嘴,让她来告诉哀家。”
她儿也曾是太子,即使现在不是了,那也是皇族王爷,依旧顶风光的,岂能由这个女人一再的羞辱。
蔡太后逼近文善,是非要让她说个明白。
文善本能的朝后退了退,免得她一言不合又要打人,回她道:“太后不都知道了吗?”
何必还非要她亲口说个所以然。
这是承认了,气得太后伸手就要打她,文善又退了退,没让她打着,更是气得太后脸色变了变。
一旁的公主青嫣全程看着,见她不肯直接承认,也问她:“那两个孩子真的不是我哥的?”
她也仅是听蔡太后说过,并没有见过那两个孩子。
既然她们非要她亲口承认,文善也就心平气和的解释:“世都早知此事,我并无心隐瞒。”
李青嫣震惊的看着她哥,早知她怀了旁人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娶她?
蔡太后怒不可遏,骂她:“你这贱妇,是早有预谋吧?”
瞧她承认得多快,恐怕是巴不得早日摆脱世都,好嫁给陛下母凭子贵。
做梦,只要她活着一天,就不会让她得逞。
想着这些年来自家儿子跟她生活在一起,为她抚养着陛下的儿子,日日看着那张酷似陛下的脸是何等心痛,她就恨不得为儿子撕碎蔡文善。
太后气得不轻,文善面色平静,她看了一眼世都,这人脸色一如既往的难看。
文善坦白的承认,对他来说无疑又是一种打击。
她若藏着掖着死不承认,他自然会跟着一起藏着掖着的,偏她就承认了。
蔡太后气得扶了扶心口,“身为妻子,你不忠不贞,红杏出墙,照着祖宗规矩,先帝若是活着,也得赐你一死,来人啊,把她给我摁住。”
宫女实在不太敢摁住文善,躲在外面装死,装没听见。
她们都是过来看着蔡太后不要乱跑的,可不敢为她乱打人。
蔡太后见没人出来,气得心头都起了火,这些个宫女见她失了势,都不听使唤了。
等回头定要好好收拾这些势力眼的贱婢。
文善便行礼说:“太后与尊王许久不见,想必有许多的话要说,妾身先告退,在外面等着。”
免得太后看她心烦,老想弄死她,她很自觉的退了下去。
蔡太后盯着她走出去的身影,就很从容,没有半点的慌张了,是认定了她这个太后失了势,不能把她怎么样了吧。
蔡太后忍着怒意,对儿子道:“你堂堂皇族王爷,你就任她一个贱妇欺你至此?”
世都这才说:“是母后误会了,她并没有欺我,是我一厢情愿的喜欢她至此。”
蔡太后有些恨铁不面钢,“喜欢有什么用呢?能让她死心塌地跟着你吗?看看她现在都对你做了什么?她仗着你的喜欢有恃无恐,她生了别人的孩子还心安理得,现在全天下人都在看你的笑话。”
世都岔开这个话题,问她:“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蔡太后一肚子气,“好什么?你看我这样子像过得好吗?我现在连个婢女都使唤不动了。这里里外外的宫女,都被陛下换了个遍,他对外面的人说,哀家思念先帝成疾,疯了。”
世都自然是看出来了,刚才太后叫人,都没人过来。
他又问她:“听说你打了文善和孩子。”
太后冷笑一声,“听说?听谁说的?是那个贱妇向你告的状吧?”
她满眼厌恶,“这个贱妇,打死她都不为过,但真正想她死她的何止是哀家,若非姬太后把这事告诉我,哀家还不知我儿竟受这般大的屈辱。”
蔡太后一脸愤怒,世都为平息她的愤怒只能轻描淡写把事情化了:“我没觉得屈辱,是我强人所难,非她不可,母后也大可不必替我不平。”
都要成为天下人的笑话了,竟还不觉得屈辱。
蔡太后不知道她生的儿子为何会如此的忍气吞声,气得心口疼,转身坐了下来,喝了口水。
李世都也就不和她说什么了,免得她没完没了。
他来到公主青嫣面前,小姑娘已长大成人,生得楚楚动人,格外水灵。
哥哥受这等的屈辱,竟还一脸的无怨无悔,她心里为他叫屈,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李世都伸手擦了一下她的眼泪,“傻瓜,哭什么呢?”
“你就一点都不恨吗?”
她都为他生恨,恨蔡文善对他哥太过绝情,这么多年了,她哥就捂不热她的心吗,她竟然一直想着陛下。
“等有一天你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就明白了,你只要守在她身边就满足了。”
哪有什么恨不恨的。
他只要能时常看到她,就顶好了。
李青嫣抽噎了一下,“要是喜欢一个人都像你活得这样痛苦,屈辱,我才不要喜欢上别人。”
李世都拿帕子又为她擦了擦眼泪,“皇妹已及笄,是该赐婚了。”
“谁稀罕,我才不想嫁人。”
世都摸摸她的脑袋,说她是傻瓜。
太后的气焰灭下来后就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了,她幽幽的道:“现在不同往日了,哀家连为儿子讨个公道都做不到了。”
心里无限悲凉。
世都安慰她道:“善儿从未亏待过儿子,母后为何忘记,当年儿子这条命是如何讨回来的?”
她忘记了,他就帮助她一点一点的想起来那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