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声音都一样了,小奶娃多多瞪大眼睛左右看着两个人,然后抱住了自个娘亲文善的腿,笑嘻嘻的:“娘亲,我知道你是娘亲,骗不了多多的。”
她聪明着呢,谁也别想蒙她。
恩恩也过去抱住文善另一条腿,唤她:娘亲。
没把她认错,文善很满足,没白养她,她笑着摸摸孩子的小脸蛋。
霜霜诧异:“怎么看出来的?”
明明很像了——
多多得意的:“有娘亲的味道。”
她身上没有娘亲的味道,所以她不会认错的。
霜霜往文善身上闻了又闻:“娘亲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味道。”
她也没闻出来呀。
多多眉眼弯弯:“娘亲的味道是香的。”
“难不成我是臭的?”霜霜也往自己身上使劲嗅了一下,也不臭呀。
文善笑说带她们一块去用膳,待用了膳,她要去宫里,本想带着妹妹一起去的,霜霜却不肯去,笑着说:“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我在府上陪陪爹娘吧。”
那就随她了,文善这边备了马车,带着孩子一块出了府,周霜霜目送娘仨离开后去给庞北雁请安,陪着两位年幼的弟弟玩耍。
趁着早上气温还好,一家人出了院子,在府里的花园里走一走,玩一玩。
庞南熙听说了,气得走了出来,看这一家人好不快活,更是嫉妒得她红了眼,迎着周霜霜,满眼轻视的看着她,虽然打扮得和文善一模一样,但气质就是不一样啊!
青楼出来的女子,还妄想做韦国公府的小姐?
她轻视又刻薄的道:“一个从青楼里崩出来的,凭着一张相似的脸,就敢冒充韦国公府里的姑娘了?简直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庞北雁恼羞成怒,护在女儿面前,呵斥她:“你闭嘴。”
“你不要以为王姨娘死了,就死无对证了,你这一双手作了多少的恶事,沾了多少条人命,你自己不清楚,神明都给你记着呢,庞南熙,多行不义必自毙。”
庞南熙挺着腰杆,一脸无惧,“庞北雁,你休要仗着国公宠你,你就在这儿胡说八道,王姨娘是自己溺水死的,傅太医已给了结果,你若不服,就去报官,让官府来断这案。”
府里死个不痛不痒的人,一般来说,这些名门世家是不会去报官让官府查手的。
丢人现眼。
多数都会私下处理。
庞北雁被怼得竟有些哑口无言。
周霜霜又走了过来,把娘亲往一旁推了推,她站在了庞南熙面前,冷笑了一声,“大娘,久仰大名啊!”
她出身青楼,不都是这个歹毒的贱人害的吗?
她还没找这贱人算帐,她倒主动找上门来羞辱她了,恐怕她回了韦国公府。
庞南熙嫌弃的道:“闭嘴,谁是你大娘,一个青楼小姐,也配?”
周霜霜冷笑一声,肆意张狂,“叫你一声大娘,是因为我教养好,你当我愿意唤老妖婆为大娘?”
老妖婆?
庞南熙气得脸上发黑,身上一抖。
“老妖婆,我告诉你,我既然回来了,当年的事情就一定会追查清楚,等真相查清了,你知道等你的是什么结果吗?我一定让我爹休了你,把你逐出韦国公府。”
这大话吹得,她可是庞太师府的姑娘,是能随便休的?
庞南熙气得一个倒仰,快步走到韦国公那边。
这人仿若没听见他们的争吵,正带着孩子玩耍,采花。
“国公,国公,你就由着这个青楼女子在咱们府上撒野吗?咱们国公府教养不出这么丢人现眼的姑娘。”
采了一把花的韦国公不得不停下来,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他病已好了,并不痴傻了。
她们说的话,他也都的听见了。
“国公,你不要以为她长得和文善一样就真的是咱们家的小姐了,天下之大,长得相似的人有很多,这个贱人出身青楼,您若不把她赶出府,咱们国公府很快就会成为帝都的笑话了。”
“有什么事,你和文善说吧,文善会处理妥当的。”
他现在就是个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管的,只管带娃。
他虽不痴不傻了,过往的记忆,他并没有,何况是十几年前的记忆,那么久远,他更是记不得什么。
文善说这是妹妹,庞北雁说这是女儿,他就信了。
本来就长得一样嘛,肯定是他女儿。
庞南熙气得握紧拳头,对这个人,她真的是失望透顶了。
周霜霜过来道:“我爹的话你都听见了?你若有什么不满的,去找我姐姐理论,我爹身体尚未痊愈,你别吵着他了。”
“弟弟,我们去那边玩玩。”
周霜霜招招手,两个小家伙立刻跑了过来。
庞南熙气得干瞪眼。
他们其乐融融,女儿又找回来了,她呢,她的女儿呢——
她这一生,有多失败,悲哀。
伴随着金色的阳光,文善这边带了孩子来到重明宫。
李世焱身体抱恙,精神不是很好,歇在榻上。
姬太后带着姬贵妃一早就过来看他,虚寒问暖。
文善这时带着孩子进来了,小奶娃多多高兴的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父皇。”
恩恩紧跟其后,来到龙榻边上。
文善一看太后也在了,忙行了礼。
姬太后蹙眉:“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他们进这寝殿,都是如此的随意吗?
“寡人允的,无须通报。”冷漠的声音带着一些锋刃,李世焱向孩子伸手,语气温和有度,两种态度收放自如:“到父皇这儿来。”
多多和恩恩就一块走到他跟前,认真的看着他。
父皇重伤,不能抱了,他们也就不往他怀里扑了。
“可是想父皇了?”看着孩子们,男人眉眼都是温柔,收敛一身的冷漠。
“想呢,多多可想父皇了,父皇,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呀。”
看得出来父皇的病还没有好,说话好像也没什么力气,多多可心疼了。
“就好了。”他强撑着要坐起来,姬太后忙过来搭了把手,扶他起来。
姬太后非要展现她伟大的母爱,就处处周到,体贴,也不计较他对自己冷了脸。
既然人都来了,姬太后也就识趣的准备离开,只是嘱咐孩子道:“你们在这儿陪父皇说会话,但父皇需要休息,不好打扰太久。”
孩子们看了看她,没说什么。
待姬太后这边都离去,文善这才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怎么瞧起来气色更差了呢?”
在她府上的时候,精神还是不错的。
气色更差了?他下意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很难看吗?”
下意识的不想文善看见他气色更差的样子,一定会很难看的吧。
他也想把最英俊的自己展现给她。
文善忙说:“不难看不难看。”
多多小嘴多甜啊,立刻道:“父皇最好看了,多多将来的夫君,一定也要像父皇这么的英俊。”
“……”
“父皇,多多亲亲你,你很快就好了。”
她直接蹬了自己的鞋子,毫不费力的爬上了榻,跪坐在他边上,在父皇的脸上就亲了好几下,亲得吧唧吧唧响。
被妻儿环绕,他不由得露出笑脸。
小奶娃多多直喊:“哥哥,娘亲,你们也亲亲父皇。”
李世焱‘嗯’了一声,把脸给妻儿,让他们亲。
文善无语,她这个傻闺女,还真以为亲一下病就好了呢。
这也怪不得多多,是她的错。
多多走路不稳,总是摔一下碰一下的,为了哄她不哭,她就会说:“亲一下就不疼了。”
然后她亲一下,为她呼呼——
瞧李世焱一脸求亲的表情,文善让恩恩先亲一下,这小子就红着脸规矩的亲了一下后,文善也准备亲在他的脸颊上的,但这人坏得很,故意猛的扭转过脸,让她的吻落在他的唇瓣上。
多多笑嘻嘻的,她就喜欢看父皇和娘亲对嘴嘴。
恩恩面上就有些害羞了。
“你讨厌不讨厌。”文善冷不防,闹了个大红脸。
也不分场合,也不看看身边都是什么人。
他好意思,她可不好意思。
李世焱说:“你们娘亲害羞了,要不你们回避一下?”
“妹妹,哥哥带你玩。”
恩恩多懂事呀,立刻回避了。
多多也听话的又从榻上溜了下来,自己把绣花鞋提上走了。
文善无语,他要不要这样直接啊!
他就是这么的直接,待孩子一走,便把她搂在了怀里,亲吻她的唇,真想把她整个人都吃进去。
这才分开一会儿,他就格外的想她了。
想她一直陪着。
亲了她一会儿,李世焱因为体力不支,有些胸闷气短,也就把人放开了。
文善见他有些力不从心,问他:“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
“你明明有事,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你不能因为怕我担心就瞒着我什么都不说。”
“嗯。”看她这么关心自己,李世焱心里是满足的。
她捧着他的脸看了又看,她的焱郎就算重伤在身,依旧英俊得让她移不开眼。
气色再差也不损他半分的英俊,他永远是那个仙风道骨的李世焱。
“我已决定与你不离不弃,你也要与我坦诚相见,不论大病小病或者哪里疼痛,都得让我知道。”
她满眼都是担心,他心里受用。
“就是有些胸闷,都是正常的。”
“之前也没听你说胸闷。”也是她粗心大意了,他受伤的位置就靠着心脏,是会有这些反应的。
“是我不好,以后大事小事都告诉你。”
“嗯。”她又皱了眉:“那你还疼吗?”
“还有一点点的疼。”
文善抚他脸庞:“你要是想睡,就继续睡吧,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不想睡。”
“你去把奏折拿来,念给我听。”
抱恙这些天,这些奏折他都没有看,也实在是有几分力不从心的。
文善也就去把折子抱了过来,坐在他边上,念给他听,有的写的全是废话,有的是一些老臣对他的关心。
李世焱说:“这也没用的折子就不用念了。”
文善就过滤了一遍,把没用的丢一边,念一些与国与民有关的折子给他听。
他靠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她的模样在他眼里温柔又甜美。
过了一会,姬太后进来了。
实际上她并没有离开重明宫,而是在正殿中坐着了。
陛下回宫了,有些老臣就想借机来探望,她都给挡了回去,说陛下还需要再静养些日子。
蔡文善在这里好一会了,也不见她有出来的意思,姬太后打算亲自请她出来,不让她继续打扰。
走进来,就见文善拿着折子在念国家大事,这还了得啊!
姬太后面上冷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怒斥:“这是你能碰的吗?”
陛下整日不让她议政,现在竟由蔡文善拿着这些奏折读。
果然,色令智昏。
姬太后盛气凌人,蔡文善不动声色的把奏折放了下来。
她默然不语,李世焱不悦的挑了一下眉,“是寡人想看看国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没有精力读这些奏折,让善儿帮着读一读,太后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陛下唤个奴才进来读给陛下听就是了。”
文善这才道:“陛下,我去给你倒杯茶。”
“端水倒茶这些事情奴才就可以做了,文善,你也在这儿好一会了,陛下身体抱恙,不好一直打扰,要不你先回宫吧。毕竟,你现在还没正式被册为妃,一直在这儿不走,也显得名不正言不顺的,惹人闲话。”
妃,在太后的心里,她只能是妃了吧。
文善笑了一下,面上温婉:“那就请陛下个旨,把名分给我定下来,我也好名正言顺的来宫中探望。”
善儿现在主动愿意让他下旨了娶她了,开心,“寡人明个儿上朝,就把这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