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的穆王想着阮夭夭那么卖力的伺候,也消耗了她不少的精力的。
她本来就瘦,别再瘦了。
让人做了参汤,燕窝,送到韦国公府上,给她补一补。
参汤燕窝送来的时候还是热着的。
文善捧着脸看着面前的参汤燕窝,若有所思。
她让人把阮夭夭叫了过来,指给她看:“穆王送你的参汤燕窝。”
阮夭夭眼神闪了闪,狗男人,把东西送到这儿干什么?
这不是存心要让人多想?
“昨晚上,你去穆王府了?”
一早起来就没看见阮夭夭的,旁的婢女也都说没看见她。
后来她回来了,说是跟傅太医进宫了。
阮夭夭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参汤燕窝之事,只道:“去见过他了,他没答应,还是去见了陛下。”
文善颔首,面上不见喜怒,“他又欺负你了?”
“……也算不得欺负,我自愿的。”
明明是被威胁的。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要告诉我。”
“有未来的皇后做我的靠山,相信以后不会有解决不了的事。”
文善笑了一下,“这以珍贵的参汤燕窝,快趁热喝吧。”
“……我拿给下面的人喝吧。”
阮夭夭把吃的拿了起来,往外走,把婢女喊了过来,直接送人了。
她才不要吃他送的东西。
该补一补的是他。
没用的东西,才一夜就被榨干了。
婢女们难得吃到一回参汤燕窝,无限欢喜,谢了又谢,互相分着,高高兴兴的吃开了。
阮夭夭困意没了,去看两个小奶娃,恩恩正踩木桩行走如飞,多多有样学样,只是没哥哥跑得快,夜英在一旁看着两个小奶娃,眼见多多要从上面摔下来,他眼疾手快的上去把人给捞了起来。
小奶娃羡慕夭夭一身好本领,想要练就一身天下无敌的绝世武功,夭夭怕他们年幼,过早习武伤身,就让他们从踩木桩开始练起,先锻炼了奶娃们的平衡力,灵活性,把基本功扎实了。
闲来无事,夜英白珏都会在一旁看着,防止他们摔下来跌坏了。
这是太子和公主殿下,娇贵着呢,可不敢有半点闪失。
一看见阮夭夭过来,小奶娃多多卖力表演,来了个白鹤展翅的姿势,小腿确实稳当极了,都不带晃一下的。
另一个奶娃更绝,直接在木桩上翻了个筋斗,多多一看,翻了个白眼。
就显得他能。
她也想翻筋斗,但水平没到这一步。
阮夭夭看在眼里,嘴角不觉然上扬。
都说三岁看老,她看出来了。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有点羡慕人家有儿有女。
女儿就要像多多这般,奶萌奶萌的可爱得你想揉坏她的脸。
儿子就要像恩恩这般,小小奶娃气度不凡,全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高不可攀,却跟娘最亲。
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肚子。
狗男人也太没用了,这么久了,都没个动静。
狗男人李世封在补了一觉后,醒了。
他甚想自己也能梦点什么,知道点什么,可惜他什么梦也没有。
他不是一个爱做梦的人,即使有梦,醒了之后也完全忘记了,梦中的事情半点想不起来。
夭夭梦见过,陛下梦见过,还有谁梦见过是他不知道的?
睁开眼的时候他想了一会儿。
阮夭夭说过的那些话,他并非不记得。
——你既然喜欢我,就该对我一心一意,你怎么可以一边说喜欢我,一边又要娶别的女人?
——要么你给我一纸放妾书,要么把你的亲事退了,我是不会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
——我曾活在另一个时代,那里没有男尊女卑,没有以夫为天,没有三妻四妾,没有奴隶,人人生而平等,没有高低贵贱,女人也可以出来赚钱养活自己,自食其力,每个正当的行业都是值得被尊重的,都是有价值的。
也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代,竟把夭夭变成这样子。
无法无天。
他对她,一点办法拿不出来了。
太能打了。
他也不能真的把她关起来,囚起来,废她武功,舍不得。
想了一会儿,李世封坐了起来。
夭夭说曾多次斩钉截铁的对他说过,要把那边的婚事退了,才会跟他。
退就退吧。
穆王想了想,退婚这等大事,还是要亲自去郑尚书府上一趟说明的。
让人备了马车,傍晚上的时候,他人到了郑尚书府上。
姑爷上门,郑尚书高兴的接见,忙要茶水招待,府里的小姐听说了,也悄悄溜过来想要看一看他的。
穆王抬手阻止了郑尚书的茶水招待,郑重的道:“此次前来,有一件事情要向郑尚书说清楚。”
对方虽然只是三品官员,他身为皇族穆王依旧态度温和有礼。
郑尚书有点受宠若惊,只觉得今天的穆王特别的不一样,赶紧的道:“穆王您有话直说。”
“本王与令媛的亲事,退了吧。”
他把当初结亲时的一块信物带来了,就是半块玉佩,放在了桌上。
他说得直接,郑尚书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有个女子冲了出来,忍不住含泪问他。
这是郑尚书的女儿,郑子乔,也是他要退亲的姑娘。
郑姑娘生得端庄大方,眉眼标志,在这帝都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
是他对不住人家在先,没什么好说的,穆王只道:“还望郑姑娘成全了。”
“……是为了阮夭夭吗?”这个小妾,她自然是有耳闻。
他为了寻找一个出逃的小妾,可是闹得满城风云。
还没成亲,就先养了个妾在府上,且闹得沸沸扬扬的,也只有他李世封了。
这些事情,她都忍了。
忍到最后,他还是来要和她退亲。
李世封当然不能把阮夭夭拉出来溜,面上冷了冷,只道:“和她无关,郑小姐莫要妄加猜测。”
“除非穆王能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这婚我是不会退的,穆王若要仗势欺人,我就吊死在你穆王府。”
郑姑娘向来温婉有度,此时满眼羞愤,泪水在眼眶里一滴滴往下落,楚楚可怜。
被威胁了的李世封不悦的站起来,冷冷的盯她一眼,道:“随便你。”转身,他走了。
这婚,他退定了。
半个玉佩被留了下来。
郑子乔腿上一软,跌坐下来,浑身直冒冷寒。
郑尚书回过味来,只觉得两眼昏花,直喊:“穆王,穆王。”
穆王迈着大长腿飞快的走了,郑尚书一下子跌坐下来,这事闹得他胸闷气短,面色苍白。
“老爷,老爷。”
“快请大夫。”
一时之间,都是唤他的声音。
郑尚书没受得住这个刺激,一下子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