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舟任凭那剑光来得再急,任凭那磨盘转得再快,他都岿然不动,两只脚更像是生了根似的,牢牢地扎进了那凹洞之中,他平常就被系统训练,如此挥枪根本小菜一碟。
江随舟在如此危机之下也冷静无比,自己也是胸有成竹,他本就比一般修士识海宽阔,灵力储备更加充足,不是一般金丹修士可以比拟的。
况且还有绝顶好的丹药傍身,何惧之有?
另一边的肖决状态也还可以,都是练刀好手,自然不会因为挥了这么会儿的刀就体里不支,肖决身材极好,只见他猿臂伸展,挥舞自如,整个人就好像一座山岳,稳稳的镇压在凹洞里,剑光什么的,只要穿刺过来,都被他的刀锋给切成了碎渣。
肖决还是很稳的,动作也有条不紊,干脆利落,不过动用灵力太多,但是在服用了江随舟给的丹药之后,不仅没有漏补,还溢出来了不少。
对比起来,叶天浔的状态就没那么好了,叶天浔毕竟还是筑基修士,灵力储存本就不比金丹修士,力量速度也都稍逊,身上被剑光刺过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幸好叶天浔拿的本就是长刀,修得也是速度,他长刀挥舞之间速度竟然比肖决还要快上几分,对付起密集的剑光还算可以适应,身上又有江随舟给的丹药,虽说灵力储备不足但是还有丹药可以补充,一时间比场上大多还留着的其他金丹修士要更加稳当。
是的,场上除了叶天浔已经没有一位是筑基期的修士了,寻常筑基全部都已经死在密密麻麻的剑光之下,场上的血腥味也愈加浓重。
越是往后,剑光也更密集,简直要形成白色的茧子,把修士们都包裹在这样的剑茧中,肆意杀戮。
所有修士都心弦紧绷,许多修士渐渐没有丹药供给,也都陆陆续续的快要坚持不住,但是这个时候他们不敢有丝毫的不小心,否则手中稍慢一瞬,就会被剑光戳成个筛子,直接殒命,还谈何机缘谈何大道,是以所有人都在苦苦支撑。
性命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没命了就什么都没了。
渐渐的死亡的修士越来越多,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这磨盘看似普通,实际上越是往后,就越是艰难惨烈,每个死去的人都死相凄惨血肉模糊。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好似没有个尽头一般,众修士已经疲惫的今夕是何年都不知道了,只感觉丹田枯竭筋脉胀痛,死亡的数量也达到了可怕的数字,江随舟是后面进来的,粗略算了算人数,可以判断进入磨盘的人数是三分之一,而现在耳边除了剑光的破空声已经没有多少修士的声音了,气息也少了许多,就在刚刚,呼吸之间就死去了好几个金丹期的修士,放在外面一些小的城池或者宗门,金丹期修士都已经可以当上掌门或者长老,在这寻求机缘的历练,却是说陨落就陨落了。
坚持到现在的修士基本都是在苦苦煎熬,或者就是极有家底可以挥霍丹药,但是如江随舟这般的修士又能有几个?
现在还有力气对抗的修士不是面色潮红就是面色惨白,都是一副快要油尽灯枯的模样。
江随舟情况尚且还算好,身上也没有丝毫伤口,他心中在算着剑光,算着时间。
江随舟感觉出频率已经渐渐下降,只不过已经快要力竭的修士们无法发现。
就在叶天浔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大磨盘终于渐渐的停止了,场上只有零星的十几个修士存活,所有修士都呆在坑洞里喘着粗气,一时间场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也都没有力气说话。
江随舟神识一铺就知道还有多少个人还活着,除开他们师兄弟三人以外还有十八人存活,比江随舟想象中的多,他查探到了叶天浔所在的地方,连忙赶过去。
此时叶天浔也已经是筋疲力尽了,瘫坐在坑底喘气,江随舟与肖决都直接进入了叶天浔所在的那处坑洞,肖决扶起叶天浔,江随舟则是连忙掏出益灵丹喂到叶天浔嘴里,虽说叶天浔用益灵丹有些浪费,但是这会儿也不是讲究浪不浪费的时候,叶天浔有些心疼这颗丹药,刚刚他都是吃之前的丹药补充灵力的,没舍得动江随舟给他的益灵丹,若是吃了益灵丹他现在肯定不会这么狼狈。
江随舟一看就知道他心疼了:“傻小子,这时候还心疼丹药,我又不是供不起你。”
叶天浔嘟囔:“我才筑基,确实是用不上的,何必如此浪费......”
江随舟也叹气,他拿出了之前炼制出来的玉佩分给了两人:“也怪我,忘记将炼制好的这东西给你们了。”
两人惊喜接过了防护玉佩,都谢过江随舟,叶天浔还是将大部分都装进了储物袋,留了一枚待在身上。
江随舟知道他节省惯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叶天浔吃下益灵丹之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直接愈合了,灵力也全部恢复了,这会儿才算是缓过劲来。
江随舟对两人传音:“一会儿我们出去要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还算藏藏拙吧,在这种地方被人惦记上可就难受了。”
两人皆是赞同。
这会儿旁的修士也缓过劲来了,纷纷爬出了坑洞,江随舟三人也脸色惨白的爬出了坑洞。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看着这所剩无几的寥寥十几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终于有一修士颤颤巍巍道:“这只是刚刚进来就面临如此困境,不知道往后还有多大的磨难......”
“是啊......若是可以出去,我可不愿往下走了。”
有些修士则是肉痛道:“我辛辛苦苦攒了这许多的丹药,仅仅只是一次这困境就消磨的差不多要见底了,血本无归啊。”
在场的所有修士几乎都是消耗一空的状态,有人则是认出了江随舟,眼睛一亮。
“江丹师!您是江丹师吗!”
江随舟心中一紧,面上确实不显:“我是,道友何事?”
那修士目光炯炯:“我可以问江丹师购买一些丹药吗?”
这话一开头,所有修士都期盼的往着江随舟,谁都知道江随舟的丹药好,又难求,现在有如此机会,当真是难得。
江随舟脸色难看,佯装为难:“我在刚刚的困境中也用掉了大部分的丹药,我本就是一个体弱的丹师,身上的防具也消耗一空,实在没有多的给你们了,而且我还有两位师弟......”
众人失望,大多数人都不会强人所难,若是求得自然是最好,若是求不得也不强求,但是有些人就是不知分寸,之前第一个开口询问的修士穷追不舍:“江丹师卖我们一些丹药吧!大家都已经山穷水尽!您怎么能见死不救!”
江随舟蹙眉看着那人。
其余修士劝道:“江丹师自己都没有怎么卖给我们?”
“江丹师丹药何去何从自然自己决定,也到不了见死不救的地步。”
“这位道友严重了,若是诚心求丹还是尊敬些为好。”
那修士被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黑,闹了个没脸,本想拉拢这些修士一起说服江随舟,没想到全部都倒戈了。
众修士也不是傻的,没到那地步,谁会得罪一位可以救命的炼丹师,当然是讨好还来不及。
江随舟见除了那修士其余人还算知道分寸,便没有多理会那人,不过跳梁小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