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下意识的接过话道:“这是何意?”
“你莫非留了人在丰县?”
赵恒摇头:“要杀他还用不到专门派人,这次河东道官员罢免的罢免,斩首的斩首,剩下的都是和陶刺史没有私下往来的,庞宇身为丰县知府必为同僚不齿,他如今就是众矢之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烧的就是他。”
“可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太子殿下你的人?”陆瑶最生气的就是这个庞宇狐假虎威。
自他知道赵恒身份后,但凡赵恒出现的地方,必会有他的身影,别说曲州,整个河东道都认为他是太子殿下的人。
赵恒不以为然:“你以为你三哥的人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三哥的人?”陆瑶吃惊,三哥什么时候把人安排到曲州了。
“你忘了我之前告诉你先太子的少年强国计划,游四海就是你三哥的人,我已提拔他为曲州知府,这河东道就是他大展宏图之地。”赵恒对游四海十分欣赏。
“曲州知府?这么重要的位置父皇可会同意?”毕竟曲州知府这官职不算小了。
而且,这个知府是离刺史府最近的,就如同在皇上的人身边放了个钉子。
若是游四海能做出成绩,三年考评后入京,至少也是正四品的京官了。
“刺史的位置留给老头子安排,他还有什么不满意,他若不同意,新上任的刺史也别想做的安稳。”赵恒笃定道。
京城
河东道的消息皇上很快收到,也只不过比陆玉庭的慢了半日。
皇上起初听说太子斩杀官员,血流成河,觉得太子行事太过张扬,难免让百姓觉得皇室残忍。
而且那些个官员都是朝廷培养多年的,说杀就杀,还提拔了一个年轻没有经验的后生做知府。
那个后生也曾是进士及第,可毕竟太年轻,没有经验,真是胡闹。
本来是十分生气,可听到百姓称赞他英明神武,明君典范时,心里那些掩藏不住的小窃喜都出来了。
这件事那臭小子还算是办的不错,没有把他的面子彻底踩脚底下了。
朝臣皆知陶知望是他的人,在河东道做出这些事,他也没有办法和朝臣,和百姓交代。
如今这样也好,太子奉旨查案,还将丰县的矿山收回国家管制,倒也是一举两得。
皇上看着内卫传回的消息,心里欣慰不少,末了问了句:“太子何时回京?”
出去闹腾了这么久,弄出这么大动静,若是想杀鸡儆猴,效果也达到了,马上就是元日,也该回京了。
谁知道内卫支支吾吾,十分为难的样子,皇上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如实说。”
过了半晌才敢道:“太子殿下说,说……”
“说什么!”皇上这急脾气又着急了。
常贵眼睛一闭,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子殿下说,皇上您身体康健,又是百姓心中的明君,大齐有您,必定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皇上火气又收回了些,这都是好话啊,这臭小子,倒是难得说些好听的哄他开心。
“他还说了什么?”皇上的语气明显松缓了,还有点期待。
期待什么?
自然听自家儿子多夸他几句,毕竟太子殿下在朝堂上从来都是和他对着干的。
“太子殿下还说……皇上您老人家一闲下来就爱挑他毛病,他干脆躲得远远的,省的惹皇上您心烦,还有不让皇上再派人跟着他,不然他就只能做丢皇上您颜面的事,比如,比如挑选几个民间美女,送进宫里……”
皇上的茶盏终于丢了出去:“逆子,逆子……太子现在在哪,给朕立马把他捉回来。”
皇上气急了,竟然连捉都用上了,听说过捉拿朝廷钦犯的,捉拿太子倒是第一次听说。
内卫快哭了:“太子他不让属下等跟着,属下等不敢跟,不过,太子好像去了江南,属下隐约听到太子说江南多美女……”
内卫说到这里不敢看皇上,怪不得高统领不自己进来汇报,说什么给他个亲自面圣的机会,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就给他升官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
一开始汇报河东道的事,皇上是挺高兴的,他也以为要领赏了,可最怕的还是来了,皇上还是问起了太子殿下。
皇上听到那句江南多美女,整个人要爆炸,他这生的什么儿子,给他爹进献美女,他这才刚在百姓心中得点好名声,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他往昏君的路上逼。
这死孩子,上次下江南就没安好心,这次又是,他这是欠了他的。
皇上扶额,差点把桌上的东西都踹了,胸口起起伏伏,常贵的心也跟着起伏不定,就怕皇上的无影脚又发作了。
“常贵!”
被突然点名的常贵噗通一声跪下了,发出巨大的响声,把皇上吓了一跳,瞅了眼常贵:“你这是做什么?”
他不过叫他一声,他就吓成这个样子,当他是昏君吗?
“奴才,奴才是老寒腿犯了。”这不是下雪了吗,腿冷。
“驸马的病养的如何了?”皇上觉得,满朝文武,除了在家洗尿布的平宁侯也只有驸马能把太子殿下劝回京了。
“据说病的很重,前段时间呕了血,去了郊外的庄子,公主也一同去了……”
皇上不耐烦的打断了常贵的喋喋不休:“这些朕都知道。”
这都是快一个月前的事了,朝中人人都知驸马病重不理事。
“驸马前几日重金寻了一只波斯猫,那猫通体雪白,品种极佳……”
“说重点!”
“是送给公主殿下的,奴才听说公主殿下极喜欢那只猫,因为昨日下了雪,所以公主为它取名银雪……”
皇上脑门突突的跳着,常贵这老东西故意的吧,他就打听到这点消息?
“还有呢?”
“……没,没了!”常贵身子微微向后缩了缩,怯怯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躲过皇上的无影脚,当然,这一脚压根也没用什么力气。
可常贵还是配合的假摔在地上,还夸张的哎呦了一声。
“皇上,老奴该死,老奴这就派人再去打听。”
“不必了!”皇上气道。
打听,打听个屁。
能打听到的那都是陆玉庭愿意让他打听到的。驸马分明就是故意躲着呢。
他有点想念清虚道长了,比起他的两个逆徒,还是清虚道长诚恳些。
皇上无语望天,正在这是,内侍来报:“皇上,兵部曾侍郎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