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荣摇着头,笑声朗朗,随意又自然,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我怎么可能是为了这个可笑的理由,我是因为被禁足又每天要学管家……”
魏荣目光不经意的扫到曾江脸上时才发现,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两个字形容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安静的空气下,显的笑声就格外的突兀。
魏荣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气氛逼仄又尴尬。
魏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轻轻抠着指甲,全程都没勇气再抬头和曾江对视。
虽然她说的是实话,可这实话有点太实了。
毕竟他好心好意的来看她,虽然自作多情了些,但她的话有点让人伤心了。
怎么办?
道歉也不至于,解释有点欲盖弥彰了,不如,不如,就当没发生过。
魏荣脑海中念头千转百回,当然,也没想到该怎么做。
而曾江也是一副你不说话我也能一声不吭,大有和她一起耗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魏荣觉得房间闷热的很,尤其,她还坐在床上,身上还盖着毯子,这闷热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行,她要到外面跑几圈,再这样下去,她要窒息了。
魏荣刚穿上鞋子站起来,就听曾江道:“去哪?”
“我,我,出去走走。”
“不行。”
“为什么呀,我都要热死了。”魏荣着急了。
今天的天气怎么回事,平时也没觉得这么热啊。
两个人啥都不说的待在房里,大眼瞪小眼吗,又不是熬鹰。
“心虚了?”
“我心虚什么,我又没做错事。”魏荣声音抬高了几分,抬头时却不期然跌进一双泛着幽波的潭里。
怎么他的眼神跟漩涡似的,感觉怪危险的,魏荣迅速的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不心虚你躲着我?”曾江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
魏荣面颊微赤,不敢去看曾江:“我才没有,我想去哪就去哪,这是,这是我家好不好?”
“没有?那请魏小姐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不是心虚。”曾江目光盯着低着头的魏荣。
“我有什么不敢,我就不是……心虚……”魏荣抬头瞪向曾江,看到他调侃的目光时故作镇定的扬起头,试图增加可信度。
“魏小姐的确很敢。”曾江十足十的调侃。
“你赶紧闭嘴吧。”魏荣那股又热又燥的感觉愈发强烈,直接大步的朝门口走去。
天已经黑了,院子里已经亮起了灯,和屋里的闷热不同,外面的凉爽让人舒服许多。
魏荣在凉亭里坐了会儿,才让自己平复下来。
背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就吃了一碗粥,不饿?”
魏荣没有回头,有点怕见到他,可香味顺着风吹过来,那种诱人的味道,对一个饿晕倒的人来说,完全没有抵抗力。
接着,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咕叫了声。
魏荣恨不得挖个洞自己钻进去,非要把彼此最后一点颜面也给撕碎吗,她不要面子的?
曾江已经端着托盘在魏荣旁边坐下,香味扑面而来,曾江的声音也格外柔软:“快趁热吃吧。”
魏荣吸了口气,抬头看了曾江一眼,她觉得吧,她都饿晕了,还是不要再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不过,吃之前还是很客气的问了句:“你要不要吃?”
曾江笑了声:“我不饿。”
魏荣吃了口虾仁馄饨,满足感十足,她后悔了。
前几日怎么能为了管家那点小事折腾自己的身体呢。
简直太不划算了,不就是打手心吗,打一下就打一下。
魏荣缓缓抬头看着曾江:“刚才我那么说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随口一说的,你别生气……”
她向来心直口快惯了,听他那么说,她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好笑。
“再说吧,先吃东西。”曾江语气淡淡。
魏荣抬头悄悄瞄了眼曾江,表情并不像是生气。
可魏荣怎么感觉她从‘再说吧’这三个字中听出了‘看你日后表现’的意思?
是她理解错了吗?
魏荣懒得多想,低头吃自己的馄饨,一口一个,吃的香甜,待吃完,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
这才鼓起勇气道:“今日谢谢你,你放心,待你以后生病,我也会照顾你的。”
魏荣说完觉得有点别扭,怎么感觉不是什么好话呢。
随即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需不需要我帮忙,就是有什么我能做的?”
“不用。”
简洁干脆的两个字,彻底把魏荣的话堵住了。
果然,曾江这个人就和以前一样,小心眼又记仇,特别无情,她就不该问他。
“不用就不用,我就不信等你七老八十的时候不用人照顾。”魏荣小声嘟囔道。
“到时你确定不是我照顾你?”曾江眼角微挑,弯唇轻笑。
“我比你小好不好?我的十七岁生辰还未到呢。”魏荣嘟嘴,他比她大哥还大好不好?
她我是冬月出生的,阿瑶是六月,一个夏日,一个冬日。
按说她的性子该沉静些,阿瑶的性子该活泼些,可两人完全像是生错了季节。
“不要紧,到那时候你也不是十七岁的小丫头了。”曾江不紧不慢。
魏荣:“……”
忽得一撇嘴,悲伤道:“我不要嫁给你了,我们八字可能不合。”
他怎么总是和她吵,关键,她还吵不赢。
曾江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看到她鼓起的脸蛋特别想捏一捏,竟是真的伸手捏住她的脸蛋,身体微微前倾,特别亲昵的那种。
曾江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还带着一丝微哑:“和我八字不合,你觉得你和谁的合,想要嫁给谁?”
都想到七老八十要照顾他了,这会儿又不嫁了,他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魏荣哑声,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曾江并没有松开手,而魏荣抬着头,四目相对,俨然是情人间才有的亲密动作。
凉亭四角的灯笼发出柔和暖黄的灯光。
清凉的风从耳边拂过,魏荣的头发随着清风缠缠绕绕,更添几许温柔暧昧的情致。
心跳声清晰可闻,曾江低头,唇瓣下一瞬便要贴上她的额头。
“有蚊子。”
魏荣这声有蚊子如平地惊雷,炸走了所有的旖旎。
曾江不自然的收回手,故作淡定道:“是吗?”
“都咬到我脖子了。”
曾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