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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先被推出来的注定是炮灰啊喂。
那个修士不过是筑基修为,混在这个队伍里也有一段时日了。前些日子他很是低调,但是总是想捡个机会一举成名。而看似毫无灵力的莫南柯就俨然成了他最佳的目标。
这一双流星锤是他的本命法器,玄铁铸造,足有千斤。他本就是体修,生来力大无穷。虽然只是三灵根的普通资质,但是在短兵相接的近战之中对对手的压制却是很明显的。
莫南柯知道自己的内府之中并没有灵力,但是他的内府却也不是空荡。就在昨夜的……咳咳,和他家徒弟的那个啥之后,他已经能够再一次的感觉到了自己内府之中熟悉的沉甸甸的感觉。
那种感觉和他未渡天劫的时候相似,却又有一些不同。对于修士来说,内府的沉重感无疑代表着修为的高深。这一次,莫南柯相当于砍号重来,虽然暂时失去修为会带来一些不便,但是却也不是全无益处。
曾经丹田之中的异样和违和随着前身的灰飞烟灭而消弭,莫南柯微微闭上双目,感觉着迅速冲刷着自己的筋脉的真气,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这是属于我的力量,不是凭空得来,不是谁为他开的金手指。
而是真的,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那个筑基修士的攻势很是迅猛,随着一声大喝,沉重的大锤就向着莫南柯的面目而来。莫南柯的鼻尖甚至能够感觉到一点斑驳的灵力。金,火,土。稀薄而驳杂的灵力让他觉得有些烦躁,已经习惯了自己纯净的冰属性灵力和自家徒弟浑然一体的五灵根灵力之后,这些缠绕的灵力只会让他觉得难受。
就像是,经年喝蓝山咖啡的人是没有办法再去喝速溶的。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莫南柯静静的转身回望了一眼。他知道莫怨天就在他的身后。两个人的目光短暂的相碰,然后迅速的分开,却交换了一个相同的讯息。
莫南柯不让莫怨天出手。莫怨天亦克制住了自己将要挥出招式的双手。
身体中未知的真气和灵力不同,但是使用方法却仿佛大致相同。莫南柯心念一动,人就已经在三步之外。
莫南柯微微后仰,这样的场景落在众人的眼中就是那个修士的大锤状似擦着他的鼻尖而过。这样的场景让那些面色灰白的修士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莫南柯“冒充”青霄老祖的佐证。
不理会人群之中传来的嗤笑之声,莫南柯和莫怨天的嘴角不约而同的荡起一个旁人不可见的笑意。
只有他们两个人懂得那个微笑的含义。那代表着莫南柯并非无法修炼,而且今日一战,他们总算是已经找到了能够让莫南柯修炼的法门。
验证了真气的使用方法,莫南柯并不急着解决这个对他放肆的男人。他尚且需要验证许多东西,譬如体内真气的使用额度,又譬如它的威力如何,是否有不良后果。
一击不成,那个男人举锤再次向莫南柯袭来。而面对这样刚猛的攻势,莫南柯只是微微抬眼看了一眼他,而后便不疾不徐的在指尖掐了一个法诀,手指轻轻一点,那道法诀就向那个男人飞去。
一朵莲花缓缓从莫南柯的指尖绽开,然后徐徐向那个那人飘去,待到这多莲花完全绽放的时候就化成细碎的光点。那些光点细密而又琐碎,但是定睛细视,每一个光点竟然是一朵更为玲珑精致的小莲花。
筑基的修士自然是看不清那细小的光点的,他只当是莫南柯的灵力不济,招式还没有到他身边就溃散开来。张狂的大笑出声:“哈哈,娘们儿的……”招式。
嘲讽的话还蕴藏在唇齿,只是,那个修士再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了。这些光点看似不经意却让他避无可避的向他围拢过来,他还来不及说完这句话,便被那些光点团团围住。
众人惊诧了片刻的眨了一下眼睛,真的就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的光景,那些光点便迅速的合拢又散去。待到光点散去的时候,围观的众人才发现,那个修士站着的地方一丝灵魂波动也无。竟是……魂飞魄散。
这样狠辣的手段,这样决绝的手法,世上除了青霄老祖,又能有谁呢?
这个时候,人群之中有人哆嗦着软到在地上。一个看似中年的男人对着莫南柯匆忙的跪下,胡乱的磕着头,嘴里胡乱的念叨着什么。
那个中年人俨然是被吓破了胆子的模样,但是在场的人修为最低也是筑基期,所以还是将他的乱语听得真切。
“真的是老祖,他真的是老祖啊。”
“师父听无上宗的长老说过,老祖渡劫的时候就是用一朵莲花挡下四道天雷的。”
“老祖……老祖饶命,老祖饶命……”
修士们的脸齐齐的白了。
这个中年人的修为不低,他的师父更是青霄老祖陨落之后如今修仙界所剩不多的老祖之一。看他惶然的神情再加上他师父说的话……应当是错不了的。
青霄老祖陨落之后反而在修仙界声名更盛。一个资质过人才过万岁就触摸到飞升边缘的修士,一个以一人之力承受了两阵雷劫的人,虽然最终身死道消,但是在后生心里,他的名字就已经是传奇。
越加多的关于青霄老祖生平的琐事被翻了出来,这个时候修仙的人才发现,最初的时候,青霄老祖是以杀入道的。
“青霄,俗姓莫。年十六,屠父离家,戮姨娘三人,庶弟庶妹五人,报母仇后遂不见。投军,国破之日灭城池三座,以杀止杀而入道也。”
曾经的掩藏在他淡然的外表之下的血腥被重新提起,而今渡劫之后死而复生的人越发的清冷,弹指之间取人性命。而且,这种外表丝毫不显却能够灭人神魂的招式,就连看淡生死的修士都觉得胆寒。
毕竟,修士法门众多,起死回生虽然艰难,但是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一旦神魂具散,就真的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了。而他施展这样恐怖的手法的时候,竟然只是一个随意的法诀而已。
于是众人不由揣度——这人若是全力施为,又该有多可怕?
#脑补是一种病,妈妈叫你回家吃药。#
多亏了一张常年面瘫,就是换了个壳子也没有改进的高冷脸,莫南柯才堪堪掩饰住了自己眼底的惊诧。
天!地!良!心!
他只是随意掐了一个法诀投石问路而已啊,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凶残啊。忽然变成人形杀器神马的,感觉还真特么的微妙。
紧紧的抿了抿嘴角,莫南柯调整了三秒钟,然后果断放开了对炮灰了筑基同学的愧疚。轻轻抖了抖手指,仿佛弹去了上面的微尘,莫南柯淡淡的扫视了周遭的人一眼,而后将目光落在莫诛南身上。
“颇有……渊源?”莫南柯的声音有些用慵懒,更多的却是一种嘲讽。嘲讽掩藏在清冷的语调之下,不知道怎的,竟然让莫诛南心头一颤。
莫诛南嘴角的笑意不变,只是手指重重的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折扇。他做事向来周到,在众多修士之间也颇有地位,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倒是没有人怀疑他,只是众人心头还是多了一层疑惑。
将玉扇从左手换到了右手,莫诛南在这个瞬间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走到了莫南柯身前,在距离他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住,然后撩开衣摆,冲着莫南柯跪了下来。
三叩九拜,他冲着莫南柯行了一个修仙界最为隆重的礼节。
莫南柯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
而莫诛南也浑不在意他的态度,反而膝行到莫南柯面前,双手呈上一块玉阙。玉阙之上是繁复的虫鸟篆,莫南柯却一眼看了出来,那是一个“莫”字。
“莫家一脉,如今仅剩老祖与诛南两人。同根同族,血脉相关,渊源自然颇深。”莫诛南的声音不大,也并没有直盯着莫南柯看,他只是垂下了眼眸,默默注视着莫南柯的鞋尖。可是,他说的话无论是在众人耳中还是在莫南柯的心中都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
在结界另一端的莫怨天骤然睁大了眼睛。
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自己师父的护短。那种护短被掩藏在莫南柯的血脉之中,却是真实的存在的。莫怨天就曾经亲自体验过的,那个时候,他只能算是师父随手捡来的孩子,可是师父对他的好就已经到了宠溺的地步。
而如今呢,忽然冒出来一个真的和师父血脉相连的人,师父会不会……也护短如斯,甚至,会更甚?
方才找到提升莫南柯修为的方法的喜悦被迅速的冲淡,莫怨天的脸上神情几遍,心下也是千回百转。
或许……他该让师父一辈子都没有修为,这样师父就一辈子只能在他身边了。反正,只要他足够强,就总能保护得了师父的。
用力的咬了一下唇,莫怨天品尝着嘴里属于自己的血腥,强压下心头的烦躁,莫怨天将目光全部集中在莫南柯身上。
#!#¥%%……#
被这神转折的剧情惊呆了,莫南柯的心里曾经吐槽愉快的小剧场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飞奔的剧情了。
他只能表示,天雷神马的,叔已经习惯了。
可是……尼玛说好的亲手屠戮了自己全家啊!!!那是全家啊!!!怎么还会有小辈的存在?!
身为真·漏网之鱼的这货如果不是他儿子,那百分之百是他的仇人啊我去的!!!别管是杀第多少代爷爷的仇人,那也妥妥的是仇人啊。
而是他儿子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喂,老祖高冷的人设是不被允许崩坏的,师父必须是狂霸拽加性|冷淡的,冒出个儿子那根本就不科学╭(╯^╰)╮不科学啊你懂不懂!!!
这一瞬间,莫南柯再回味了一下莫诛南的这个名字,诛南诛南,诛杀莫南柯?少年你这种昭然若揭的恶意真的好么?叔真的神马也没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莫怨天的眼睛一瞬也不曾离开过莫南柯,他仔细的品度着莫南柯的心情,惊讶有之,慌乱有之,却唯独没有血脉相亲之人的天然的亲近之情。心里的狂乱被莫南柯的态度平复了许多,莫怨天抚了抚衣袖,举步走了出去。
——知道了师父的态度就已经足够,其余的麻烦就交由他解决便是了。
被这年度的狗血大戏激起了昂扬的斗(八卦)志(欲)的修士们正在眼也不眨的盯着莫南柯和莫诛南的动向,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浓稠得近乎让人喘不上气来的威压从苍山的结界之中溢出,众人慌忙的扭头回看。
苍颜白发,黑衣加身。
众人久攻不破的结界如同水一样的被破开,随着那个男人的走出,众人方才能够一窥苍山之北的境况。苍山之北终年积雪,但是松柏青葱,和众人想象之中的人间炼狱截然不同。
莫怨天身上倾泻而出的威压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舒服,修为再高的修士在这样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会显得喘息艰难。
唯有莫南柯不同。
不理会仍跪在他的膝前的莫诛南,莫南柯轻轻对莫怨天招了招手,他说:“淮安,过来。”
淮安。沈淮安。
这个名字在青霄老祖陨落之前在各个门派的小辈之中都是属于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而在青霄老祖陨落之后,这个名字在修士之间就显得讳莫如深起来。
而如今,他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破开苍山的封魔结界,从中走了出来。而方才展现出恐怖的实力的青霄老祖也不再是曾经修仙界抵抗魔族的领袖。如今这副光景,两个人毫不掩饰的站在了魔族的一方。
沈淮安。青霄老祖。青霄宗。
这一条线路牵连太广,没有任何人敢轻举妄动。众人小心翼翼的盯着从结界之中走出的沈淮安,在场的气氛又重新凝重了起来。
而这些,沈淮安并不在意,他的心里写满一个人的名字,而他的眼里只有一人。那个人就是——莫南柯。
不动声色的对莫南柯弯了弯眼睛,沈淮安已经领悟到了师父的意思。这是多不喜欢他的心名字啊,竟然用这种行动告诉众人,他叫沈淮安,才不是什么莫怨天。
天不足怨。有师父足矣。
轻笑着摇了摇头,沈淮安和当年因为一个人而取这个名字一样,如今也因为一个人抛弃了这个名字。从此之后,他是沈淮安,只属于师父的沈淮安。
沈淮安很想把师父抱在怀里,和他呼吸相缠,肌肤相贴。可是如今却还有些麻烦没有解决。
几步走到了莫南柯的身前,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捏住了莫南柯的手指,沈淮安冲着跪在地上的莫诛南挑了挑下巴,冷哼一声:“方才你让我师父证明他是青霄老祖,如今,你又怎么证明你和我家师父有血缘关系?”
看见了从封魔结界之中走出的沈淮安,莫诛南低下了头,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流光。将手中的玉阙呈上,莫诛南站了起来。
握着玉扇的手一寸寸的收紧,莫诛南对着沈淮安亦露出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的微笑,颇有几分自信的轻声说道:“滴血认亲?”
他说的滴血认亲是修仙之人的手段,和凡俗之中极易弄虚作假的不同。
“好。”
出人意料,沈淮安居然答应了。
扔出一道法诀,沈淮安冷声吩咐道:“薛薄红,准备滴血认亲。”
“是。”一道轻柔的女声从结界的另一端传来,沈淮安伸出指尖一点,苍山结界便破开一道容一人通过的口子,而一个女子娉娉婷婷的从那个通道之中走出。
她叫,薛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