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清风带着些许异样气息拂过,阴暗又潮湿,腐朽中透着隐隐血腥气,如同来自于万丈深渊。
师偃雪身下青藤椅一顿,缓缓睁开眼道:“出来。”
低哑的冷笑响起,庭院暖阳不见,掀起阵阵阴冷寒意。庭中水井前呈一片血红色,由虚至实凝成一道人影。
“神君,好久不见。”人影显现,暗红衣衫,乌发紫瞳,妖异非常。
师偃雪长睫一颤,微微抬眸,道:“魔君朱刹,你好大胆子。”
红衣魔君一笑,打量了眼师偃雪道:“没办法,谁让本君实在想念,不管不顾也要来探望神君一眼。只是陵阳山龙息四溢,本君盘桓许久也不得机会,好在那条小龙总算是走了。”
“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来本座的道场,你也是不怕死了。”师偃雪淡淡应着,漫不经心地扯了扯滑落肩头的玄衣。风听澜的外袍披在他身上要宽松许多。
红衣魔君起身步步逼近,待至师偃雪面前时方撑着他青藤椅扶手两侧,俯下|身去,沉声道:“神君如此气定神闲,不知当年旧伤恢复了几成?”
师偃雪抬眸,眼底覆了层寒霜,唇角却是温和一笑道:“不多,杀你一缕元神化身足矣。”最后一字,音尚为落下就见一道冷冽强悍的剑意直接穿透魔君朱刹的腹部,银霜冷刃从魔君后背穿透后又将地面斩出一道三尺沟壑,轰然一声,飞沙走石。
魔君朱刹蓦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着穿透自己的那道剑意,他张嘴似乎想要说话。师偃雪剑意一转,搅碎了面前的元神化身,顿时煞气四溢,魔君朱刹化身消散。
师偃雪唇色泛白,扶着青藤椅缓缓弯下腰去。忽然间一点寒凉贴上了他的后颈,弯刀轻轻碾过皮肉,苍白纤细的后颈顿时流出一线血红。
“比我想象的还要弱。”魔君朱刹遗憾道:“居然连虚影和化身都分不清,难怪已经沦落到成为龙族繁衍子嗣的容器了。”
师偃雪觉得这个说法挺稀奇,便问道:“你是不是闲的?”冒着被玄渊发现的风险来跑来神族地界,就为了挖苦他一顿?
朱刹看着弯刀上的血珠,道:“师偃雪你主天下杀伐征战,装什么糊涂。大劫将至,你避得开吗?”
师偃雪指尖轻叩藤椅扶手:“本座如今也不顶事,就算是杀了本座也无用。”
汜减zcwx*.org*汜。“有没有用另说。”朱刹压了压弯刀,看着师偃雪后颈渗出更多血色:“待魔族重整旗鼓时,押神君到阵前好好看看,我魔族是如何胜的。”
师偃雪叹息道:“本座原来有没有告诉过你们,魔族为什么总是败?”他话音刚落,转身拂袖一道剑气格开弯刀,整个人滑开两丈之外,翻掌凝出一把长剑直插地上。顿时长剑之外漾开大阵,陵阳山乌云遮蔽,碧潭倒注,苍穹花海翻腾四散,那整座山九个高峰连成一个封山大阵。
“因为话多。”师偃雪反手擦过自己后颈,用指尖上的血结下剑印。
朱刹神色微冷,仰头看着封山大阵,笑出声道:“师偃雪不如赌一赌,本君能否在被阵法绞杀之前擒住你。”
牺如 shucang.cc 牺如。师偃雪额头被汗水打湿,这道封山大阵是当年玄渊留下的。只是昔年玄渊设阵的时候定未曾想到他如今这点稀薄的本源之力能否撑得起这座封山大阵。煌煌大阵之中,无数道剑气化作剑雨直朝魔君朱刹而去。朱刹红衣翻飞,弯刀卷起一抹腥气,更朝师偃雪而去。刀剑相击,嗡鸣挣动声直冲九霄万里。
陵阳山大阵,一瞬崩塌。
紫霄天庭中,天帝玄渊眼角一跳,蓦地回头看向陵阳山的方向。
兰溪道场外,风听澜正犹豫如何同霁轻云说清楚他的这笔情账,忽然收到天帝千里之外的传音。
芈何芈。“陵阳山出什么事了?”
风听澜心口骤紧,待回身便看到陵阳山的方向,一道血红魔气冲天。原本如何也算不出的天机顿现,劫云笼盖了整个神族。第二次神魔量劫,已然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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