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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番外(全篇副CP内容)(1 / 1)

日月宗沉玉湖

宗主抄手立在空中,她身后站着十数个日月宗的长老。

飞星宗与元清宗的人立在一旁,焦急地望着沉玉湖。

从沉玉湖大阵开启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四十一天,这四十一天中,沉玉湖内没有任何动静,刮过的风无法在湖面上掀起一丝涟漪。

宗主曾经亲自试探过沉玉湖,从湖面到内部,整个沉玉湖都被阵法的灵力封住,上层流动的湖水成了固体,排斥所有靠近的人。

(不要屏蔽作话,剩下的所有番外都会以作话的形式补充到这一章,是赠送给大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整个沉玉湖仿佛当真成了一块巨大的美玉,这变化在容澄几人进入陈羽忽地

宗主身为合体期的修士,在触碰到沉玉湖灵力时,竟然被那刺骨的杀意扎了一手的鲜血。

宗主难以想象一个煞气如此浓重的阵法,会藏着容澄的机遇。

宗主低声道:“已经过去一月有余,澄儿他们……”

容澄是她看着长大的,满宗上下最柔软坚定的女孩,谁见了都喜欢。四十一天不见面,宗主感觉心肝都要被带走了。

她身后的几个长老也忧心忡忡,彼此之间传音:“澄儿他们一进入阵法,我连他们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这些天都没有动静,阵法这样凶险……师叔难道还对宗内心有怨恨吗?”

“这阵法当真废弃许久了吗?怎么还有这样强悍的灵力?”

说话间,空气里多了湿漉漉的灵气,宗主下意识嗅了一下,脸色立即难看起来——这是雷劫来临时特有的灵气。

修士只有在晋升元婴和大乘时会遭受雷劫,在场都是合体期的修士,若有渡劫者,必然是要飞升大乘期。

天际压着一层厚重的乌云,冰凉的水汽夹杂着各种精纯的灵气,那乌云看似移动缓慢,实则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压到了沉玉湖的上空。

雷光在乌云中乱窜,刺啦的闪电声不时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沉玉湖上空数十个合体期修士,同时绷紧了身体。对于这些徘徊在合体期的修士而言,雷云就像压在他们心头一样。

修士们左右环顾,窃窃私语道:

“谁要渡劫了?”

“不是我们!怎么会有人原地站着就飞升?!是沉玉湖底下有动静。”

那雷云威势逼人,宗主不得不运起灵力抵抗这种威压,在所有人一边警惕雷云一边提防沉玉湖的时候,静如湖面的沉玉湖咔嚓一声,从正中裂成了两半!

太上长老轻轻睁开眼睛,“出来了。”

宗主一惊。

沉玉湖正中的裂缝横贯整个湖面,细小的裂缝眨眼蔓延到整个湖面,正当所有人焦躁难耐的时候,湖底发出沉闷的碎裂声——

整个沉玉湖像是被倒翻过来,蓝玉一样的“湖水”被打破,数不尽的尖锐碎片炸裂开,飞射向四面八方!

沉玉湖周围都是森林,若是让这些裹着灵气的碎片射入森林,必然使得妖兽死伤无数!

宗主挥袖,她的灵力还没有散开,在触及碎片的时候,感觉神魂被都被碎片中的杀气划伤。

宗主轻轻“啧”了一声。

所有的碎片忽然停滞,当空化成清澈的湖水,淅沥沥地倒流回沉玉湖。

在泼天的湖水中,一道赤红的流光从湖底冲出!随之抛出的,还有元清宗与飞星宗两人的身体,被两宗人匆忙接住。

从阵法中脱离的两人双目紧闭,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第一时间挥手:“回宗。”

压在天空中的雷云在流光出现的刹那,疯狂涌动起来,闪烁的电光几乎照亮浓云,然而那流光分毫不在意,擦着雷云投入了日月宗的后山!

雷云在天空中徘徊片刻,不情不愿地散去。

流光速度之快,连合体期巅峰的宗主都没有反应过来。

宗主眼睁睁看着流光直奔日月宗,毛骨悚然道:“这是?!”

太上长老怔然许久,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数百年并非一弹指,竟然还是当年那副性子。”

宗主压低声音:“……师叔祖?”

太上长老微微颔首。

日月宗一行人怎么都想不到一个魔尊留下的阵法,居然真的能找出魔尊本人!

此刻的日月宗内

谢韫和应白夜两人坐在柔软的地毯上,谢韫撑着应白夜的肩膀,一手捂住下半张脸低声呛咳——

应白夜反应很快,及时护住了谢韫,但是阵法破碎时巨大的灵力冲破了两人撑起的屏障,谢韫不会水,结结实实呛了一口。

应白夜一手轻轻拍着谢韫的脊背,同时警惕地抬起头,看向身后——有人特意加重了脚步声,缓缓地走过来。

不等应白夜和谢韫回过头,两个人同时被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带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的好孩子,辛苦了。”

陆琢玉揽着谢韫和应白夜,一手轻轻拍着谢韫的脊背:“不要怕,师尊在这里。”

谢韫缓了好一会儿止住咳嗽,别过脸,闷声道:“你弄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阵法,我还以为真是你渡劫用的。”

“怎么会,”陆琢玉下颌抵在谢韫的头顶,呼噜吹了下谢韫的头发,狡黠地笑道,“我恨不能屠戮乾坤宗满门,怎么舍得留下这么好的东西给几大宗?什么渡劫阵法,好东西我自然是先留给你们,其次给日月宗和大梦他们几个,轮得到外人?”

陆琢玉一锤定音:“我就是纯粹扯淡骗他们的。”

谢韫散开的头发被陆琢玉吹得扬起一小缕:“……”

应白夜自从母亲离世后,再没有被人抱小孩一样搂在怀里过。他隐晦地抬头看了眼谢韫的头发。

师尊是不是有点太把他们当小孩儿了?

陆琢玉松开两个人,她身量极高,一身奇异的打扮,半身是红衣半身是丧服,孽杀在悬在她腰间。

谢韫伸手摸了摸孽杀的剑柄。

他道号藏剑,对天下灵剑都有好奇心,他自己收了一匣子的灵剑,是十分见多识广的剑修。

但是孽杀是仙器,它是养在大乘修士体内的本命灵剑。

陆琢玉回头莞尔一笑,解下孽杀丢给谢韫:“等你晋升大乘了,春山倒也会是仙器。”

陆琢玉很喜欢自己找的小弟子,她比谢韫和应白夜年长不知多少,看着谢韫和应白夜的眼神满是怜爱:“我猜到这些宗门要打阵法的注意,所以特意弄了一个假的哄他们。”

应白夜道:“既然是这样,师尊怎么会在阵法中?”

谢韫摆弄着敢怒不敢言的孽杀,盯着陆琢玉:“你还勾引我妹妹。”

陆琢玉:“……”

她先回答应白夜的问题:“《吞日月》是我走火入魔时写下的功法,我那时候杀心极重,《吞日月》便戾气十足。”

她忽然转了话题,问道:“正魔修士的区别是什么?”

应白夜答:“欲/望,正道克制,魔道放纵。”

两者中都有极致偏激的修士,正道如元清宗宗主,魔道则到处都是放纵欲/望的人皮恶鬼。

陆琢玉微微点头:“《吞日月》放大的是杀欲和破坏欲……我略看了你的心魔,失去重要的人后,你的心情完美吻合了《吞日月》的要求,加上你原本天资非凡,原本也是心性坚定的人,修炼功法后进步神速。”

应白夜轻轻摁住眉心,那段时间的记忆是混乱模糊的,他实在受了相当大的冲击,心魔的种子也是那个时候种下的。

“我记得……狼重两个人应当是不到元婴期的修为,当年便死在了我的手上。”

陆琢玉爱怜伸手点了点应白夜:“阵法中的一切是我通过你的心魔推演出来的,并不是当年的真相,只是为了贴合阵法给你们的身份。”

“心魔是躲不掉的,”陆琢玉眼神落在谢韫身上,“我原本并不指望阵法有多少作用,因为那是我临时改动的阵法,实在有太多错漏点。”

“但是,”陆琢玉微微笑起来,“你有一个能真真切切承认你,愿意将你从心魔中拽出来的人。”

谢韫却从这段话里抓到一个重点:“这个阵法原来是用来做什么的?”

陆琢玉眼神开始游移:“……”

谢韫很执着:“你是为了勾引我妹妹吗?”

陆琢玉:“……”

已经想打徒弟了。

谢韫:“我的容澄呢?”

陆琢玉这下没忍住:“那你的容澄吗?她正睡着,你别去闹她。”

谢韫:“……”

他若有所思盯着陆琢玉。

看来阵法是师尊亲自开启的,太上长老应该也是得到了师尊的授意,才会让他们进入阵法。

这阵法恐怕本来是为了容澄设置的。

应白夜想起万咒魔尊和师尊墓室中的《逆天改命》:“师尊,我和怀玉在您遗留在战场中的墓室里发现了这个。”

应白夜翻出《逆天改命》的话本子,摊在陆琢玉面前。

“啊——这个东西,”陆琢玉伸手接过,随意翻了两页,“你们看过了?”

谢韫和应白夜点头。

谢韫翻到前几页:“这里面出现了我和应白夜的名字,不仅如此,连我们身边一些在修真界里毫无姓名的人都清清楚楚地写进了这话本子里。这是相当奇怪的事,毕竟我与明昼不是师尊这样名动正魔佛三道的修士。”

“但你们以后是,”陆琢玉眼中露出笑意,她道,“所以你们去找他了?”

她托着脸,抬手敲了敲谢韫和应白夜:“你们啊,难怪前阵子突然从出窍期跳到分神期,原来是为了找万咒的麻烦。所以……动手了?”

谢韫轻描淡写道:“稍微动了下手。”

陆琢玉:“斩草除根了吗?”

应白夜:“我们打碎了他的元婴,将万咒的地盘交给大梦魔尊管辖。”

两人提起这个死在他们手上的一方魔尊,眼神都是冷淡毫不在意的。

陆琢玉抵着下颌,她深黑的眼睛露出一点怀念:“大梦啊……他确实是很值得信任的人。”

紧接着,她不在意道:“杀了便杀了,记得斩草除根就好,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这种境界不稳就急着晋升的事不要再有下一次。”

她这个时候又轻易端起了师尊的身份,轻轻揽着谢韫和应白夜晃来晃去:“别人家的小孩子都有师尊带着,只有我家的小弟子受万咒这种货色的委屈。”

谢韫将《逆天改命》翻到后半部分:“这里甚至还写到了师尊。我们在万咒城里找到不少这样的话本子,不过和师尊这本的制式有所出入,万咒临死前还交代,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师尊阵法中展现的。”

“并不仅仅是为了这一份话本子,事实上我和怀玉之前就得到了一点特别的‘启示’,”应白夜指尖压在《逆天改命》上,“我们见到了活着的主角,谢宇飞。”

应白夜将他们的“重生”和一路以来的经历简单交代了一遍。

陆琢玉微合着眼眸,听得若有所思:“原来如此。辛苦了,这件事要从很多年前,我还是银月宗少主的时候说起——”

……

容澄感觉自己在无数的回忆中下坠,最终落在一个人的躯体中:

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容澄,你在发什么呆?少主快要回来了,我们赶紧去宗门前迎接!”

容澄下意识道:“迎接?”

什么少主这样大的架子,回宗还需要弟子们迎接?

她身边站着一个蓝裙的女修,简单地挽着头发,生得十分清丽:“我都忘了,你刚来宗门不知道。少主今天回来,肯定会带很多外面的东西,我们去看看!”

容澄一手抵着太阳穴,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起眉,这个女修似乎叫……周怜。

奇怪,明明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无端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周怜拽着她走了两步:“别愣着了,去迟了就抢不到东西了!”

容澄被拉着走了两步,周怜抛出一柄劣质的灵剑,拉着她跳上灵剑,御剑飞向——容澄这个时候才发现她只有筑基期的修为。

两人乘着灵剑一路飞过大片灵田,在一座山峰落下。

周怜拉着她直奔一处院落,她们来得迟,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修士,有男有女,女修居多。

容澄御剑来的时候已经仔细看过了,很快就认出了她们落脚的山峰是日月宗外门弟子的住处。

容澄小时候住在这座山峰的山脚处,负责照料山脚下的一大片灵田,容澄在山峰下住了将近十年,对山峰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十分熟悉,连河流和底下灵脉的走向都一清二楚。

山峰的山腰处是贮藏灵药和粮食的仓库。毕竟大量外门弟子还不能辟谷,需要正常摄取有灵气的食物。

容澄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现在的这处院落似乎也是个仓库,但和容澄从小见过的仓库相差甚远,破败老旧,甚至没有一个大型的须弥阵法,只是断断续续刻着小块的须弥阵,以此储存灵物。

须弥阵是所有储物灵器都需要镌刻的阵法,可以在媒介上开出一片空间,日月宗的仓库下刻着半个城大小的须弥阵法。

如果说这还是日月宗,那必然是数百年前的日月宗了。

容澄思考时,周怜牵着她走到一边,期待地看向院子的入口,刚看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什么,拉住容澄低声叮嘱:“你是第一次见少主吧?记得不要一直盯着少主看,她不大喜欢我们。”

容澄一怔。

周怜生怕她听不进去,强调道:“少主虽然人很好,但是性格很冷淡,只跟内门的师姐们交好。说到底,她这样的天才看不起我们很正常,你千万不要凑上去。”

容澄张了张嘴,她下意识想要反驳,忽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周怜口中的少主到底是什么人,于是又闭上嘴。

容澄清瘦高挑,她站在一群人中间,微微抬起头,视线就能越过所有人的头顶。

不多时,几个元婴期以上的修士鱼贯而入,仓库里的看守立刻拨开围观的弟子们,上前接应:

“这次都带回来什么?”

“大量的灵石和一些灵药,还有师姐妹们要的一些首饰钗环……”

看守问:“怎么不见少主?”

元婴期的修士环顾一圈:“呃……好像先去库房了。”

几人说话间,院子里的修士小步地往他们身边聚集。

周怜赶紧将容澄推到修士面前。

容澄猝不及防间被推得踉跄了两步,正好停在元婴修士面前。

元婴修士吓了一跳,下意识按住了腰间的灵剑。

周怜连忙道:“师姐!”

元婴修士打量她一眼,“怎么了?”

周怜指着容澄:“她是宗内新收的炼药师,师姐们带回来的灵药可不可以让她挑一些低级品相差的带回去练手啊?”

容澄:“……”

日月宗的炼药师每月都有练手的份例,超过份例的需要向库房申请,怎么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开口要?

几百年前的日月宗这么乱?

元婴修士脸色缓和下来,她甚至对容澄笑了下:“你跟着红芹进去挑一些吧,记得登记入册。”

炼药师很稀少,银月宗如今没有一个本宗的炼药师。

红芹对元婴修士微微欠身,道:“师妹随我来吧。”

容澄脚步一转,跟在红芹身后,几个转弯就到了存放灵药的库房,她带着容澄走到一个架子前:

“这都是库房要清出去的灵药,你看着还有什么能用的吧。”

夹子上放着一些炮制过的药物,很多因为炮制手法不够成熟,已经丧失了部分药性。

红芹歉意道:“不是不给你好的,是宗内稍微好一些的灵药……”

她压低声音:“基本都是少主带回来的,很珍贵,不能给你练手。而且少主不喜欢太弱的人,要是她知道我们把灵药给你练手,肯定会生气的。”

这些人口中的少主,是个冷漠孤傲,自恃修为的天才。

容澄眼神微动:“有这些就很好了,我知道师姐们的为难。”

红芹笑了下:“这虽然是快扔掉的东西,但有个好处,这里有一些品级比较高的灵药,你可以全都拿走。我还要去其他仓库帮手,你先挑着,其他架子上的东西你要跟我说才能带走。”

容澄点头:“是。”

红芹临走前,道:“你别有压力。我们这样的人……”

她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也不怪少主看不起我们,炉鼎而已,大家也不指望我们做什么。”

容澄:“……”

日月宗最好的炼药师默默闭嘴。

红芹说完,挽着袖子出去了。

容澄没有看架子上的药材,而是慢慢在库房里转悠。

她隐隐记得自己深陷阵法中,但除了自己是日月宗少主,其他的记忆都像隔着一层厚重的纱,模糊不清。

希望能在周围找到破局的关键,不论是幻境还是阵法,久留都不是一件……

容澄绕过架子,骤然看见一道靠着架子身影。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剑服,眉眼隐没在阴影里,抱臂靠着架子似乎睡着了,腰间悬着一柄长剑。

空气中浮着淡淡的血腥气,那人脚边随便堆着新采摘的灵药,其中不乏止血养气的中品级灵药。

容澄闻了闻:她受伤了,还中了颇为棘手的毒。

摆在那人脚下的灵药里倒是有几株解药,关键还需要妖兽的血……

容澄脑海里瞬间罗列了数个解毒的药方,下一刻就定下了最好的方案。

容澄下意识走过去,弯腰捡起两株已经有些蔫的灵药。

她毕竟是日月宗的少主,虽然脾气好,但在宗内也是说一不二的地位,向来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并不与人打招呼。

她刚有动作,一阵若有若无的杀意围绕在容澄身边。

容澄心里一寒,倏然抬头——

那靠着架子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她生得冷白,鸦青的发和点漆一样的眉眼,此刻深潭一样的眼眸凝视着自己,那只修长的手指搭在剑柄上,指腹有薄薄的茧。

容澄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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