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文君深深的看了一眼男人离去的背影,刚回过头来,就看见一个陌生的丫头悄无声息的站在了自己的身旁,面容普通的让人看过既忘,然而微微一抬眼,四目相对时,那眼中萦绕的的煞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蹙眉,询问道:“你是秋月?”
秋月恭敬的垂下眸子,“回主子的话,正是奴婢。”
“你怎么在这里?”慕文君疑惑。
她不是被奉命假扮银环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秋月面无表情,“今天文丞相府中发生的事,慕婉一定会怀疑到银环身上的,那个身份已经不适合了,而奴婢奉王爷的命,贴身保护主子,以后会跟在主子身后听凭调遣。”
即便对方说的冠冕堂皇,然而慕文君还是想到了原因,是因为三王爷。
不管如何,她现在都已经和沉崇联手,对自己有所防备也是正常的。
秋月或许是被派来保护自己的,然而更重要的目的却是监视,对于这一点,慕文君并不排斥,毕竟现在她只能够依靠沉崇,秋月的存在,多少也可以给她一些底气。
她望了望昏暗无星的天空,轻轻的叹息一声。
今日三王爷沉隶的出现,确实出乎她的意料,那个人在前世就是城府极深,这一世若是能够不沾染,她绝不想沾染,可她既然想要自保,也绝对越不过去沉隶的存在,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早碰上,真是麻烦啊!
揉了揉太阳穴,她眯着眼睛看着灯火通明的成国公府,这不是她的家,可她现在竟然除了这里无处可去。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好好的岚儿,就这么被耽误了!这让我们母女怎么活啊……”哭声闹声隔着半个院子,就传到了慕文君的耳中,她负手而立,面无表情。
十碧早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慕文君回来,连忙跑了过来,“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慕文君点点头,问道:“前厅这是怎么了?”
十碧幸灾乐祸,“小姐,你走后,慕婉私会三王爷的事,就在文丞相的寿宴上传开了,杜若冰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她一巴掌,王夫人得知事情原委后大怒,现在正在前厅发火呢,说是要送慕婉回慕府,老夫人也是刚回来的……屋子里正吵着……”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什么,担忧道:“小姐,这件事不会牵连到你吧,要不你现在还是不要进去了。”
慕文君摇摇头,“现在进去和之后进去没有什么区别,你在门外等我,秋月,你和我来。”
十碧这才注意到慕文君身后站着的丫头,瞪大了眼睛刚要问这人是谁,慕文君已经带着人走了进去。
屋子里人到的非常全,老夫人揽着哭的不停歇的慕婉坐在主位上,胸脯不停的起伏着,显然也是被气的不轻。
王杨铭紧紧的皱着眉头站在一旁,王曾氏趴在桌子上,毫无形象的大哭着,身边站着的王岚,面无表情的盯着慕老夫人怀里的慕婉。
就连慕文君走了进来,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老爷,你想要尽孝无可厚非,可岚儿也是你的女儿啊,她现在大好年华,名声却被慕婉这个小贱人连累了,以后还要怎么找婆家啊!”
慕老夫人重重的敲了两下拐杖,语气不满极了,“你说谁是小贱人?”
慕婉的哭泣声愈发的大了起来。
听到孙女哭的如此凄惨,慕老夫人心如刀割,“我就知道,这个家容不得我和婉儿,罢了罢了,我们走就是了,我们离了这里也饿不死,大不了就去要饭……”
慕老夫人抱着慕婉,同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慕文君站在一侧,看着这场闹剧,面无表情。
王杨铭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够了,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今日这件事,确实是慕婉的错,私会三王爷,口出妄言,连累全府声誉不说,更是让我名声扫地,在朝中头都抬不起来了……以后你休要再出府丢人现眼……”
慕老夫人闻言,惊愕的止住了哭声,不敢置信道:“王杨铭,你要软禁婉儿?你知不知道,婉儿要是不趁现在多出去走动,如何寻觅好的夫家?”
王曾氏怒极反笑,讥讽道:“姑母也不看看,如今你那好孙女的声誉,竟然还妄想找好的夫婿,有人要她就已经不错了……”
说到这里,她眼中的泪水就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反倒是我的乖岚儿,平白无故的被连累了,这笔账我和你们没完!”
慕婉泪眼婆娑,心中惊怒交加,然而她现在更怕的是被软禁,要是真的无法出门,那她以后就真的一点儿出路也没有了啊!
她不想庸庸碌碌,她更不愿永远屈居人下。
余光扫过冷冷的站在一旁的慕文君,指甲嵌进肉里,她更加无法忍受的是慕文君过的比她好。
凭什么?她才是慕老夫人的亲生孙女!
她从慕老夫人怀里挣开,钗环凌乱,狼狈的跪在地上,梨花带雨道:“夫人,我知道错了,这件事情我不该连累妹妹,可我也是被欺骗了啊,不是我主动私会三王爷的,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
“是她,是慕文君欺骗了我,当时她让丫鬟传信,让我去文丞相府的梨花阁等她,可我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三王爷,一定是她蓄意陷害于我……我真的冤枉啊……”
屋中人所有的目光,都随着她的话聚集到了慕文君的身上,慕老夫人更是举起了手上的拐杖,就要打过去,这次却被秋月挡住了。
她伸出手攥住了拐杖头,慕老夫人抽了抽手,秋月半分未动,前者气的脸色涨红,大骂,“慕文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陷害婉儿……还敢让丫头违逆我……胆大包天……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慕婉,你说我让你丫头传信给你,你仔细看看,可是这个丫头?”慕文君并未理会慕老夫人,走前一步,看着慕婉,冷声询问。
即便早就知道慕婉心思恶毒,还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会胡乱攀咬,真是鬼迷心窍。
“我……我记不清了……总之是你……一定是你……是你陷害我的……不然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慕婉将一切过错推到慕文君的身上,她在心里说服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坚定,仿佛事实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