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文君说出了这句话后,揉了揉蹙起的眉尖儿,道:“姚澄,姚路死亡的事情和我确实无关,我今晚是见过他,不过就在这里,我出了大殿之后就靠着这颗大树喝酒赏月,他既然是死在湖边,那么凶手必然是另有其人,你既然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审问我,倒是不如赶快去查找新的线索。”
姚澄闻言后垂下眸子,似乎是在权衡着慕文君话语是真是假,或者说几分真几分假。
慕文君见她仍旧不信,正要再说什么,却见不远处来了一队人,为首的人身着官服。
姚澄和慕文君相对,背对着那个方向,因此并没有看到。
“慕文君,事到如今,你还在试图隐瞒……”姚澄眸子重新落在慕文君的身上,话刚说到一半,就意识到了不对,立刻转过了头。
“慕小姐,在下大理寺少卿徐宽,今晚姚少城主姚路溺死在碧水湖,有人声称湖边见过你的行踪,还请慕小姐随我等去大理寺走一趟。”
徐宽话语客气,然而行动却是果断,声音刚落,就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侍卫顿时涌了上来。
姚澄听到这话的时候立刻看向了徐宽,问道:“是谁看到慕文君在湖边走过的?”转头又看向慕文君,神态狠厉的问道,“这件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慕文君看了一眼姚澄,神色复杂,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看向了徐宽,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道:“空口白牙就想要抓本县主,你可有确切证据?难不成大理寺就这仅仅凭借一句不知真假的供词就要将我带走?”
慕文君静静的站在那里,掷地有声,分明是柔弱女子,然而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压了大理寺一头。
徐宽眯了眯眼睛,意识到眼前女子并不是个简单角色,若是旁的女子,这个时候不是害怕的痛哭流涕,就是已经大呼小叫了,而她同样愤怒,但是这份愤怒却被理智压制着,壮大了她的气势,若是一般时刻,他可能确实无法带走这位聪慧的京都贵女,可是现在时期却非同一般。
徐宽道:“皇上已经下令,这件事全权交给大理寺负责,今晚涉事之人无论是谁,本官都可以将其带到大理寺询问。”
他负手而立,平静道:“**县主,得罪了!”
说罢,他挥了挥手,就在护卫的手已经要碰到了慕文君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住手!”
不,不是一道,而是两道声音。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唯一一条鹅卵石小道上以慕文君身后的香樟树为中心,分为左右两方,现在左右两方各站一人,而这两道声音分别出自他们口中。
站在左边的男子长身玉立,玉树临风,并没有穿官服,一身白衣胜雪,风姿盖世,正是小谢探花。
右边男子负手而立,银冠束发,五官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身上披着玄色披风,负手而立,气势凌人,不是旁人,正是睿昌王爷,也是皇上亲封的一品镖旗大将军沉崇。
两人话音刚落,目光有一瞬间的相对,随即错开目光,落在大理寺众人身上。
“下官参见王爷。”徐宽躬身行礼道。
沉崇抬了抬手,沉声道:“徐大人不必多礼,只不过不知道慕小姐做了什么事情,现下徐大人竟然要将她带走?”
“今晚姚少城主身亡之前有人在湖边见过**县主,所以下官这才来询问**县主?”
“哦?有人见过慕小姐?是谁?”沉崇眯了眯眼睛,沉声道。
“这……”徐宽迟疑了一下,道:“王爷,这件事事关重大,下官要先将**县主带回大理寺审讯,还请王爷行个方便。”
“今晚姚少城主出事之前文君一直与我在一起,不知道徐大人口中的有人在湖边见过她,是出自何人之口?”小谢探花出声道。
徐宽闻言皱眉道:“小谢探花说你与慕小姐一直在一处,这……可有人看到?”
谢宴扯了扯嘴角,道:“文君大约是戌时三刻出的大殿,而我则是紧随其后,我们二人都是向这个方向而来,这是宫中守卫有目共睹的,若是想要从这里再去碧水湖,走近路则必然要路过大殿,而当时大殿前方守备深严,若是有人路过,大内侍卫一定会看到,若是要走远路则要绕过大半个御花园,想要无人察觉也是不可能,而且再绕路回来,时间很是紧迫,若要是认真计算,文君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一场杀人,更不用说姚少城主是个堂堂男子,而文君只是个纤弱女子了,想要完成杀人何其困难,这件事只要仔细想想就会晓得其中的荒谬了,只是不知道徐大人为何要紧抓着这件事不放?”
在谢宴犀利的反问下,徐宽一时之间支支吾吾,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沉崇冷声道:“**县主乃是贵女,其父更是这次北伐而归的大功臣,慕文君根本没有理由杀害姚少城主,徐大人仅凭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就想要将**县主带去大理寺,这个理由未免也太单薄了些。”
徐宽额头上布满冷汗,哪里还有方才要带走慕文君的威风凛凛的样子,他抬起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道:“这……这件事……是下官考虑不周了……”
慕文君走上前三步,站在徐宽面前,冷声问道:“难不成徐大人就想凭借一句考虑不周就掀过此事?你既然没有确切证据,就想要将我带去大理寺,你可曾想过若是今晚我真的随你到了大理寺,今晚参加宴会的文武百官,世家贵女该如何看待我?你又让我如何在京中立足?无论有罪还是没罪名,我的名声必然毁于一旦,还是说……这才是徐大人您真正打算做的事情?”
徐宽连忙摆手,道:“下官绝无此意啊!”
慕文君眯着眼睛,“那究竟是谁和徐大人说在碧水湖边看到过我?”
“是本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