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文君在和风溪长谈过后,对海棠楼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海棠楼真正的根基都在南方,由风花雪月四位阁主中月阁主管理事务,而原本京城之中建立起来的势力在这场风波之后摇摇欲坠,只剩下了最后的天子坊。
“既然我已经是楼主了,那么月阁阁主何时进京见我?”慕文君把玩着手里的白瓷酒盏,微微眯起了眼睛,海棠楼主要的势力都在南方,那也就是说这位月阁阁主可是海棠楼中举重若轻的一位人物,她要是想一步步拿下海棠楼,这样的人不见上一面,她无法放下心。
“这……”风溪迟疑了一下,道:“月阁阁主曾是前楼主的心腹,对前楼主忠心耿耿,您能够将少楼主平安无事的救出来,她心中对您应当是感激的,只不过有一点,她很是看不上世家权贵的做派,所以楼主……您恐怕要有些心理准备。”
慕文君虽然不是出身世家,但是现在的慕府也算得上京城的贵族,慕文君更是皇上亲封的县主。
慕文君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自己这是接了个烫手的山芋。
“花阁阁主即将回来了,想来应该就是今天晚上,楼主您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想想如何面对她……”风溪话语有些迟疑,不过还是说了说来。
慕文君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道:“怎么?我现在怎么说也拿着楼主令牌,难不成她身为阁主还想要和我比武不成?”
风溪扯了扯嘴角,道:“您说到了点子上了……正是如此……花若是个极其较真的人,她对武学的钻研到了极致,她之所以被前楼主收服,是因为和和前楼主比武输了,这才答应留在海棠楼,不过现在前楼主已经不在了,赌约自然失效,所以……只怕花若这次回来是打算一走了之的……要是想要将她留下来,最好的法子就是打败她……”
慕文君摊手道:“……她既然想要走,那就让她走就是了,我为何要将她留下来?”
“可是花阁正是因为花若的存在才能够吸纳了那么多的厉害人物,现在前楼主不在,若是花若也不在,楼主您只怕不能够服众啊……”风溪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委婉些,然而慕文君这般聪慧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话语中未尽的意思呢?
现在海棠楼正是风雨飘摇之际,若是花若走了,只怕会引得下面人也蠢蠢欲动,人心也会随之散去,届时这海棠楼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
慕文君蹙眉,刚要说什么,天子第一楼外忽然传开了官兵的声音,“例行查探,若有违抗者,皆带回扶龙卫地牢。”
慕文君和风溪对视了一眼,风溪叹息一声,道:“天子坊虽然暂时没有被扶龙卫发现,不过近几日来来去去的官兵却是不少,所以弟兄们都不敢轻易露面。”
这也算是间接解释了为何她孤身一人出现在这的原因。
扶龙卫正在一间间雅间查探,正好查到了慕文君右边的房间,下一个房间就是这里,慕文君将令牌收在了宽大的袖子里面。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却也没有等到人来,反而隔壁响起了女子的尖叫声。
慕文君原本不想多管闲事,不过她却听到了孙玉清的声音,顿时坐不住了,推门走了出去,却见隔壁雅间里坐着的正是各家贵女,贵女们聚会被一群外男打扰了,再加上领头的扶龙卫态度嚣张,顿时起了争执。
“扶龙卫办事,哪里容得你们质疑,你们若是心中不忿,自可以回家告状去。”扶龙卫领头人抬了抬眼皮,根本不将眼前的贵女们放在眼中。
不过这也难怪,扶龙卫在京中历来都是旁人怕他们,哪里有他们怕别人的时候,只不过他却忽略了一点,眼前这些贵女显然也不是好惹的。
孙玉清冷冷道:“我们在这里喝茶玩乐哪里有半分不对,而你手中并无官府的公函,却随意搜查商铺,更是不经过我们允许就闯入了屋子之中,难不成扶龙卫就是如此办事的?”
“早就听说扶龙卫仗着自身的权势,蛮横无理,欺压百姓,以前没有遇到,今日遇到了果然如此啊!呵,真是让我等大开了眼界啊!”另一位贵女冷嘲热讽道。
若是别的官家小姐只怕也是对这群人避之不及,只不过眼前这几位贵女都是出身武将之家,受到家里影响,哪一位都不是能够忍气吞声的人。
“若是说以前的扶龙卫还有几分热血,现在的扶龙卫不过是一群走狗而已,竟然也敢如何嚣张……”坐在主位的女子不动如山,话语却是冰冷至极。
扶龙卫统领当即变了脸色,刷的一声,刀刃出鞘,劈在了桌子上,杀气凌冽,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几乎在刀刃落下的时候,屋子里就响起了一片尖叫声音,慕文君注意到坐在主位的女子却仍旧不动如山。
那女子垂着眼眸,漂亮的眼眸动也不动的凝视着劈在八仙桌上的刀刃,眸色很冷,就像是雪山上的冰霜一样,泛着刺骨的凉意。
她唇边轻轻扯动了一下,然后就见她眼眸微微抬起,落在拔刀的扶龙卫身上,袖口微微一动,一把匕首骤然落在她的手心,电光火石之间,女子的匕首就向扶龙卫身上挥去,匕首划出,瞬间见了血。
那扶龙卫领头之人似乎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群贵女之中竟然还有身手如此好的姑娘,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会突然出手。
一摸脸颊,却只碰到了满脸的鲜血,他当即变了脸色,怒火攻心,挥刀就出了手,然而更加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那女子在扶龙卫的攻击下仍旧不落下风,更甚至隐隐有些更胜一筹的意思。
立刻又有扶龙卫冲上去帮忙,其他贵女们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顿时面面相觑,颇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