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还是当她是空气?
她就长得这么没气势?
于是苏筠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他是我未婚夫”。
“哦,我知道呀,你刚才说过了”。
莎丽不解的看着苏筠。
苏筠不说话了。
她忘记了这一片,一个男人通常有很多老婆。
苏筠让莎丽去忙自己的去了,不需要陪她说话了。
因为听莎丽说话,还不如她自己坐着发呆更不心塞一点。
苏筠走出这个竹屋,站在栏杆处,这寨子后面是一处峭壁,因此倒是有风吹来,没有刚才在丛林里的闷热。
她想去找苟大克陪她到附近走一下,这一片都是这寨子的势力范围,应该是没有地雷的。
苏筠还惦记着淘淘说,寻欢草可能长在如今这个世界的热带丛林地区。
可是刚走下竹屋的竹板楼梯,就被两个扛着枪的黝黑的东南亚本地男人给挡住了去路。
她这是被监禁起来了?
苏筠朝不远处的一个竹屋看去,那里也有两个喽喽扛着枪守着。
那里应该是苟大克和闻一是待的地方了。
也被监禁起来了。
这些,唐亦东知道吗?
刚才莎丽似乎是觉得很平常,告诉她,他们去了军火库。
那么,他是准备去做什么?
这个恐怕是他老实跟着徐烈来到金三角的主要目的。
苏筠绞起了手指。
他就不能别老去干那些危险的事情吗。
有点担心的回自己房间里去等着。
到了晚上,天色黑透,依然没见到唐亦东的身影。
苏筠自己洗漱好,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竹帐子,睁着眼睡不着。
迷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忽然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苏筠猛的坐起来。
外面噼里啪啦的下着暴雨。
砸在茂盛的深绿色树叶上,发出阵阵啪啪的响声,可以想见暴雨之大。
苏筠从床|上站起来,来到小小的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雨势。
又担心了起来。
她听说热带雨林里暴雨的时候,很容易发生灾火。
不管他去干什么了,能不捡今天吗。
苏筠蓦然楞住了。
为什么她现在会担心他到睡不着的地步?
又想到自己这些天情绪翻滚的混乱,还有在船上那次在那个徐烈手下面前自己为了他毫无畏惧的朝前迈步。
难道这就是......爱吗?
苏筠忽然惶然的回床上,盖上了薄被子,蒙住了头。
不可以,她不可以喜欢他。
此时在暴雨乌黑压地的黑暗一角,一辆皮卡静静的蛰伏在那。
盯着不远处电网在雷雨中闪着火花和灯塔上一会儿过一阵的白色灯光里的密集雨粒子蒙盖着的秘密监狱。
像是伺机而动的野兽。
“阎兄弟,你说话可得算话,老哥我为了你这次可是把身家带来了大半。
把你兄弟救出来后,你和你兄弟的这两条命以后都是我寨子里的。
就是上天下地,你也得给我去走货。
我可是相信你的为人哦”。
皮卡的车头里坐的是徐烈和唐亦东。
听到他的话,唐亦东戴着的鸭舌帽底下坚毅的下巴上薄薄的唇角轻扯了一下。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依然噼里啪啦的调试着手里的枪。
单眼朝前方瞄准了下。
“我未婚妻被你监控了起来,这就是你相信我的方式?”
徐烈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说的,笑道:“嘿嘿,阎兄弟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不必绕弯子了。
你既然把你的弱点暴露出来了,就不在意我利用一下吧?
你也应该知道不止现在,以后你的未婚妻永远不可能再脱离我的监控。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看现在你不是为了你兄弟,把你女人交到我手里了吗?
我看不如这样,我替你把你女人做了,像你这样的人,除了她这一个弱点,还有什么可以束缚住你的?”
黑洞洞的枪口立即指住了徐烈的额心中间。
唐亦东吐出的几个字冷的掉冰渣子:“你可以试试”。
徐烈举起手,脸上却是丝毫无害怕的表情,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种表现,我反而就放心了,本来还担心你跟弟妹夫妻恩爱,是演给我看的呢”。
唐亦东冷着脸把枪放下了,不再说话。
看到他不再说话,徐烈似乎刚才没过瘾,又补充了句:“阎老弟,我自忖有几分看人的本事。
像你这样的男人,大概永远也没想到你会有栽了的一天吧。
这个把柄是致命的。
女人,呵呵呵”。
“看不开啊!”
看着腕上的表,又过了半个小时:“到时间了”。
皮卡缓缓的往前开,顺利的通过了监狱的哨卡。
又过了二十分钟,监狱的警报灯,哇啦哇啦刺耳的响了起来,把那阵阵暴雨的声音都压下去了。
每隔三米便有一个灯塔上的强力灯的白光疯狂的向四处扫射着,在寻找目标。
还有狗的狂吠声,组成了越狱的背景音。
苏筠一直没睡着,到了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忽然听到寨子大门处传来的动静。
赶紧朝外面跑去。
竹楼梯下守着的喽喽已经换班了,立即把苏筠拦住了。
苏筠看到远处十几个黑黢黢的影子,一下就认出了其中的那个挺拔影子是自己要等的人。
可以隐约看到被两个人抬着一个躺下的,还有两个似乎是尸体?
“把她放过来吧”。
是徐老大的声音。
声音里似乎有些不高兴像是损失钱财的心疼不虞感。
“弟妹只能待一个小时。”
他嘴上说着是“弟妹”,可是口气里完全是把苏筠当成了监管犯人。
“阎老弟我对你仁至义尽吧,在船上你杀了我那么些弟兄,我也没说什么。
今天为了这场越狱,我又搭进去两个兄弟,还有为了通过哨卡花费的美金,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徐烈心里很不高兴,不过仍然是控制着语气。
以为他今天这么近距离的见识了这个眼前男人的强大。
他的身法武力和枪法比之雇佣兵之王恐怕也是不遑多让的。
不是有他,自己别说只是损失两个兄弟,恐怕进了监狱全都得折在那。
也不知道他之前服役的是哪个国家?
瞅着倒是有点像美国?
徐烈看他没有作出保证,从鼻子里不高兴的出了一声。
还是冷着嗓子说了句:“我会让寨子里的医生来,不过你这兄弟恐怕是活不成了,都被打成了这样”。
就是徐烈这样在血腥里徜徉的人,此时也有点不忍看那个在黑夜色里都能看到全身血肉模糊的男人。
徐烈带他的人走了,留下看守的人。
唐亦东看到眼前在黑暗里隐约泛着柔和光泽的白皙脸蛋。
口气里带着斥责:“回去睡觉!”
苏筠咬了咬唇,看到眼前的身影扛着那个血色男人朝一个屋子里去。
她站了站,朝他跟着走过去。
她想看一看,他有没有受伤。
进了灯光照耀的环境里,苏筠看到那个血色包裹住的男人,眼睛被扎了一下,不敢再看。
看到唐亦东没有受伤,就是身上沾了些血渍。
唐亦东在给那个男人做暂时紧急包扎,一时没注意到苏筠跟着进来了。
此时回头看到她被吓到的样子,叹了口气:“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苏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说自己不放心他?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
正好医生来了,苏筠也就不用找理由了。
医生带着一个护士,把那血人前后诊断了下,然后一脸遗憾的表情表达“节哀顺变”。
唐亦东一手把他脖子前的衣服抓住,越收越紧。
医生耸肩摊开手表示没办法。
苏筠看到他额头上隐约有青筋暴了一下。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激动的样子,从来都是淡漠淡离的样子。
朝床|上的血人看去,他也肯定是个英雄吧。
这样的人应该死在战场上,死在敌人的监狱里太憋屈了。
苏筠看到唐亦东紧攥着的拳头像是一个铁拳头一样,暴着青筋,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总觉得那里像是开始冰封万里的冰原。
一寸寸的冻伤。
医生终于吓得变了脸色,还从来没见过寨子里死了人,这么激动的死者家属。
苏筠想说两句话,让他不这么伤心,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
拳头终于松开,医生赶紧退出去了。
唐亦东半蹲下,握住了那个血人的手。
像是回光返照般,那个血人肿起有半寸高的眼皮勉强掀开一条缝。
“唐......队,我...给苍龙...丢...人了”。
血人的声音很低很低,苏筠利用异能才听到。
对,对,对了!异能!
她的镯子里的金点,不知道可不可以救他?
苏筠忽然心猛然跳动起来了。
从唐亦东恢复情况来看,她在船上给他用的异能是有用的。
可是那个时候,唐亦东是昏迷的,他就算醒了发现她缠的绷带,好的快,大概也只能归咎于自身的体质关系。
现在这个时候,她不知道异能对血人有没有用,可是给他用了,她该怎么跟唐亦东解释。
苏筠绞着手指犹豫不决。
血人说了一句话,居然又扯起嘴角现出一个笑:“居然...他...妈...的...蹲了...一次...敌人...的...牢子”。
“那...点...小手段...算...算毛”。
血人似乎是为了让丢人的遗憾损失小点,想到一个他可以骄傲自豪的地方。
他希望看到唐队跟他说一声,将功补过,笑傲魔鬼的监狱,石木是可以死了瞑目了。
“既然知道你丢人了,还不回队领罚”。
唐亦东握着他的手用力很用力:“不准死,苍龙没有逃避的怂蛋”。
血人勉强看的出是眼睛的地方留下两行泪,立即染成了血色。
扯着嘴角做出笑音道:“唐...队...下辈子...一定...一...定记得...罚...罚我”。
血人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头一歪就闭上眼了。
“石木”。
唐亦东声音里沉的不透气。
苏筠终于找到一个小酒盅,却看到那个血人居然断了最后一口气。
她想这个叫石木的血人跟唐亦东的战友情,大概只能这么说,才能让他把还热着的躯体上的最后一丝生气吊起来。
“石木,我是唐队媳妇,我敬你一杯酒,你要喝了才能上路”。
苏筠不敢看旁边的唐亦东。脸上的血色和石木有一比。
刚才不犹豫那么一会儿,至于现在这么说嘛。
再救不回来人,真的以后都不要见唐亦东了。
这一小杯酒里附着了她调集的一滴金色的异能点。
她终究是不知道有没有用,害怕调集出来完,也是浪费,她现在手镯上已经只剩下两点金色,剩下刺目的全是血点。
石木真的又努力的睁开了眼里的一条缝。
“那...一定...定得...得喝”。
竟然自己撑起了头,把苏筠凑到他嘴边的酒喝了下去。
还又说了句话:“唯一...一...可惜...惜的...的是看...看不清...嫂...子的...模样了。
竟...然...然...拿下...下...了...唐...唐队。
不...过...我...知道...知道肯定是...是...大美女...毕竟...我...们...唐队...是...出了...出了名的...
出了名的挑剔”。
头往一边咔哒垂下了。
这次是真的没气了。
苏筠傻眼了。
她白担了这么个名儿,还是自己往自己脑袋上扣的。
她以后都不要做人了哇!
最可气的是,竟然没把人救回来。
难道是只能给唐亦东用?
凭什么啊,就凭自己最牵挂着他吗!
苏筠很不忿,很生气。
“石木!”
唐亦东没有再喊,苏筠受不了的叫了一声。
石木这次再没一点反应。
苏筠转身就走。
现在她最不相见的第二是这个自己费心救却死了的人。
第一不想见的就是唐亦东。
手腕却被人攥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