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1 / 1)

温初雪带着晏凌妄从小世界里出来的时候,外面众人的眼神很是诡异。

晏擎苍四十五度角仰头望天看风景,嘴里还哼哼着一首歌,当没看到。

温启月还算淡定,一副预料之中的样子,甚至还淡淡然点评:“眼睛有点肿,去洗个脸吧。”

晏凌妄已经从温初雪那里知道这件事是两位老爹策划的了,他敢冲着晏擎苍怼,但对温启月那真是怂得理直气壮——道侣他爹,他不怂谁怂?

于是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嘴里含混不清的咕哝了一通听不懂的哼唧,拉着道侣一个瞬移就逃了。

温初雪还没来得及和温启月晏擎苍告别呢,这么失礼的就跑了还真是人生头一次,等落地时整个人都是一懵。

他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眨了眨眼——他的宫殿。

晏凌妄小小声的抱怨:“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温初雪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你这么拉着我跑了,我还没告别呢。”

“告什么别呀?”晏凌妄不满道,“他们耍了我们,就不允许我们闹点脾气吗?你难道就不一点都不生气?”

温初雪眨了眨眼,“……好像有一点。”只是他一向隐忍惯了,不太会发泄自己的脾气。

晏凌妄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笑了,朝着他挤挤眼,道:“偶尔耍一次脾气的感觉怎么样?”

温初雪想了想,然后缓缓勾起唇角,“还不错。”

晏凌妄兴奋的抱住他,“那以后可以多耍耍,人有脾气就得发泄,一直忍着多憋气啊,你说对不对?”

温初雪微笑着任由他抱住,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对对,但我刚刚还想问问帝父有没有解决那血契的办法呢,这么拖下去总不是个事,你难道想一直倒霉下去?”

晏凌妄当然不想,但比起气运,他更不想失去阿雪,他现在正是满心不安的敏感时刻,就怕和离后阿雪就真的离开他了,他光是想一想都快要崩溃了。

何况他私心里觉得,喜欢就不应该和离,就算为了一些原因也不可以,这是对这段感情的背叛。

他向来是一个感情至上的人,一开始的拒婚是这样,现在喜欢上一个人也是这样。

如此的固执又……纯澈。

俗称一根筋。

他紧紧的抱住温初雪,把头埋在他肩膀上不吭声。

温初雪轻叹口气,手一挥取出一面铜黄色的镜子,郑重道:“先看看你的气运还剩多少吧,如果情况严重,我必须禀告帝父,这事没得商量。”

查看气运的宝物非常稀少,但作为帝宫少尊是从来不缺这些东西的,这面镜子就是天乾镜,可以精准的将每个人身上的气运以颜色显示出来。

气运颜色分五种,黑色是俗称的扫把星,走到哪里倒霉到哪里,这数量非常稀少,万万分之一的概率,很不容易碰到;白色就是比较平常的颜色,一般仙民很多都是这个颜色,占比最多;红色就是比较好一点的,稍微有一些地位的;金色就是贵气的,只有身份特殊之人才能拥有,数量很稀少。

最最顶尖的就是紫色,那是只有大气运者才能拥有的颜色,类似于帝尊帝后,仙主仙后这个层次的强者,或者一些极具气运的人。

而温初雪本身的气运颜色……自认是个被诅咒的倒霉之人的他从来都没看过。

他看向晏凌妄,问:“你的气运本来是什么颜色?”

晏凌妄老不情愿了,但道侣问话,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金色的,带点紫。”

温初雪“嗯”了一声,在天乾镜里打入一道仙光,然后把镜面对准了晏凌妄。

两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镜面。

铜黄色的镜面不断闪烁,黑白红金紫五色光芒来回跳转,就像开了染坊似的,看得两人的心一阵紧缩。

镜面跳转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跳过了红,跳过了金,跳过了紫,跳过了黑……不对,黑没跳过去!

它定格在了黑色上!

温初雪瞳孔骤缩!

晏凌妄脸色惨变!

这这这这这……他的气运……都流失完了?

温初雪深吸口气,道:“去找仙主和帝父吧,这件事拖不得,你的气运必须马上解决!”

晏凌妄下意识攥住他的手腕,嘴唇抖了抖想说点什么,又没法说出口。

说什么呢?说能不能等等,气运流失完他虽然害怕,但他更不想和离。

这会儿他就非常想打死那时候的自己,干嘛脑抽了要定这么一条血契呢,害得自己现在僵持在这里没法动了。

别问,问就是后悔,非常非常的后悔!

温初雪见他脸色变来变去,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轻叹口气,正要说点什么安慰他一下,“你也别……”

镜面的黑色忽而微微荡漾了一下。

温初雪所有的话语顿时都吞了回去。

时刻关注着镜面的晏凌妄自然也注意到了,呼吸都一瞬间停滞了,眼都不眨的盯着镜面。

却见镜面的黑色缓缓波动,波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那浓浓的黑里渐渐掺杂了一点紫,最后这紫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扩大,直至铺满了整个镜面。

紫光大盛。

紫气东来。

紫色吉祥!

晏凌妄被那一片强烈到几乎快要溢出镜面的紫晃花了眼,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傻乎乎的指着镜子道:“阿雪,它坏了……”

温初雪被他的傻气传染,竟然也觉得这天乾镜是不是坏了,于是他晃了几下镜子,见颜色一点没变,又把镜子对准了自己。

镜面涟漪似的晃动了几下,颜色一点没变,还是一片闪瞎人眼的浓郁紫色,甚至深浅都是一模一样的。

温初雪眨了眨眼,道:“它果然坏了,我去找找其它能看气运的仙器吧。”

他说着就往宫门外走去,晏凌妄紧随其后,一出门就碰到了正好要来找晏凌妄的宿云州。

晏凌妄一招手就叫住他,“来得正好,你那有没有能测气运的东西?我手里的天乾镜正好坏了,你贡献一个。”

宿云州其实刚来接引城没一会,他原本是被晏凌妄气到了,回了自己的宗门窝着了,打算让晏凌妄在温初雪那里受够了委屈,心灰意冷的时候再来找他去和离,结果就听人说晏凌妄在处决战渊的时候被卷入定界石的小世界了。

他匆匆而来,打算看看好友的情况,顺带看看时机到了没,劝着人和离,结果一见到人就迎面而来这么句话,整个人都懵了。

他喃喃道:“天乾镜坏了?怎么回事?”

晏凌妄从温初雪手里接过天乾镜给他看,道:“诺,这破镜子不管照我还是阿雪都是这颜色,铁定坏了,阿雪就算了,我的气运都流失成什么样了,怎么可能是紫色,瞧把它给能……”

他接下来的话慢慢顿住了。

此时的镜面对准的正是宿云州的方向,镜面正泛起一点涟漪一样的光,浓郁的紫慢慢变淡,最后成了一片耀眼的金色。

宿云州眨眨眼,道:“这不对的吗?哪里坏了?我的气运就是金色啊。”

晏凌妄懵了。

他又把镜子对准自己,镜面一阵涟漪涌动,又变成了紫。

对准阿雪——还是一模一样的紫。

对准宿云州——又成金色了。

宿云州也看在眼里,整个人都懵了,“这……镜子真坏了?”

他从储物戒找了找,又掏出一面测气运的镜子,挨着试了一遍,结果和天乾镜测出来的一模一样。

三人对视一眼,最后温初雪下了定论:“应该不是坏了,这应该就是我们的气运……”

晏凌妄一脸懵逼,“那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之前明明很倒霉啊,若是紫色,那我应该是和我爹那样的大气运者,怎么可能老这么倒霉?”

温初雪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看了眼宫殿外人来人往的仙仆们,道:“我们进去说吧。”

三人又来到了温初雪的宫殿里,在正厅寻了位子各自坐下。

晏凌妄眼巴巴看着他,实在是对这气运的事情揪心极了,这直接关系到他以后能不能幸福,迫不及待就想听听温初雪的解释。

宿云州也好奇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温初雪想了想,道:“当时,我们定的血契是这样的:‘等升仙台之事一了就和离,谁不愿和离,气运将转嫁到对方身上倒霉一辈子,直至和离为止。’”

晏凌妄脸颊抽了一下,一提到这血契就想起当时他猖狂嫌弃的模样,恨不得锤自己一顿。

温初雪没给他走神的机会,他继续道:“血契本身的内容是:谁不愿和离谁倒霉。之前是你不愿和离,所以气运一直在往我身上流失,现在我也不愿和离,所以它可能又流回去了。”

他慢吞吞说出了那个可能的答案,“我俩的气运……大概是平分了……”

晏凌妄愣住了。

宿云州傻眼了。

还可以这样!?

晏凌妄喃喃道:“所以,只要我们都不想和离,谁的气运也不会流失,我们会一直平分彼此的气运?”

温初雪思考了一下,说:“应该……是这样没错,但我的气运……”

他疑惑道:“我原先也不知道我的气运是什么颜色,但你说你原本的气运是金中带紫,突然又变成紫色……”

“这还用说?”晏凌妄眯起眼笑了,“我家阿雪自然是妥妥的大气运者,不然金仙令怎么会选择你?”

温初雪愣住了。

晏凌妄看了眼宿云州,顾忌着外人在,没把阿雪的秘密说出来,而是通过道侣契约直接把这句话用契约传递了过去,“神印之体是神赐之体,这句话没错,现在的你不用怕暴露秘密了,只要我们的道侣契约存在一日,你就是货真价实的仙神,再也不用担心爆体的事情,而我也能借助你的力量暂时成为仙神,阿雪,你一个人成就了两个仙神,你说你不是大气运者,谁是呢?”

温初雪眨了眨眼,这一刻眼眶竟然微微有点湿了。

今天想哭的次数似乎有点多。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很羡慕其他人那自由支配的修为,他以地仙之体承受了很多不明真相之人的鄙视,元老们逼迫他,帝父逼迫他,他自己也在逼自己,世人唯一信任过的人也背叛嫌弃他,他一直以为他是个受诅咒的人,所以尽管天乾镜在手,他却一次都没看过自己的气运,就连之前金仙令选择他,他也只是以为那是被晏凌妄揍怕了就近选择的。

他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他习惯了不自以为是,也习惯了把自己放低,虽然身份高高在上,但内心里总有一份难以掩饰的自卑。

他是个受诅咒的不幸之人。

他一直是这么自我认知的。

现在晏凌妄却说:他是个大气运者,他是神赐之体。

内心一根敏感的神经被微微的触动,温初雪眨了眨眼睛,好容易把那点泪意逼了回去,他不想当着其他人的面哭出来,他深吸了口气,说:“谢……谢你,我……我知道了……”

声音却微微有点嘶哑。

晏凌妄心疼得不行,他稍微一想就知道温初雪为什么会这副模样,想来阿雪没少受这体质的困扰,既要担心被发现的后果,又要承担少尊的责任,还要接受他人宛如看地仙的鄙夷目光,他应该一直觉得自己很卑微。

他连忙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后倾身抱住了他,很认真很郑重道:“阿雪,有了你,我的气运都成紫色了,还能随时变成仙神,我真是太幸运了。”

他说着,俯身在他额心印了一个吻,微笑道:“你就是我的福星!”

温初雪默了默,然后脸慢慢红了。

旁边的宿云州人都傻了。

不是……他从自家宗门千里迢迢的过来,可不是奔着看这两人恩恩爱爱的,他是来劝好友和离的!

可看着这气氛,他觉得自己哪怕是说一个字都会挨一顿打。

他眨了眨眼,心想这不对啊,我明明是来棒打鸳鸯的,怎么反而吃了一嘴的狗粮呢?不和离的话,好友的气运……

不对,气运好像解决了。

那还有什么原因?温初雪曾经趁着好友失忆蛊惑于他?

对了,是这个。

宿云州一直挺疑惑,怎么之前还和他吐槽温初雪,千方百计想拒婚的人一朝失忆就成对方的忠犬了。

按照正常逻辑来讲,晏凌妄之前干过那么多得罪温初雪的事,晏凌妄一朝失忆不记得从前,还正好结了道侣契,温初雪应该会借此报复,诓骗蛊惑,编出各种晏凌妄对不起他的事情让他愧疚,进而讨好他,恭维他,借着他失忆让他丑态百出才是大部分人会干的事。

宿云州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一见到晏凌妄那么对温初雪,他对温初雪的感官才会那么差。

虽然晏凌妄说过温初雪并没欺骗于他,但那时候好友明显已经被温初雪迷住了,宿云州并不信他,他对温初雪的感官依旧维持在之前的坏印象上。

虽然如今气运的事情解决了,但想到温初雪可能用了一些手段,宿云州就对他俩在一起这件事接受不能,他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脸甚至都有点扭曲。

也许是他身上的低气压实在太明显了,晏凌妄终于舍得施舍他一点视线,眼神一扫过去就对上了宿云州一双阴郁的眼睛,没好气道:“眼抽筋了出去找仙医去,别打扰我们在一起。”

温初雪咳了一声,挣脱他的怀抱示意晏凌妄坐下,礼貌的问了一句:“宿仙君可有什么不适?”

宿云州果断略过了某只捣乱的狗子,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温初雪,直言不讳的问道:“阿晏失忆之前明明那般讨厌你,为何失忆之后却又那般喜爱你?少尊是否对他做了什么?”

他这问题问得实在太直白了,直白到晏凌妄的脸“唰”一下就沉下来了,他抢过了温初雪的话头,不耐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阿雪曾经告诉过我真相,他没骗我,是我自己不信,你这是来找茬了吗?”

宿云州道:“你喜欢他,自然向着他说话,我想少尊亲口告诉我。”

温初雪微微一笑,淡然自若道:“宿仙君想必已经有自己的判断了,便是我说我没做什么,想必你也是不会信的,既然如此,我说与不说并没什么两样,问阿妄你又担心他向着我,那你可以问一个绝对不会撒谎的人。”

宿云州眯眼,“谁?”

温初雪一指晏凌妄腰间别着的剑,道:“凤羽剑。”

凤羽剑红芒一闪,化成一只赤红色的小凤凰飞到了半空,一双无辜的红豆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模样憨傻极了。

小凤凰是晏凌妄的剑,它不会欺骗晏凌妄,从它之前告诉晏凌妄真相就可以看出它的忠诚,是绝对可以信任的鸟……不对,剑。

宿云州对小凤凰还是信得过的,于是他就问了,“少尊是否对阿晏……”

“哎呀你不用问了,我都听不下去你后面的话。”小凤凰直接打断了他,扑扇着翅膀落到温初雪肩上,亲昵的蹭了下他的头,道:“少尊从没欺骗过主人,主人当初陷落入空间风暴里还是少尊救的呢,主人一醒来就失忆了,少尊把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诉主人,可是主人自己不信非要缠着少尊,反而给少尊造成了不少困扰,少尊都没和主人计较,怎么可能去欺骗他。”

它摊开翅膀做无奈状,道:“宿仙君,你误会少尊了,少尊才不是那种小人呢。”

晏凌妄在旁边“嗯嗯”附和,道:“阿雪这么温柔,才不会骗我!”

宿云州张了张嘴,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搞了半天,原来他才是那个棒打鸳鸯的人?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整个人的三观都受到了强烈打击,一瞬间精神都有点恍惚了。

温初雪腰间青光一闪,青鸾剑化成青鸾落到温初雪肩上,歪头看了眼小凤凰,觉得这蠢鸟看着竟顺眼了点。

小凤凰被心上鸾注视着,感觉心都快荡漾了,美滋滋的眯起眼,不由自主又翘起尾羽开了个屏。

青鸾:“……”

爪子有点痒,又想揍鸟。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结尾,明天正文就完结了,后面还有几个小番外,确定的有刑淮天的,小凤凰和青鸾的,晏狗子和阿雪的甜蜜日常,晏狗子闯祸熊气冲天跪搓衣板的事,大家想看什么小剧场可以提前预定,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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