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1)

张嬷嬷神色一紧,突如其来,她上哪去弄个需要跟陛下讨的嫁妆。

楚攸宁让张嬷嬷看好奶团子,转身走向里间,从宫里带来的提盒箱堆里拎了个出来,打开盖子,里面是三个红彤彤的苹果。

古代的嫁妆什么盒啊箱啊桶啊就是多,藏吃的简直不要太方便。

**看着楚攸宁拿出来的苹果,你怕不是欺负我读书少?我读书少不代表没脑子,特地跟陛下讨的嫁妆只是几个苹果?就算这苹果是从越国高价进货的,也不能说价值千金啊。

张嬷嬷作为己方也想捂脸,见公主神色自若,好似那苹果真的是她跟陛下讨来的嫁妆,这心性,她服了。若是公主过去也能这样,也不至于让皇后娘娘临死都放不下心。

“刘公公,有问题吗?”

楚攸宁拿起一个苹果,两手一掰,苹果瞬间被掰成两半,看得**心惊肉跳。

这是威胁吧?是吧?公主的力气何时这般大了?

事以至此,他回宫也有交待了。

**看向正努力想要扶着椅子站起来的四皇子,低头道,“事情奴才已经问清楚了,至于结果如何还得陛下定夺。陛下还令奴才带四皇子回宫。”

“既然出现在嫁妆单子上,那就是我的,不服,找那个负责嫁妆的人去。”楚攸宁咬下一大块苹果给奶团子,剩下的吃得咔咔的,别说她抠,给一半奶团子,奶团子也是磨牙玩。

张嬷嬷只觉得公主太会了,比混了半辈子后宫的她还会,这下可不把昭贵妃坑得死死的。她可是知道原本公主的嫁妆被昭贵妃替换不少,昨日公主去见了陛下后才原封不动换回来的。

**觉得攸宁公主不可理喻,无奈道,“公主,这是陛下的旨意。”

“给出去的嫁妆还能要回去的?普通人家都不敢这么演,皇家不要脸的吗?”楚攸宁不耐烦地摆摆手,“刘公公回去吧,以后小四我养着了,反正他也不缺这一个儿子。”

这是什么话?“他”是指陛下吧?公主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啊。

**没辙,总不能硬来,今儿还是公主的大喜日子呢,只能先回宫禀告陛下再说。

**一走,张嬷嬷就盯着楚攸宁,“公主,您是不是该好好跟奴婢说说四殿下的事?”

楚攸宁摸摸鼻子,张嬷嬷这样有点像霸王花队里的妈妈们,每次她背着她们做了什么事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小四在宫里活不长,我就把他带出来了,昏……父皇同意了的。”

张嬷嬷嘴角抽抽,那是因为陛下不知道您说的嫁妆是四皇子。

“亏得您为四殿下如此谋划,只是这事八成不行。”陛下怎么样都不会让自个的皇子当嫁妆嫁出宫。

这会张嬷嬷倒是希望这事是昭贵妃干的了,如果是昭贵妃干的,她会努力促成这事。

“我说行就行。”楚攸宁不担心,大不了她拼尽累积的那一点异能给昏君下精神暗示。

**回到宫里,几个皇子都没走。

他走到御前,躬身将和攸宁公主的对话如实禀上。

突然天降一口锅,昭贵妃被砸得哐当响。打死她也没想到楚攸宁会把锅扣到她头上,还扣得死死的。偏偏她为了表示亲力亲为,连嫁妆单子都是自己写的,证据确凿!

“难怪这字朕看着眼熟,原来是贵妃你写的。”景徽帝又看了眼单子,问昭贵妃,“贵妃怎么说?”

不知道多少次红袖添香,手把手写字,浓情蜜意,景徽帝这会才认出自己写的字,昭贵妃只觉得好笑。

昭贵妃脸上露出适当的自嘲的笑,“臣妾也不知为何会这样,臣妾没有女儿,又怜攸宁公主刚经历丧母之痛,这份嫁妆就当是为自己女儿备的,自认尽心尽力,怎知到头来还讨不了好。”

大皇子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对昭贵妃的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扑通一跪,“陛下,不关娘娘的事!是奴婢屡次见陛下教娘娘写字,便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偷着临摹娘娘的字,这次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有罪!”

说完,便一头碰死在柱子上,死无对证。

早就料到昭贵妃没那么容易扳倒,二皇子和三皇子倒也不意外,只是可惜了这一次机会。

“莞碧!”

昭贵妃面容悲痛,做势要上前,被大皇子拦住。

昭贵妃泫然欲泣,仿佛一下子看破红尘,“陛下,臣妾往后再也不写字了,凭惹孽债。”

昭贵妃知道景徽帝是个心软又有些自恋的男人,这话不但证明了他的魅力,也能让他心疼她遭了无妄之灾。

景徽帝脑子不该被牵着走的时候还是很清醒的,他问**,“攸宁昨日来跟朕说还要带走一样嫁妆,是什么?”

**看了眼御案上摆着的苹果,“回陛下,是……苹果。”

“……”

所有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心里怎么念都念不到有哪件宝物同音。

景徽帝率先回过神来,干干笑道,“是苹果啊。那是皇后临终前为朕削的最后一个苹果,没想到攸宁跟朕讨了去。攸宁果然对她母后爱得深沉,连她母后在这世上削的最后一个苹果都要拿去收藏妥当,这的确是需要朕同意才能拿走的嫁妆。”

众人:……

真难为您还能编成这样,恐怕是您对攸宁公主爱得深沉。

殿里的人都是人精,知道景徽帝这是在为楚攸宁圆谎,倒是没想到,堂堂公主居然真的能做出把皇子当嫁妆带走的蠢事来。

问清楚了,关于四皇子被当嫁妆一事景徽帝就有了判决,“贵妃,往后挑宫女还得仔细点,心大的趁早打发了。今日是攸宁大喜之日,本不宜见血的。此事虽是你御下不严,但念在你为攸宁的嫁妆劳心劳力的份上,朕就不罚你了。”

昭贵妃算是明白了,景徽帝根本是心里有数,最后这锅还是安她头上。

攸宁公主悔婚不得,破罐破摔,视宫规礼数如无物,反倒惹得陛下上心了,真是好笑。

她很肯定攸宁公主那件嫁妆指的是四皇子,只是不知道是临时想诬蔑她,还是早有预谋。一切看起来就好像是精心策划一般,若真是这样,这样的攸宁公主让人不寒而栗。

“四皇子呢?”景徽帝问**。

**小心翼翼看了景徽帝一眼,“陛下,公主说了,送出去的嫁妆没有要回来的道理,以后四皇子就由她养着了。”

景徽帝眼睛一瞪,“什么送出去!谁看见了!谁听见了!”

现在应该整个京城都听到了。

大家默契地低下头,默不作声。

“父皇息怒。儿臣觉得,既然攸宁不愿,那就且让四皇弟待在她身边。王公贵族之中也有将命格妨碍的孩子送到别家养个几年再接回来的,事已至此,不如就让四皇弟住在镇国将军府,待满五岁再接回宫来。”大皇子打的主意好,既然四皇子不能当嫁妆那就命格有碍吧,总不能白让母妃被污蔑一遭。

景徽帝看了大皇子一眼,沉吟半响,觉得这事可行,主要是四皇子被当嫁妆送入将军府一事已经人尽皆知了,不如就换个说法。

“**,你再去镇国将军府一趟,就说……小四和攸宁命格相和,要住在一起才能好,等小四年满五岁再接回宫教养。”

大皇子心里一跳,头越发低了。命格有碍和命格相和差别还是很大的,父皇这是看穿他的心思了。

镇国将军府宴散之时,**受命前来传达景徽帝的意思,还把昨日刚派下来伺候四皇子的人给带来了。

在大家看来,这无疑是景徽帝彻底放弃了四皇子的信号,好在四皇子是个奶娃娃,也没人想过要拥立他,大家除了一声叹息就没别的了。

有了景徽帝的旨令,大夫人立即在楚攸宁住的明晖院旁边腾出一个院子来给四皇子住。

张嬷嬷也安心了,虽然昭贵妃还是没受到惩罚,但外头也会默认皇子当嫁妆的事是她一手造成的,不是公主。

楚攸宁听到**说景徽帝为她这份随口扯来的苹果嫁妆编了个感人肺腑的故事,堵住了其他人的嘴,心里有些异样。

就好像孩子做事不管不顾,做父亲的拼命在后面擦屁股。

既然景徽帝这么上道,顶多,以后不叫他昏君好了。

……

翌日,天还未亮。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楚攸宁猛地睁开眼,坐起的同时伸手去摸刀,自然是摸了个空。

她坐在床前,望着满屋子的红绸,以及快要燃尽的红烛,有些恍惚。

她忘了,她已经不在随时可能有丧尸攻城的末世。

“风儿姑娘,我是大夫人身边的巧荷,我家夫人有事要急禀公主。”

昨天张嬷嬷选了六个宫女,楚攸宁懒得想就按照异能属性取的名,风冰金木水火,后面带儿字,风儿和冰儿则作为贴身婢女。

“公主正歇着,是何事非得这么早来扰公主清梦?”张嬷嬷醒得早,刚去隔壁院看完四皇子过来。

她觉得现在的公主比四皇子更叫人操心,所以就把孙嬷嬷换到四皇子那边当管事了,她就跟在公主身边提点一二,这边还剩一个周嬷嬷管着杂事。

“张嬷嬷,是我家四爷,四爷他……”

张嬷嬷见大夫人身边的丫鬟这般神色,心里咯噔一跳,“驸马怎么了?”

这时,门,从里打开。

大家看去,只见攸宁公主穿着红色的里衣,站在门里,身形纤细柔美,长发披散,一双大大的杏眼看起来没有半分初醒的惺忪,反而清醒得有些凌厉。

“公主怎就这般出来了。”张嬷嬷忙上前要将她拉回去,“驸马定会没事的,您别着急。”

“将府里的红色都换下,换白的,准备设灵堂吧。”楚攸宁不用听也知道是沈无咎的死讯传回来了,这样做应该没错吧?

院子里瞬间寂静无声。

院门外,程安程佑看向坐在抬椅上的男人,主子刚醒来该不会又要气昏过去吧?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的沈无咎,不顾军医阻挠一定要回京,就为了阻止这桩婚事,快到京城的时候,一直强撑着没昏过去,没想到还是回迟了一步,更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知道他会死似的。

“进去。”沈无咎有气无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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