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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前往忘川河(1 / 1)

怎知,一道黑光冲破法阵的束缚,与银剪戟正面对抗,眼看我们僵持不下时,常青二人趁机逃离,并对我发动偷袭。

一把玄铁伞的伞檐如同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刃在我身后旋转而来,所到之处飞沙走石,狂风巨浪。

越禾三人瞬移到我身后阻挡,奈何斩荒伞释放出来的强大气场将他们击飞,势不可挡地朝我靠近,我正面却被常青二人纠缠得无暇顾及斩荒伞的靠近。

正当常青二人发出得意的笑声时,一道黑雾从天而降击退了斩荒伞,常青二人见来人,神色慌张地在我面前漏出了马脚。

我趁势凝聚灵力打在他们的命门上,虽然无法伤及他们的性命,但也能让他们休养一段时日。

常青二人见势不妙,立马拿着斩荒伞撤离了。

我收起银剪戟,立马上前察看越禾三人的伤势,好在他们只是伤了元气,休养几日便能痊愈。

我看向默默等候在一旁的镜怜,向他道谢:“今日多谢你。”

镜怜神情严肃地对我说道:“小千,如今四海八荒都在传妖祖犼重现人间,犼是神、仙两界的敌对,你若执意要离开魔界,他们必然会寻你麻烦,路上危机四伏,你不如就留在魔界,我还能护你周全。”

我抿唇一笑,回道:“多谢你的好意,我不想当笼中之鸟,我向往自由,不喜欢被世俗束缚,从姥姥在我怀里死去的那一刻起,我无所畏惧,更无畏死亡。所以我去意已决,你无需再言。”

镜怜沉默须臾,回道:“你打算何时启程?”

我回望盘坐疗伤的三人,回道:“等他们痊愈之后,所以还得叨扰你几日。”

“那这几日我同你讲讲通往三生石的必经之路与破解之法。”

“好。”

镜怜好奇地发问:“你是如何肯定他们二人不是魔界中的人?”

我有条不紊地述说着我的看法:“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我能嗅出他们身上的魔气并不精纯,反倒像是用魔气来掩盖住自己身上真正的气息,而且他们表现太过刻意,连武器都选择魔器,若我是魔界的人巴不得撇开与魔界的关系。第二个原因是因为你,我救过你,你懂得知恩图报,事实证明你是一只好鸟,虽然你现在是魔尊了。”

镜怜不由感叹:“小千,没想到你观察得如此细致,着实让我刮目相看。”

我毫不吝啬地夸赞自己:“毕竟我可是在大风大浪里成长起来的人,不足为奇。”

镜怜瞧着我夸夸其谈的模样忍俊不禁,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说:“对了,再过三日便是我的五千岁生辰,你可否过了那日再离开?”

“可以。”

时光荏苒,迎来镜怜的五千岁生辰,整个魔宫忙忙碌碌,洋溢着浓浓的喜庆气息,络绎不绝地人从四海八荒赶来。

扉乐站在阁楼上俯瞰脚底那座人来人往的宫殿,说道:“怎么这么多人来参加黑乌鸦的生辰宴啊?”

越禾加入观看的队列,她的目光在客人的生辰礼上流转好一会儿,说道:“他们手上拿着不少上等珍草丹药,小丫头,你真的打算送魔尊这个吗?”

我看着手中的锦盒,哀叹一声,说道:“我只会这个,我身无分文,买不起贵重礼品,我也不会炼制丹药,更别提什么珍草丹药了。”

扉乐替我说话:“礼物不在贵重,重在心意,小千为了这个礼物可是昨夜一宿未睡。”

阿岚带着酸意说道:“小千,你何时送我一个啊?”

我回道:“你若是不嫌弃,改日便送你们一人一个。”

黎川满怀期待地看着我:“我也喜欢,我能要一个吗?”

我爽快地应下。

站在窗边的越禾神情严肃地招呼我:“小丫头,你快过来。”

我走过去,顺着越禾的视线往下看,立马怒火中烧。

还未等在屋里的阿岚询问发生了何事,我就已经消失在房里,瞬移到了夙沙的面前。

我怒视着被夙沙护在身后的那个人,即刻唤出银剪戟,气势汹汹地将刀尖对准天女魃。

夙沙轻声细语地试图抚平我的怒火:“阿呆,你可知她是谁,当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伤她吗?”

我毫不留情地怒斥他:“别这么叫我,让我感到恶心!至于她,我不想知道她是谁,我只知她杀害了我的姥姥,她是我的仇人!”

天女魃小鸟依人地躲在夙沙身后,佯装出一副无辜的嘴脸,歪曲事实:“你姥姥不是我杀的,明明是你失控杀了你姥姥,与我又有何关系。”

“你胡诌八扯,颠倒黑白!”我怒气更甚了,挥舞银剪戟彪天女魃横扫而去。

宾客惊吓得一哄而散。

天女魃竟一改那日的阴狠毒辣,未接过我两招就摔倒在地,惊恐万状地向我求饶。

“你是犼,我当然敌不过你,可是你姥姥的死与我无关啊,求求你放过我!”

“你竟然还在撒谎!”怒火中烧的我将银剪戟对准她,欲要刺下去时,夙沙手臂一挥,银剪戟被打落至一旁。

他斥责我:“祝千龄,你闹够了没有?”

我瞳孔颤抖,立马红了双眼,心如绞痛。

一副挺拔的身躯将我挡在他的身后,阻断了夙沙的视线。

她霸气侧漏地开了口:“今日是本尊的生辰宴,岂能容尔等放肆。”

我呆愣地昂起头看向他的背影,竟然是镜怜的声音,他为何变了模样?

天女魃反驳镜怜:“魔尊,你这话说就不对了,明明是她先挑起的事端,怎么就变成了我们放肆?”

镜怜冷眼扫过天女魃,不容置喙地说道:“她是我魔界的座上客,本尊不管你们在外身份有多尊贵,你们既然入了魔界,自然要遵循我魔界的礼节,你们对我的贵客说了大不敬的话,你们今日必须向她致歉,否则你们休想走出魔界。更何况你是何人?我可未曾记得有发过请柬给你。”

夙沙出声解释:“她是跟着我来,魔尊的请柬上并未写明不能携带挚友。”

镜怜霸气地回道:“可是本尊的生辰宴容不得沙子,尤其是你身边这位庸俗的婢女,你们若是肯向本尊的客人道歉,本尊就勉为其难地让你们入座。”

天女魃眼底盛满怒火,警告他:“镜怜,你说话注意言辞,什么婢女,我乃仙界的九天玄女,今日能来参加你的生辰宴,已是仙家恩赐,你莫要不知好歹。”

镜怜故作震惊地神情,随后拆穿她:“呀,九天玄女?放眼整个五界,谁人不知九天玄女早在五千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你冒充九天玄女的身份意欲何为?”

天女魃反驳道:“谁说我死了?我只不过是在荒漠里沉眠数千年罢了,仙界不久前已经恢复我九天玄女的身份,如今我是仙家的人,你这般咄咄逼人难道就不怕得罪仙界?”

镜怜不以为然地一笑:“本尊不在乎,若是得罪了,便得罪了,本尊可见不得本尊的客人被某些毫不相干的人欺负。”

我诧异地望向他,原本冰凉的心感到暖意融融,没想到镜怜竟会如此护我。

夙沙莫名由来一阵怒火,捏紧拳头。

天女魃委屈巴巴地说道:“夙沙,我才不要向她道歉,又不是我有错在先。”

夙沙黑着脸回道:“向她道歉。”

天女魃听夙沙的语气不容置辩,气得她咬牙切齿,不情不愿地向我行礼致歉。

镜怜侧身让路:“二位请入席。”

天女魃路过我身旁时,传来密音挑衅我:“我是仙,你是人,你当真以为你能杀得了我?今日受的这番欺辱,我必将会向你讨要,我们走着瞧。”

我深吸一口气,压制内心熊熊怒火,今日是小黑的生辰,不能置他于不仁不义境地,待她走出魔界再寻她报仇。

镜怜向我解释道:“生辰宴是五百年前便发出的请帖,夙沙的确也在邀约名册上,只是我未曾想到他竟然会带上她。所以,对不起,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我若无其事地笑道:“我才不觉得受了委屈,反倒是我的冲动,险些害你得罪了仙界。”

紧接着,我拿出檀木做的锦盒,递到他的手中,祝他:“生辰快乐,希望你不会嫌弃这份生辰礼。”

镜怜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尊用木头雕刻的乌鸦,模样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镜怜笑得合不拢嘴:“这份生辰礼我很喜欢,是我今日收到的最好礼物,谢谢。”

“你喜欢就好。”我单刀直入地说,“小黑,你的生辰宴我便不参加了,我现在就启程离开。”

镜怜神色紧张,问道:“不是说好等过了我的生辰再走的吗?为何突然改了主意?因为夙沙和九天玄女?”

我沉默了片刻,颔首承认:“我怕我再这里待下去,我会忍不住对她大打出手,到时候闹得天翻地覆,你这个生辰怕是过得不安生,所以我得先走一步了,若是有缘,江湖再见。”

“祝千龄,我…”镜怜欲言又止,最后坦然一笑,“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我朝镜怜挥手道别。

正当我要走出魔界边境时,夙沙倏然出现拦住了我的去路,而越禾三人立马现身挡在我面前,不允许夙沙靠近我,却被我制止,将他们收回我体内后,遣走黎川。

夙沙面无神情地看着我,说:“祝千龄,我有话要同你说。”

我神情憎恶地瞥了他一眼,振振有词地说道:“我与你已无任何关系,反倒是你还欠我一颗心,你若是再敢纠缠我,我不妨现在就向你讨要。”

夙沙冷笑一声,说道:“你莫要高看自己,我并非是来纠缠你的,我是来给你送一封休书,休书一出,你与我才无任何瓜葛。”

随即,他现场写出一封休书,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于时今日谨立除书,落款夙沙。

休书落入我的手中,我看着各生欢喜,晃了神。

我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发问:“她就是当初我们在山河社稷图里看到那副画像上的女子吧?”

听到夙沙波澜不惊地承认。

我捏紧双手,紧绷心弦,问道:“那你可曾对我动过心?”

夙沙垂下眼敛,云淡风轻地回道:“她与我相识数千年,我与你相处不过两载,谈何动心。”

“你可有想过她并非你所要寻找的红颜知己?”

“我不会认错。”

得到回应,我毅然决然落下我的名字。

休书消散,我低头释怀地一笑,说道:“夙沙,你可有听过彼岸花开开彼岸,断肠草愁愁断奈何桥奈何,三生石前定三生?”

夙沙脸上毫无波澜。

我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说:“愿你们今后如同彼岸花,断肠愁,岁岁有真情。”

夙沙依旧不见丝毫怒色,看来我在他眼里已经成了不痛不痒的沙砾。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明知她是受他人指使,你就算能杀了她替你姥姥报仇,她也只是一枚被遗弃的棋子,而你仍然无从知晓真正的幕后黑手,你姥姥的仇依旧未能得到报。”

他的这番话听得我不明就里,他究竟想说什么?是在求我放过天女魃吗?

夙沙未等我开口,继续说道:“你与我夫妻一场,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即便你拥有犼的力量,可对于犼的神力你一无所知,更何况你体内有两道禁制尚未解除,除非你得道成仙,变得不断强大,否则你根本无法与他们对抗。”

他这番话怎么听上去更像是在提点我该如何找出幕后黑手,难道说他此前与我恩断义绝的行径是另有苦衷?

我眉头紧皱,说:“我不明白,你神通广大,自然是知晓我的体质活不过十八,那你为何当初要娶我救我?”

夙沙回道:“当初是你姥姥苦苦哀求,纠缠不休,并许诺来世甘心为我做牛做马,我才答应帮她救你,若是我当初知晓你体内封印的是妖神犼,我才不会救你。”

我追问:“既然当初救我是不情不愿,那今日你说这番话又是为何?”

“看过斗蝈蝈吗?你的加入会使这场猫与老鼠的游戏变得更有趣一些,总有人要坐守渔翁之利。”

“混蛋!”我怒火中烧,唤出银剪戟朝他劈去。

夙沙一个风驰电掣的瞬移,轻易躲过我的攻击,随即夙沙消失在我的眼前。

祝千龄,你竟还以为他是另有苦衷,你真傻,他就是一条黑心肠的臭长虫、臭蛟龙!

我一路上谩骂夙沙,黎川则一个人默默跟在身后,不敢言。

一路长途跋涉,我与黎川疲倦不堪地跌坐在潺潺溪流边上歇脚。

越禾三人从我体内涌出来,他们慵懒地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越禾发问:“小丫头,我们当真要前往忘川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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