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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门外弟子众多,门内寥寥,小白脸与景差,便算其中两个。一般屈原游学在外时,小弟子都交给大弟子管。小白脸与景差,便一个是小弟子,一个是大弟子。小白脸是小弟子,景差是大弟子,景差比小白脸大八岁,一直管着他。
景差从小心智不聪,属大器晚成一类,小白脸从小聪慧好学,少年老成,是以二十几岁的景差,怎会管得住这样一个少年老成的师弟?
小白脸对景差不荐一事,并未不满,不过彼时年少气盛,难免心高气傲,又一身学问,满腔的热血,离家出走之事,自然时有发生。
景差深知师弟心性聪慧,出不了什么大事,便经常装作不知。小白脸一般玩个三五日,便又乖乖回了屈府。
不过凡事都有个例外,景差没荐小白脸那次,便是个例外。那次小白脸离家出走不说,还进窑子喝酒,得罪了在风月楼寻乐子的唐家小公子唐仨。
这个唐仨,家世与小白脸伯仲,他却得罪不起。
唐仨倒不是个官吏,但他的父亲曾在朝为官,更与前朝重臣唐昧是表亲,叔父又是楚王横身边的大红人唐勒。
是以唐仨的霸道蛮横,便来自他爹与他表叔,楚国人文雅,将唐仨一类,称“作父”。
“作父”这词,乃楚国文雅的叫法,含义相当于列国的败家子。
我做凡人时与小白脸的缘分,便和唐家这败家子唐仨有关。
彼时我行万里路来到郢都,传道解惑没做成,倒是学得风流起来,常常出入花街柳巷。
小白脸得罪唐仨那日,我刚好在风月楼喝花酒,在唐仨看上小白脸揩油他时,我见不得男人间不正经,便出手教训了唐仨一番,顺道将他得罪了。
我彼时乔装打扮,唐仨不认识我,便将此事算到小白脸头上。
唐仨动用势力打压小白脸家族。虽没因我家破人亡,但小白脸家从此没落了。
从那后我觉得对不起小白脸,对不起便要护他周全,便常与他来往,久而久之情谊渐长。一月黑风高的夜,我们结拜为兄弟。
再后来,我路遇妖道被打成重伤,小白脸带我到处寻医遇上个半仙,听了半仙鬼话割肉做药引治好了我。
后来飞升上天看了命格簿我才明白,打伤我的妖道和小白脸遇上的半仙,其实是同一人,都是我那前世的仇家太虚老儿所化。
太虚的目的简单直接,让我记小白脸的割肉之恩,以便来日涌泉相报,将我无意从极北救出来的旧情人,一步步推入火坑,而我一步步再次疯魔。
我最近回想做凡人那三百多年,着实悔不当初。我不该带孽徒回大楚。可孽徒长成个人那日,便与小白脸来了个一眼万年,我不带她回大楚,只怕她一样要回去、
依稀记得孽徒变成个人那日,一双水灵大眸子盯着一袭紫衫的小白脸。我心中不舒服,便观微入了她心。
我看到她心上挂了滴鲜红的血,那不是她的血,她心房上的血大多红色,唯有那滴是紫色。我看着看着,不知为何,竟一下喘不过气来。
“好漂亮的眼睛啊?”
我正喘不过气来,又突如其来个声音,心乱如麻。我心一乱,这脑袋便不听使唤,潜意识认为危险靠近,大喊声,“妖孽!”后劈出一掌。白光闪过,孽徒心房上那滴血破成两半,我却惨叫一声,心似被一把刀劈成了两半,痛得跪倒在她心房里。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仿佛孽徒在叫我。
我撑起身子抬头,那滴血又融在一起。我拼命站起想再出手,那滴血中却印出个幻影,俨然是我那孽徒一副可怜的形容,“师父师父,您不要十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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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我修行那几百来年,从未遇上那种怪事。我心中不解,猛然想起记载孽徒的残卷末页右角一行注释:妖姬,太古神族女祭司,生来无泪,却天性感伤,心伤之时,心房淤血,久而生泪。”
“你是泪吗?”我对那滴血中的幻影说。
那幻影焦急道:“师父,我是小十三啊!”
正疑惑的当口,我发现十三观微寻我,便将神魂抽回体。我观微十三时,小白脸问我十三可有名字,回体后我道:“子渊,它第一天长成个完整的人,我还没来得及起名字。”
小白脸说,“姑娘家要是没个名字,怎么出门?”……“子宫兄,我与你这徒儿有缘,不如,不如我给她取个名字,可好?”
我本想告诉小白脸我培养孽徒做个美男子,却又不知如何解释孽徒没性别一事。毕竟那个时候,我对小白脸隐瞒了太多。
下凡历劫归来这五年多,我心智跟着身子“葵水,葵水不调”的反复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我俨然早已是个女人。
作为个女人,眼前这些美丽的桃花,我本该喜欢才对。但窗外这片十里桃林,让我总想起一些往事,是以我不大喜欢。
并且桃花这个东西,寓意太深。我苟活世间这几万年,天性风流欠下桃花债无数不说,里面牵扯无数大小恩怨。
这些大小恩怨有的在岁月长河中渐渐消散,有的却沉淀下来越来越厚重,譬如说我和清淤那桩恩怨。
五年多前我飞升不久,几百年不涉足九重天的清淤便找上了门,后来我中了太虚诡计被打入十九重天魇魔地狱,清淤找大姨爹要过几次人,大姨爹拖着不给他便不再来了。
清淤又一次找上门,便是前几日。为了避着上天的孽徒,我走后门苦求大姨爹为我司命府后院设了结界。大姨爹知我命不久矣特意找来东华一道设起六界最强结界,清淤寻遍九重天毫无我的踪迹,以为我还未上天便到南天门守株待兔去了。
我听得清淤那厢执念之时,不由想起他与月姥那几生几世的模糊纠葛,心生怜悯竟老泪纵横起来。
那几生几世里,清淤自始至终情深不渝,奈何女姬为救他做了月姥开始,他们便缘浅一场“三生劫”。
女姬是我大姨爹的妹妹,帝俊之女,从辈分上算我应唤她一声姑姑。但在她亲自设计那场“三生劫”里,投胎做了我四妹碧瑶近万年,后来再做回月姥,深陷那场“三生劫”不能自拔,便习惯唤我一声大姐。
我见着她碧瑶妹妹那张形容,倒也习惯她喊我大姐。
自我靠体内残魂的指引,在极北找到我后来的孽徒,曾经的最爱民民——白民,却法力不济解不开封印去求东华始,我便再没见过月姥。
后来东华不答应帮我,我刷心机花了几千年让他做了我妹夫,他不得不渡了一半仙力与我,我到极北救出民民却被人偷袭,醒来民民只剩几缕残魂我疯魔四海八荒寻仇,搅得天翻地覆被封印足足睡了六千年。
再次醒来时我听六妹少敏说起四妹。少敏说我们一直以为做回月姥隐居起来的四妹,早在万年前便灰飞烟灭了。
六界大战后,除了为救活帝湮在凡间填海的九妹精卫和成了东华弟子的八妹玉衡外,我八个妹妹中活下来的便只六妹少敏和做回月姥的四妹碧瑶。后来八妹为东华而死,九妹不知所踪,我的妹妹便只剩月姥和少敏。是以听说月姥灰飞烟灭时,我伤心了几十年。
少敏怕我想起妹妹们,从此只喊我姐姐不喊我大姐。少敏的改口起初我不大习惯,后来却没大在意了。
从那时候算起,我已三百多年,没听到有人喊过我一声大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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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却听得真切。
昨日我望着窗外桃花发呆,突听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大姐”。我愣了愣,想是想起妹妹们了听错了便没回头,身后又是传来一声“大姐”。
我不由得回头,激动地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喊我的竟是月姥,我抬头望她,一下便老泪纵横:“四……四妹!”
月姥很是淡定。她眼帘微垂眸中带笑:“大姐你新种这十里桃林,开得倒是甚好!”
我起身几步到拉住她双臂,极不淡定道:“听说……听说你……”我话锋一转,“四妹,这一万多年,四妹你却是去了哪?”
她敛去笑容“没去哪里”形容更为淡定,“不过在广寒宫与嫦娥妹妹作伴罢了”
她说得倒是轻松,三百多年前我醒来听说她早在万年前灰飞烟灭时,可伤心了数月。
想到此处,我便想好好调戏她一番,邪笑道,“好你个真无心的妹妹,我以为你早灰飞烟灭了,不曾想你整日躲在广寒宫与嫦娥研习床笫之事,想姐姐我闹得天翻地好不容易下界做个男人那三百多年,你也不曾为姐姐多谋些姻缘?”
月姥一双桃花眼迷得跟一弯月牙似的,微微一笑很倾城,“非也!非也!大姐须知这世间的姻缘,最是变化无常,岂是小女子可以全盘掌控的?”
我瞅她两眼,冷冷道,“除了虐死你自己那桩,你做月姥这几万年,没少做缺德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