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八角亭子个角挂着灯,灯光照耀在他眼睛里,他借着这明亮的灯光使劲的盯着棋盘,想从中找出一条出路来。
他下的旁若无人,旁边照顾子清香客的小道士给他旁边续了茶他都没有注意到,把手里的棋子都快放到嘴边咬了,小道士都看得摇头,这棋子是玉做的,是子清香客最喜欢的棋子,不过子清香客一点儿都不心疼,看他脸上还挂着笑,也不着急,等着沈卓想出办法来。
看沈师傅跟杨道长下来,子清的香客朝他们两个抬了下手,示意他们不要打断沈卓。
沈师傅也没有要打断他,他也想看看他这徒弟有多大能耐,他也看出这个子清香客是欺负他这徒弟了,这一局棋非常有难度,这是《当湖十局》中的第四局,是清代的施襄夏和范西屏两位围棋大国手下的棋,对他徒弟来说肯定是难的了。
现在棋局已经下到了白热化的阶段,黑棋子的优势明显,已经呈三角状把白棋子困住了,而他徒弟正是白棋子,黑棋子这是要吞掉他徒弟的这颗白棋子了,如果吞下这颗白棋子,白棋子下方的整块棋都不活,看来他徒弟是中计了,被逼到墙角了。
要想突出重围那就要好好想想怎么走了,要知道棋局一步下错,满盘皆输。
沈师傅看着自己徒弟已经啃上棋子了,心想这棋子虽然是玉做的,但是也不干净啊,这就往口里填啊!这家伙从小就这毛病,一到关键的时候他就开始咬东西,小的时候咬指头,后来被他打了,开始咬东西,就是个吃货,尽管沈师傅很想拍他的手,但是他也知道不能打断他的思考,于是就忍下了。
沈卓咬了一会儿玉石棋子,然后从口里拿出来,放在了一角,这个位置一放,众人都盯着这个位置,那棋子上面还沾着他的口水,但那子清香客却丝毫没有嫌弃,拍了下手:“好!”
杨道长也意外的看了一眼沈卓,他没有想到他竟然选择了退让,他这一步退让可以达到不让黑棋整形的目的,但是这步棋很难下出来,毕竟这一退,那角落上的三颗棋子全都被吃了。这种这种亲手让黑棋占便宜的态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杨道长也真想不到他师弟这种性格能教出这么玲珑剔透、甘愿以退为进的徒弟来。
这也是他当初怎么也没有从沈卓身上看到他师弟影子的原因。
沈卓下完这一步棋好似也下了很大的决心,用了很大的精力,所以下完之后才发现他师傅跟杨道长出来了,喊了一声师傅、师伯,正要站起来,他师傅摁了下他的肩膀:“继续下吧。”既然棋局一活,那他还能再走上几十步。
对面的子清香客也对着沈师傅笑了下:“你是这位小兄弟的师傅啊?”杨道长给他介绍了下:“子清师弟,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师弟,这位小兄弟是我师弟的徒弟。”
子清香客看了沈卓一眼,笑着道:“好,怪不得小兄弟身上有你的影子,不急不躁,进可攻退可守,这棋下的合我心意,我难得找到一个合心意的棋友,让我下完这盘棋吧。”
沈卓心里想,什么进可攻退可守啊,是一直被他打压着,那肯定是合他心意了。不过他也做出反击了,他也想把这盘棋下完,哪怕是输了也比前面那些好。
沈卓跟子清香客笑了下:“好,我陪你下完。”子清香客看着他笑,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好样的!
他跟沈卓过了几招,沈卓白子现在退守西北角位防守,这个位置是非常有利的,进一步可直接动手,退一步也可抢占右上角的好位置。
所以他在跟他缓步下了几步后,在西北角下了一子,杨道长看着他下的这个位置默默的吸了口气,沈师傅也看了一眼这子清香客,这人面相有那个容沉的影子,果然是他师兄说的容沉的父亲。想不到这人也是老奸巨猾,这一招看似破绽百出,却暗藏深意。这是给他徒弟下套了。
果然他徒弟看他没有进攻后,拿着白子补在了下方弱点,抢占了一个杀气要点。但是他这下完之后,黑子迅速的跟了上来,于是他这一扳,白棋阵亡。
失去这一子后,沈卓终于停顿了下,他之前好不容易抢占的先机都没了,沈卓抬头看了一眼子清香客,子清香客微笑着看他:“不着急。”
沈卓点了下头,开始研究棋盘,他现在的局势很不好,他若是强攻,肯定立刻被这可黑子吃,如
果他这颗白子让他吃了,他的这颗黑子依然是滚打包收。
所以沈卓在想了一会儿后,把左下角的白子下到了子清香客那颗黑子的下方,这颗棋子下上之后,虽然没有挽救回整盘棋局,但是却处在了一个有利的位置上。是一时半会儿不会死了,他不是子清香客的对手,现在做的是尽量死的不那么难看。
子清香客也看出了他的下法,这是跟他打迂回战法,拖长战线,是输了也要拖累他的棋局。
子清香客笑了下,不错,能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出这个方法来,有耐心,也有韧性。
后面沈卓又跟他下了一会儿,到后面知道自己必输无疑的时候终于咳了声:“子清道长,我输了。”
子清道长看着他还有几步的路笑了下:“不继续了?”沈卓笑笑:“我输了,谢谢子清道长容我耗时间。”
这小子态度不错,输了没有气急败坏,还挺有礼貌,子清香客对他笑了下:“下棋本就是消魔时间,你陪我下了这一会儿我还要跟你道谢呢。还下吗?”
沈卓一听他这么说忙站起身来,朝他鞠了一躬:“子清道长太客气了,我今日受教了,回家后一定好好研究棋艺,等下次一定称得上子清道长的棋艺。”
笑话,还下,他脑细胞都快没了,他真的是不知道怎么会跟他下这么久的。
子清香客看着他这想跑的模样笑了:“好,那我等你。”
杨道长看他满眼笑意知道他这次下棋下的比较痛快了,他是他们明因观里最特殊的香客,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又是他们道观的弟子,总之因为身份特殊,这观里的道士都不能真跟他下,当然他的棋艺也非常精湛,寻常弟子不是他的对手,要么是太厉害的高手,他尝不到甜头,太弱的他也尝不到快感,所以他轻易找不到合适的对手,沈卓今天是倒霉碰上了。
杨道长跟他打了招呼:“我送送我师弟,子清师弟早些休息。”
子清香客也跟他们点了下头,老神的坐在凉亭子里,目送他们走远。
他旁边的小道士帮他收棋子:“子清师叔,您还下棋吗?”子清香客看了他一眼:“你跟我下?”小道士连忙摇头:“不,我不会。”
子清香客笑了下,
看着沈卓远去的背影,觉得今天挺有意思。
这个年轻人挺有意思的,刚开始还会谦虚的让着他,后来被他激起了斗志,开始拼尽全力下。
这小孩心眼颇多,下得每一步棋很有想法,有的棋甚至是给他下套,挖好陷阱等着他往下跳,他就喜欢看他挖好陷阱等着他却又被他翻转的时刻,看他脸上那个明明笑不出来还要因为礼貌强笑的脸,非常有成就感。
小道长一边收棋子,一边在心里可怜刚才的沈卓,这个子清道长哄骗着人家下了整整十盘棋,每一盘棋都会给他一点儿甜头,跟猫逗老鼠似的。
这边沈卓走出朱红色大门后终于松了口气,沈师傅也停住了,对还要送的杨道长道:“好了,就送到这里吧,你回去吧。”
杨道长知道他师弟这一去还指不定还来不,恋恋不舍,对沈卓道:“小卓这儿是你师傅以前生活的地方,以后要常来这里啊。”
沈卓心里想他再也不想来了,但是看着杨道长不舍,于是点头:“好的,师伯。师伯您也可以去看我们,我师父现在就住在我家里,地址我已经给你发到手机上了,离雍和宫不远。”
杨道长今天非常开心,看着沈卓连连点头:“好,我一定去看你们。”他说着把他手腕上带的一串念珠放到了沈卓手上:“师伯没有什么好送你的,这串珠子师伯带了很多年了,送给你,你别嫌弃,能辟邪。”
沈卓哪能嫌弃,事实上他都不敢要,杨道长每天都拨无数边,念无数遍的《金刚经》,这一串念珠何止是辟邪,都快成圣物了。沈卓推辞道:“师伯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杨道长给他套在手上:“以后你帮师伯每天多念几遍经文就可以了。”沈卓看他师傅,沈师傅看了一眼满眼心切的师兄点了下头:“你师伯给你了,就收着吧。”看杨道长笑了,沈师傅咳了声:“你没事来家里吃顿便饭。”
杨道长连忙笑道:“好,好。”
沈卓也笑了下:“谢谢师伯,我师父做饭很好吃。”杨道长点头:“我知道,以前的时候就是你师傅做饭,我师父说他如果学不好可以下山当个厨子。”
沈卓看了他师傅一眼:“师傅,看不出来啊。怪
不得你做饭那么好吃呢。”
沈师傅横了他们两个一眼:“走吧?”
杨道长又追着他走了几步:“你要是有什么线索一定要告诉我。你可千万不能自己行动啊!”
沈师傅朝他摆了下手:“赶紧回去吧。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你哪里来的穷亲戚呢。”
杨道长被他说得哭笑不得:“那你要常来看师傅啊,就算不看我,也来给师傅上柱香!”
沈师傅停顿了下:“以后再说吧。”
沈卓站在原地没动,拿着手机看他师傅:“我给你们拍个合影吧?”看他师傅这绝情的模样,还是拍个合影吧,谁知道还来不来。
沈师傅瞪了他一眼:“合什么影?我都快入土了!”老人常说人老了就别照合影了,因为照完没几年其中一个没了,那这照片留着还是不留着都很尴尬。
杨道长打断了他:“师弟,不许说这样的话,合影,必须照!”
杨道长难得硬气,所以沈师傅被他拉着不情愿的站在了一排,看沈卓真要给他拍嘟囔了句:“庙堂不能拍照,忘了?!”
杨道长呵呵笑:“放心,这里规矩都是可以改的。”
沈卓给他们两个拍了好几张,横着的竖着的,一边拍一边笑着问:“师伯,这照片我能洗出来挂在我的店里吗?”这是活招牌啊。
沈师傅瞪了一眼钻到钱眼里的徒弟,他就知道这家伙心思不纯!
人杨道长比他开明,笑呵呵的道:“当然可以了,来,我也跟你合影。”沈卓把手机交到他师傅手里:“师傅,你可一定要给我们两个拍的好看一些啊!”
沈师傅狠狠的磨了下牙,但看他徒弟笑的那样还是给他拍了几张,他徒弟还不信任他,接过手机去看了几遍,沈师傅哼了声:“不行也就这样了,快走!”
沈卓笑着拉住了他:“师傅,我们两个也拍一张呗?难得你今天穿着这么帅。”沈师傅别扭的被他挽着手臂,杨道长笑着给他们俩拍照:“师弟,你笑一下,你看你徒弟笑的多开心,对,这才对嘛,这一看就是师徒俩了!好!”
沈师傅被他们两个折磨着终于拍完了照,拉着沈卓头也不回的走了,沈卓朝杨道长挥了下手:“师伯再见!”
杨道长也跟他挥
手:“好!”
沈卓路上的时候跟师傅道:“师傅,你真的是杨道长的师弟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沈师傅哼了声:“怎么?攀上高枝嫌弃你师傅了?”沈卓也笑着点头:“可不,要是早知道杨道长是你的师兄,我就早来跟他合影了,要是把这照片挂上去,我的店早就红了!明因观观主的嫡传师侄,这个名号响亮吧!”
沈师傅被他气乐了:“是响亮,别掉下来砸你的脚!”
沈卓笑:“放心吧师傅,我指定不会把你们两个的招牌砸了的。”
沈师傅帮他看着前面的车水马龙:“你先好好开车,这车这么这么多啊!”
沈卓笑:“师傅,这里是京师啊,人就是多。师傅你坐好了,放心我开车慢。”
沈师傅嗯了声,沈卓又问他:“师傅,你找杨道长干什么啊?杨道长说什么线索啊?”
沈师傅也不想他插手,所以只哼了声道:“不是跟你说了,来给你求个护身符吗?”
沈卓看了眼他手腕上挂着的三圈手链笑了下:“谢谢师傅了,也谢谢师伯。不过师傅你别打岔啊。”
沈师傅听着导航哼了声:“你别打岔了,好好看着路,我看要拐弯了!”
沈卓看他不想说也只好罢了,他这个师傅虽然平日里允许他没大没小,但是真有什么东西不让他知道的,他怎么问他都不会说的。于是沈卓只道:“师傅,这里是京师,人多,车也多,你又不会坐地铁,还没有钱打车,所以你可千万不能一个人走啊!”
沈师傅坐在后面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个徒弟是担心他,于是嗯了声:“我这么大年纪了,不会丢了的,我要是出去,会告诉你一声的。”
沈卓笑了:“好,哎师傅,我记得你也有一串念珠的,好像跟这个差不多,也跟那个子清香客手腕上的差不多,你们这是同一辈分的人的标配吗?”
他师伯叫子谦,那个人叫子清,他师傅恐怕也叫什么子什么的。
沈师傅瞅了他一眼,他这个徒弟眼尖的很,才一面就看出来了,他嗯了声:“我是有一串,不过不是一个辈分的人都有,而是总共就三个,那个子清手上的流珠是我师父的。”
沈卓哦了声:“原来是这样啊。那
师傅我要了师伯的流珠,师伯岂不是没了?”沈师傅摇了下头:“他愿意给你的你就留着吧,也许能有点儿用。”他那一串流珠在墓中的时候碎了,要不也早给沈卓了。虽然不比他的平安扣,但有总比没有好。
沈卓也正想问这串流珠能不能让他不看见鬼,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前面是一个拐弯路口,这条路因为前面多了一个拐角,于是那路也只好绕出去拐了下。于是沈卓就看见他拐角处飘出来一个,脚离地十公分,轻飘飘的飘到了一辆车前,那车从他身上压过去了,然而那鬼没事,但那辆车却一头撞到了马路牙子上,虽然这条路行人不多,但是这个时间点正是堵车的时候,这一撞好几辆车都被迫停下了。
沈卓也紧急的刹了车,沈师傅幸好系了安全带,他看着前面的一闪一闪的路灯皱了下眉:“怎么回事?”
沈卓抿了下嘴:“前面有小鬼要钱。”看这个鬼的行为就是要混点儿纸钱,因为他没让这车窜出马路牙子掉下去,没有出人命,果然沈卓看着那辆车的人艰难的把车门打开,下来了,就头上留了点儿血,人没事,所以看着他被撞歪了车头气的骂人。
沈师傅也看到了前面发生的事,他没有去开天眼,而是问沈卓:“什么样的小鬼?”
沈卓嗯了声:“是个男的,年纪偏大,比较瘦,头被撞断了,哦,还连着一层皮,腿也撞断了、拄着一根拐杖,端着一个碗……”沈师傅听他说的这么齐全打断了他:“好了,可以了。”
沈卓笑了下:“师傅,您要去看看吗?要收了吗?”
沈师傅摇了下头,没有惹出人命的鬼,他还不能收。这样的孤魂野鬼多的是,快要到七月十五了,他们便也开始陆续出来要钱了,这个世界有六重天,并不只有他们活着的人,更何况现在是七月份的晚上,这一个月鬼为尊。
沈师傅看着这条路上多出来的那一块拐角皱了下眉:“这个地方占了位置了。”路的规划应该是整整齐齐的,多出这一块来先不说好不好看,只说挡路,白天挡着人的路,那晚上就挡着鬼的路,那鬼自然也会冲撞着。
沈卓听他这么说也看了一眼这个占了路位置的建筑,
这个占了路的建筑是跟这边的建筑群一起的,全都用绿色的挡板挡住了,看不住这块路上挡着的是什么,但这旁边已经在动工了,楼房已经建到第三层了,于是沈卓能看清上面的字,乔氏地产集团有限公司。
沈卓嘴角动了几下,心想乔家真是够霸道的,也许就是仗着家里有保家仙所以才这么横行吧,因为横行都不会出事,沈卓看着前面那个要饭的鬼啧啧了声,这个鬼还是个好鬼呢。
这个鬼生前是要饭的,那就是来偿还前世的债的,他被撞死在这条路上,债没有还完,还要在这继续还。这也是沈卓师傅不收他的原因。
所以沈卓师徒两人也就坐在车里等着前面的那个车主处理,那个车主是个年轻人,开的车是好车,但是奈何不懂规矩,这种情况下说上几句好话,说保准明天就来烧点儿钱,或者是扔下点儿钱立刻就能走了。但是年轻人不懂,不仅下车骂了一圈,什么真他奶奶的见鬼了!什么狗娘养的挡道、什么真他娘的晦气之类的话。
骂完之后他就上了车,结果打了半天火都没有打着火,看后面的人催,他气的道:“我也着急啊!可我走不了啊!打不着火了啊!你们从边上走!”
尚能移动出来的车可以绕着从边上走,但是紧跟着这辆被撞的车就走不了啊,后面的车还一辆接一辆的跟着,他还退不出去。正着急的时候,看到后面那辆本来要驶过来的车停下了,且朝他挥了下手,于是这个车主大喜,倒退着出去了。
沈卓等这辆车出去后,才靠上来,前面那个被撞的车主看他停在边上也愣了下,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来,沈卓打开车门走了过来:“车打不着火了?”
那年轻人车主带着点儿疑惑:“是啊,不知道怎么回事,车也没撞坏啊!我这车质量杠杠的,不可能就这么坏了!”
沈卓看了一眼在马路上站着的鬼,他端着一个破了三个豁口的饭碗,正冷着脸看那个车主,看沈卓准确的看向他,他愣了下,待看沈卓还看他时,他才确定沈卓是真能看见他,他朝沈卓走了两步,但在看到沈卓手腕上的流珠时猛的挺住了,可他也没有走,只是在原地站着,把那破碗向沈卓面
前伸了下,沈卓嘴角抽了下,跟他点了下头。
沈师傅也从车上下来了,看那年轻车主还在不死心的打火,沉声道:“你先别忙着打火了,有闲钱的话就撒两张钱。”那年轻人听他这么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撒钱,朝哪儿撒?”
沈师傅看了一眼栏杆外面的那在夜色下幽深的河,年轻人还是不解:“我为什么要撒钱啊?还没有人给我送钱呢?!”他说着皱了下眉:“我还想着天上朝我撒钱呢,真是晦气,这还没有摸两把的,就要撒钱,没门的事!”
沈师傅听出他什么意思了,这家伙不仅什么都不懂,还要去赌钱,沈师傅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破财相皱了下眉:“那你今天晚上还想走吗?还是想住在这里一晚上?”现在明白这鬼为什么单拦他了,这家伙今天晚上与其去赌钱全洒在赌场,那还真不如洒在这里了。
那年轻人本能的被他师傅镇住了,看他们两个说的跟电视上一样: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强盗一样,他没有想到这京师里面抢劫还能抢的这么光明正大,正义凛然的,沈师傅身上有一种那种古板老头子的气息,怎么看都不想是抢劫的,而沈卓就更不像了。
所以那年轻人皱着眉看他们俩:“你们不会是要抢钱吧?我跟你们说我可是要报警的啊!”
沈师傅眉头一皱正要呵斥那年轻人,沈卓忙把他拉住了:“师傅,我来吧。我记着我们车上有纸的。”
他的车上缺钱,但是不缺这种纸钱,所以沈卓从后车厢里拿出了一叠纸,在这年轻人车旁边的马路牙子点上了,那鬼看他开始烧纸,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端着那碗蹲了下来,贪婪的盯着沈卓烧的纸。
沈卓一边烧一边念叨了句:“各路神仙拿钱请走好。”
那年轻人看着他这举动终于从车上下来了,他想到沈卓旁边,所以就路过了那鬼,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这大夏天的,他抱着胳膊哆嗦了下,猛的窜到了沈卓边上,
他这一窜把烧纸都窜飞了,但那飞出去的纸竟然又飘回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拍回来的一样,那年轻人不由的结巴了下:“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卓道:“你不是知道了吗?”
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