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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幽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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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前院虽简介清爽,后院却清幽雅致,不仅种着各式花草,更兼有几杆翠竹并一池幽潭。

胤禛一行人到了后院,那里早虽是灯火通明,但那宫灯却摆的极有规律。

该亮的地方毫发毕现,景致之处却又隐隐约约模模糊糊,让人看不真切,却有平添朦胧的美感。

到了翠竹亭,只见地上铺着绣毯,亭子中间摆着一张圆形桌子,椅子也是圆的,中间吊着羊角大灯,等个亭子亮白如昼。

亭廊上也铺上了锦褥,这个布置无疑用心的很。

秋月一席浅黄外裳,胤禛一袭青衣,跟在身后的丫头们远远看着,只觉得果真是一对璧人。加上身着鹅黄外袍俏皮可爱的福惠,哪里还有她们的机会。

桌子上摆着各色果品点心,三人进亭就坐,让丫头们远远守着,只留了夏悠琴和小林子在一旁看着福惠。

夜傍时分,凉风习习,水韵清来,胤禛也觉得整日思索的头脑清明了一些。才和秋月说了几句话,福惠便坐不住了,要在那铺了锦褥的亭廊上玩。

幸而带了几种玩具,秋月便让夏悠琴和小林子抱了他在一旁玩,不时弄下水,摘下花,福惠玩的也甚有趣。

因院子建在山间,水潭上便隐隐飘着白雾。

秋月看着水中皎皎的月色,烟波茫茫的湖水笑道:“这里夜晚看着,倒似仙境,果真是避暑的好地段。倘若以后有机会,真想在圆明园建这么个景致,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蓬莱仙境”,爷觉得如何。”

胤禛面色淡淡,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两人生活了这几年,秋月哪里不知道他的性子,也并不恼。且这番赏月,既是在山林间,又是近水,难得的两全。

微风一过,粼粼然池面皱碧铺纹,真令人神清气净。

秋月对胤禛笑道:“咱们总不好这么枯坐着,也该做点什么才是。”

胤禛眼里闪过笑意,“莫不是又要作诗?”

福惠听到这个,也不玩了,撒腿子跑了过来,扑进秋月的怀里,“福惠也学了,福惠也要念诗。”

秋月弯腰抱起儿子,揪了揪他的小鼻子,“哦,咱们的六阿哥这么小,便也起了那蟾宫折桂的心思么?”

“蟾宫折桂算什么,爷的儿子可比那优秀多了。”胤禛道。

秋月笑了笑,方接着方才的话题道:“总是吟诗作赋的没意思,不如今儿咱们换个法子,说笑话,怎么样。”

其实这个想法已经在秋月心里很久了,像胤禛这么冷的人,很难想象他说笑话的样子。越是这样,心里未免越是难耐,趁着今儿月色好,便提了出来。

秋月看着胤禛那张冷淡的脸,眼里微微有些戏谑:哎,只能说逗是月亮惹的祸的啊

福惠拍手满是赞同,“说笑话,说笑话喏。”

秋月端起酒盏吃一口桂花酿,说因说道:“那我先说一个吧一家子一个儿子最孝顺,偏生母亲病了,各处求医不得,便请了一个针灸的婆子来。这婆子原不知道脉理,只说是心火,如今用针灸之法,针灸针灸就好了。这儿子慌了,便问:‘心见铁即死,如何针得?’婆子道:‘不用针心,只针肋条就是了。’儿子道:‘肋条离心甚远,怎么就好?’婆子道:‘不妨事,你可知天下父母心偏的多呢。’”

福惠听不懂里面的深意,只道:“不好笑,阿玛说个好笑的。”

秋月见胤禛淡淡,眼里若有所思,笑道:“小皮猴,你先给阿玛和额娘说一个。”

福惠嘟嘴道:“额娘方才这个说的不好,要在说一个,福惠才说。”

秋月笑道:“那好,额娘再说一个,接下来就归福惠了,听好了啊。有这么一个修鞋的,修鞋技术很差。他本钱少,鞋掌只准备一副就够用了。遇见有来钉鞋掌的,钉好了走出门,这修鞋匠便跟出去,走不多远,那鞋掌就掉在路上,鞋匠捡回去,下次有来钉鞋的就接着用,一副鞋掌用了好久。这天又来人修鞋。出店门鞋匠又远远地跟着,不想一直到人家进了家门,鞋掌只捡回一只。鞋匠想,这下赔了老本回家开门一看,不禁转悲为喜,原来那另一只没等出门,便掉在门里了”

这次福惠笑了,“这鞋匠真笨。”

接下来轮到福惠了,福惠也童言童语的说了一个。

而胤禛坐在一旁淡淡的听着,心里却在想秋月的第一个笑话:皇阿玛的心可不就是偏的,无论二哥干了多少失德的事,总会让他其他儿子来背这个黑锅,真是寒了他们的心。

帝王之家,亲情果真是最难得。

这般想着,又看向一旁闹得欢腾的母子俩,心里满是欣慰。

两人笑闹了一会,福惠这才记起胤禛还没说笑话,又缠着他说一个。堂堂雍亲王,长这么大就没讲过笑话,自然是说不出来。

见福惠失望的小脸,蹙眉想了一会,道:“这样吧,阿玛给你吹一首曲子,怎么样?”

胤禛平日很忙,即便他有空便陪福惠,对小孩子来说,还是不够的。福惠也自然没听过他吹曲,秋月嫁他这么久,都也没听过。

闻言,笑道:“今儿可是沾了福惠的光了,额娘都没听过你阿玛吹曲呢。”

“真的么?那阿玛快开始吧”

秋月笑道:“你急什么,东西都没有,要你阿玛拿什么吹呢?小林子跑的快,你去把房间墙上那只玉萧拿来。”

“嗻,”说完,匆匆离开。

福惠问道:“额娘,你怎么知道阿玛要吹这个,为什么不是笛子呢?”

秋月笑道:“咱们家墙上只挂了一张琴和一只萧,琴是你额娘的,那玉箫自然就是你阿玛的了。”

秋月和福惠才吃了一个橙子,小林子便取回了玉箫,胤禛接过,用手婆娑了几下,看着这支萧,似乎想起了什么,良久方淡淡道:“好久都没有吹了。”

说完,将碧水般的玉箫举在嘴边,试了几个音节。果然是很久都没吹过,不禁有些生疏。

胤禛皱了皱眉,起身临水而立,面朝水面,找了找感觉,这才开始吹奏起来。

水气氤氲,箫声呜咽,袅袅幽幽,发出丝丝怀念,淡淡情愫。胤禛身材匀称,临水而立,配着身后碧波潭水,远处暗黑的青山之影,宛若一幅淡墨写意的山水画。

秋月看着这个她所不熟悉的胤禛,微微蹙了蹙眉,这个萧音中散发淡淡怀念的胤禛,真的是她所熟知的他么?

也是,他们相遇的太晚,他的少年英姿,少年情怀,她从不曾参与,也无法了解。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秋月从来没有像现在深刻的感觉到:她离他是如此遥远

一曲终了,胤禛并未转过身,仍背对着他们。秋月看不到胤禛的神情,只得抱着福惠,兀自出神。

下人们更是不敢打搅。

就这么寂静了片刻,还是福惠打破了这个沉闷的气氛,“这个不好听,福惠不要阿玛吹了。”

胤禛转过身,脸色仍是淡淡,只眼神中萦绕一丝怀念,一丝寂寞。他坐会原位,将玉箫在手里不断婆娑,淡淡道:“这支萧,还是爷小时候,皇额娘亲自命人制作的。”

秋月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胤禛的皇额娘,自然就是已故的孝懿仁皇后,不是其他女人就好。

这个念头闪过,秋月不禁自嘲了一番:胤禛是谁,他睿智、腹黑、冷酷,胸怀大志,心系天下,怎么会为了儿女私情羁绊。

也只有亲情能让他动容几分了。

福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小孩子是最为敏感的,这样的阿玛他从没见过,不禁扑到胤禛怀里,奶声奶气的安慰道:“阿玛还有福哥儿,福哥儿陪阿玛玩。”

胤禛将手里的玉箫递给一旁的苏培盛,将福惠抱起,“福儿果真孝顺,你教的很好。”

一家三口又笑闹了一阵,还是夏悠琴提醒道:“爷,主子,已经一更天了,小阿哥该休息了。”

胤禛见夜渐深,又是临水,寒气更重,也不要别人,自个抱着福惠,领着秋月会屋不提。

松云院这晚的事既不是偷偷摸摸发生,也没有刻意瞒着,康熙自然也知道了。他看着手里的纸,又想起胤禛平日里尽心侍奉,不禁对李德全叹道:“老四看着心冷,却是个至情至性的,教出的儿子也是好的。”

康熙虽是个帝王,却也是个普通人。

人老了,可不就希望自己的儿子们能兄弟和睦,儿孙能承欢膝下,在劳累的国事后能享享天伦。

偌大的宫殿隐隐飘着一声苍老的叹息,李德全看着折子后面帝王的背影,眼睛也有些微微的湿润。

这个伟大的帝王操持了一生,可陪在他身边的,也只有这一身的寂寞和自己这个毫不相干内侍。

松云院的众人可不知这一段公案,一家三口睡的正香甜。

翌日,胤禛休沐,原本他带秋月来就是为着让她散散心,自然要带她看看这庄子的风景才是。

因此差苏培盛去松涛院一趟,吩咐了弘历今儿休息,一家四口打算在这山上转转,顺便爬爬山,锻炼锻炼两个儿子的身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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