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怎么说的出口。
佟挽枝低头,搅着手指,沉默间,组织了好几次腹稿,但是都被吞了下去。
好几次,她都差点说出口,但又因为各种原因,闭上了嘴巴。
慕时念想起了那个梦,想起了门外等着的人,想起那句我在。
好像,这些可以抵御所有的悲伤。
佟挽枝欲言又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慕时念那么苍白的面孔后,她十分的不安。
毕竟,毕竟这个伤……是为了救她才会受伤的。
佟挽枝纠结了几次,还是没法开口。
慕时念终于松了口气下来。
就这样吧。
她想。
维持表面的平静。
她还是她的母亲。
她还是她的女儿。
除了这层关系之外,再也没有更亲近的了。
这样,挺好的。
谁叫佟挽枝坏的不彻底,好的也不彻底。
她做的太好,又对不起自己。
做的不好,又对不起她。
怎么做,都是错。
慕时念看着她,说:“上次你拜托我的事,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佟挽枝楞住,下意识的看着她。
慕时念说:“你好好休养,有什么事找那个医生就好,他医术很厉害,会帮你的。”
佟挽枝错愕的张了下嘴巴。
半天,才小心的问;“我听护士提起过,说那个医生很厉害的,有钱都未必肯医治,所以他……是薄浅请来的吗?”
慕时念点头:“是啊、”
“他大概是害怕你这边会出事吧,所以多一层保障而已。”
“有他在,保你平安无事。”
慕时念越是这么说,佟挽枝就越觉得心底难以平静下来。
她皱了下眉头,神色间噙着一抹怎么也散不开的担忧。
“那你,你……”
“我没事。”
慕时念说;“伤口不深,只是看起来有点严重。”
佟挽枝想到,自己因为担心这个孩子,接连几天都没有去看她,除了去洗手间,她连床都没离开过。
慕时染,肚子里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比这个一力护住她,保住这个孩子的慕时念还要来的重要许多。
甚至,那些时候,她都在担心慕时染。
担心这个孩子。
至于慕时念,只有在很偶尔的时候想起来,想到她还受着伤,但是很快,她想到了薄浅,只要有他在,似乎慕时念就能没事。
可她忘记了。
或者说脑子里已经没多少空间可以去想这些事了。
她应该早就知道一个道理,慕时念是个人,是人就会痛,就会疼,会受伤,会流血……
平时。
慕时染手磕破了一点皮,她都要疼好久的。
可慕时念呢。
那一把刀子直接捅进去,血流了那么多,被抓走的那一天,她该多疼啊,努力保持着清醒,完了之后,还要想办法回来。
她该多累呢。
可这些,她都忘记了。
她跟慕时染一样,认为慕时念有薄浅,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薄浅也有不一样的时候。
万一那个时候,薄浅真来不及呢。
想到这里,佟挽枝的脸色就难看了下去。
“时念你……你的伤口,让我,让我看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