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紫鵑點頭道:“對,我這不官複原職了嘛,之前沒做完的工作需要接著做。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宣傳你在省城見義勇為那件事。我已經整理了一些東西出來,打算給你看看,征求下你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如果你沒意見,我可就要開始實施了。”
李睿陪笑道:“不用這麽急吧?”鄭紫鵑凝眸說道:“急,很急的!這可是大急事。事情已經發生很多天了,其實現在宣傳已經晚了,咱們還要加把勁追上去。”李睿說:“好吧,那就聽你的。”
鄭紫鵑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拿過自己的本子,坐回來,給李睿講述了一番她的大概想法:由省市兩級宣傳部門對他進行采訪報道,把他樹立為新時代領導幹部的典型與楷模,同時也對外宣傳青陽市在黨員領導幹部先進性教育活動中所取得的成績。
李睿納悶的問道:“咱們青陽市宣傳單位都聽你的,這沒問題,可是省裏的宣傳單位會聽你的嗎?你讓他們對我采訪報道他們就乖乖的過來對我采訪報道?”鄭紫鵑笑道:“我的傻小睿啊,你怎麽有時候傻得這麽可愛啊?省裏任何一個單位都不會聽我的,但我會跟省委宣傳部提出請求啊,這種小事他們一般不會拒絕的。再說了,省裏派人下來了,咱們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臨走還有好處給他們,他們都很願意來呢。”李睿哦了一聲,道:“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說完公事,李睿就要走,鄭紫鵑親自把他送出去。
李睿不經意的提到:“怎麽沒見你秘書啊?”鄭紫鵑就停下來,道:“讓我給開了。”李睿看著她問道:“為什麽呀?”鄭紫鵑冷冷一笑,道:“自從我出事後,她一回也沒跟我聯係過,也沒去我家看過我,還不如我的司機呢。既然她無情無義,我怎麽可能還用她?再說了,她原本也沒什麽能力。”李睿聞言默然,緩緩的點了點頭。鄭紫鵑又道:“我這還說找個新秘書呢。”說完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李睿苦笑道:“你別打我的主意,我可是伺候宋書記的。”
鄭紫鵑嗔道:“瞧你說的,我打誰的主意也不敢打你的呀,跟宋書記搶人,我不想混了嗎?再說了,我舍得你整天東跑西顛的伺候我嗎?”李睿聽了心中很得意,也很溫暖,低聲道:“我要是沒跟宋書記,一定過來伺候你。”鄭紫鵑笑道:“那也不行,咱倆可不能整天在一塊,那我還能專心工作嗎?還不得整天滿腦子都是你啊。”這話一出,充滿了情意的味道,李睿聽到耳朵裏,不由得有些激動,也有些得意,微微的橫了她一眼,示意她在單位別說瘋話。
鄭紫鵑嘻嘻一笑,道:“你有什麽好人選推薦給我嗎?”李睿吃驚地說:“讓我給你推薦秘書?算了吧,你們宣傳部我根本不認識幾個人,又怎麽推薦秘書給你?”鄭紫鵑說:“誰說一定要宣傳部的人了?比如你們辦公廳的,或者其它單位的,隻要人好、忠心、踏實、仔細,那就行了唄。其它問題都是小事,一紙調令而已。”
讓她這麽一說,李睿腦袋裏還真是浮現出不少的女人來,比如雙河縣九坡鎮的黨委副書記李玉蘭,比如自己的美女徒兒、市水利局辦公室的江薇,又比如一處的張慧,這三個女人,絕對都能夠勝任鄭紫鵑的秘書一職。可問題是,這三個女人多少都跟自己有暖味關係,讓她們之中的任一個來服務同樣跟自己有暖味關係的鄭紫鵑,這本身就不合適啊。
鄭紫鵑見他陷入思考,就知道他腦袋裏有合適的人選,道:“你回去慢慢想吧,我也不著急。這個秘書人選我就拜托給你了。”李睿聽她用的詞是“拜托”,好像求自己幫她忙似的,實際上,她這是賣自己一個人情,照顧一下自己的女性親友,心裏有些感動,道:“鄭部長,你不用這樣,太客氣了,有合適的你自己選就行了。”鄭紫鵑壓低了聲音道:“你這個臭小子,哦,隻許你對我好,我對你好一點你就說我客氣見外,這樣以後咱倆還怎麽做朋友啊?”
李睿聽得忍不住得意,低聲道:“咱倆本來也不是朋友啊。在市委,你是我領導;在外麵,你就是我姐姐,我是你弟弟。”鄭紫鵑笑道:“是啊,這不更不是外人了嗎?你還跟我掰扯這個?你姐我識人不明,找個秘書到頭來跟我離心背德,我也就不想再自己選秘書了。我看看你的眼力怎麽樣,這回就由你給我挑。”李睿苦笑道:“唉,那好吧。”鄭紫鵑又說:“這周末你有空了來我家做客,我給你做好吃的。”李睿吃驚非小,道:“這不好吧,市委家屬大院人來人往的,我去你家……”鄭紫鵑嗬嗬笑道:“傻小子,不是去市委家屬大院,是我在高開區的一套房子,放心吧,不會有人認出你來的。”
當天下午晚些時候,宋朝陽交給李睿一個任務:明天達菲製藥中國區上海分公司的副總裁鄭海民將會趕到青陽,親自考察高開區的投資環境。機場接人、回城接待、食宿娛樂、高開區考察等等活動全部都要李睿負責。
宋朝陽還特別指出,鄭海民這一次來,不是純粹意義上的考察,而是已經帶了投資的意向,說是親自考察,倒不如說是親自為未來的達菲製藥青陽製藥廠挑選一塊好地皮。因此,李睿就更需要注意接待工作務必做好做細,讓鄭海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爭取讓他盡快與市裏簽署投資協議。
鄭海民李睿是見過的,還一起喝過酒,跟他算是比較熟悉,知道其人大方豪爽,自覺做好接待他的工作應該沒有太大問題,真正的問題是,不知道自己那位上海的“女朋友”,同時也是鄭海民的助理許昕怡會不會跟他一起過來?便小心翼翼的問道:“老板,您這位老同學這次一行幾人啊?”宋朝陽說:“如果他們計劃沒有什麽變化的話,那麽會是三個人。鄭總一個,他的助理一個,還有一個商務主管。前兩個你都熟悉了,最後一個你我都沒見過,但這個人將是跟我們青陽打交道最多的那個。你對他絕對不能怠慢。”
李睿一聽許昕怡會來,已經高興壞了,不過當著老板的麵,也不能表現得欣喜若狂,否則的話,必然被他看出破綻,臉色凝重的聽他說完,跟他這裏索取了鄭海民的行程計劃,回到自己辦公桌前坐下後,立時開始安排接待工作。派幾輛車去接機,都是什麽級別的車,又找哪幾個司機去,安排什麽樣的酒店,挑選什麽水準的酒席,準備什麽樣的娛樂接待活動,去高開區考察都去哪裏轉,都有哪些市區領導需要陪同……這些事情一股腦的全部堆到了他麵前。
當然,事情太多的話,他也就用不著事事親力親為了,一個電話打到大本營秘書一處,把袁小迪與張慧叫上來,三人簡單開個小會,他就把這些事情全部安排給兩人去做,他等著結果就行了。
“也不知道,她來了以後,自己有沒有時間跟她單獨相處一會兒呢?”
李睿心裏想著許昕怡,接下來的工作就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也沒有什麽重要的工作,倒也不用擔心誤了大事。
沒過一會兒,遠在隰縣黑窯溝村的紀飛忽然給他打來了電話,跟他說了一下那邊案子的最新進展:從昨天晚上行動開始到今天淩晨基本結束,煤礦礦長孟三金等主要廠礦領導已經被抓,一同被抓的還有廠裏保安。那些想要從礦山翻過圍牆逃入太行山脈的保安,沒一個漏網,都被守候在圍牆外的武警戰士抓個正著。被李睿手銬銬住並逃進礦洞深處的猛子等五人也被抓到。不過,人是抓到了,審訊方麵卻沒有任何進展。基本所有的人,上到礦長孟三金,下到小保安,都不承認是非法拘禁莊呂兩位記者,也都否認是因為他們調查礦難的事情才抓的他們,而是因為他們私入礦區,影響了煤礦正常生產運轉,這才控製了他們。
李睿驚奇的說:“所有人都是這麽說嗎?”紀飛歎道:“所有都是,而且我們還發現,這些保安很多都是二進宮三進宮的慣犯。所以我說,這件案子恐怕需要深挖。能讓這麽多地痞流盲為他賣命,這個孟三金肯定不是一個善者。”李睿說:“這可邪門了,你確定審訊每個保安的時候都是單獨審訊的?”紀飛苦笑道:“老弟,要是連這個都不懂了,我真沒臉當這個副局長了。我懷疑,事前,孟三金就已經教過他們類似的說辭了。”李睿道:“那兩個記者又怎麽說?難道他們不能為此作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