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對他的話如若不聞,眼裏隻看著駱姍那雙柔荑。當然,在外人眼裏,他是隻看著杯裏的酒。
駱姍給他倒完酒就回了自己座位上,再次舉杯遞到他身前,略有幾分難為情的說:“小睿我敬你,我祝你……祝你官運亨通,早日成為大領導。”說完眼巴巴的望著他。
李睿也起身,端杯跟她酒杯輕輕一碰,笑道:“謝謝你,也算借你吉言吧。”說完仰脖幹了杯中酒。
駱姍見他搶了先,忙也喝掉。她沒敢喝白酒,喝的是啤酒,饒是啤酒,一大杯也有二三兩,她輕鬆的喝下去,也算是酒量不錯。
駱姍剛放下杯子,就見父親駱金同在向自己打眼色,明白他的意思,忙又拿起酒瓶,再次走到李睿身邊,又給他倒上,這才坐了回去。
兩家人又吃一陣,駱金同已是酒色上臉,一張臉如同豬肝似的,心情卻似乎越發的歡暢,他對李睿道:“小睿啊,幹爹要求你幫個忙啊。”李睿心說來了,正事終於來了,還以為他這頓飯隻續情誼不求幫忙呢,看來他還是沒忍住,笑道:“您說。”
他始終不叫幹爹,駱金同無奈之下,隻能不以為意了,指著坐在他斜對麵的駱強道:“小睿啊,小強是你兄弟,大學畢業後在省城謀職,可惜一直沒找到好工作,目前在做快遞,你說快遞那算個什麽職業?快遞員那是什麽人?唉,真是把我的老臉丟到省城去了。我有心把他叫回家裏來,在區裏給他安排個工作,可是你也瞧見了,我已經退了二線,現在說話已經沒人聽了,因此呢,隻能厚著臉皮求你幫他這個忙。你要是還念著兄弟情誼,就拉他一把,給他安排個工作,事業單位就行,總比快遞員強多了吧。你要是給他安排了工作,他以後回區裏發展了,我跟你幹媽心裏也踏實,你呢,也多個兄弟,多個支持。老話說得好啊,好漢還要三個幫,你現在雖然給書記做秘書,但很多事情你不可能全部自己做了,也需要幫手,這時候兄弟的價值就體現出來了……”
李睿很耐心的聽著他這番話,這個人雖然這不好那不好,但到底是個官場前輩,有些話有些道理總結的還是很中肯的,就像他說的那樣,自己幫駱強安排了工作,既是落下駱家一個大大的人情,也能多個兄弟多條路子,誰知道以後有什麽事就會用到人家呢?何況自己跟駱強這小子也算小時候一起玩的,也應該拉他一把,倒是並不看他老爹的麵子,再說,不是已經把這事托付給季剛了嘛?想到這,說道:“您放心吧,小強工作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近期給他解決一下。”說完這話,瞥了駱姍一眼,暗想,駱金同不是也要求自己幫她調動下工作嘛,怎麽沒有提出來?難道要一個一個的先後說出來嗎?
駱金同也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麽爽快,微微有些吃驚,但很快回過神來,激動地說:“小強,趕緊的,還不趕緊敬你小睿哥一杯酒。”
如果說駱姍可以不叫李睿為哥,是因為兩人年紀相差無幾,那麽駱強就一定要稱李睿為哥了,畢竟李睿大著他好幾歲呢。
駱強一聽這位幹哥哥能幫自己在區裏安排工作,也很高興,聞言跳起身來,搶過酒瓶就衝李睿去了,嘴裏連聲感謝,先給他滿了酒,然後跟他幹了一大杯白酒。
李睿幹完以後,打量著這位幹弟弟,見他完全繼承了乃父駱金同的身高與容貌,生得高大白淨,也很文秀帥氣,赫然是個大帥哥,連自己都要嫉妒,暗道,這小子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可惜和他爸一樣,也是個勢利之輩,自己剛進包間的時候,他對自己愛答不理,可現在自己答應幫他介紹工作了,他馬上親熱得不行,如此前倨後恭,真是可歎可悲啊。
出乎了李睿的意料,這場酒席從開始到結束,駱金同始終都沒提要他幫駱姍調動工作的事,就好像從來沒有這件事一樣。李睿對此非常納悶,可是想了想也就懂了,駱姍到底已經出嫁了,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從此以後就不是駱家人了,駱金同自然不會關心她工作好壞,反倒是親兒子駱強,更值得他重視,畢竟他還要依靠這個親兒子來養老送終呢。
實際上,李睿想差了,駱金同之所以沒有求他幫駱姍調動工作,是因為駱金同已經另有了計劃。在這個計劃裏,駱金同不僅要女兒的工作調動難題得到解決,還想釣上李睿當金龜婿。甚至,前者不被解決沒關係,隻要後者能夠成功,還用發愁工作嗎?
這場酒宴結束後,李睿也想通了,趨炎附勢本來就是人的本性之一,你沒法子要求你身邊每個人都對你忠貞不二。你能做的就是盡量保持自己的強大,讓圍繞著你的這些人始終圍繞在你身邊。一旦你失勢,人家不理你了,你也不用怪人家,要怪就怪自己沒把握好命運。這麽一想,對駱金同的恨意也就少了幾分。
“……以後咱們兩家可要常聚啊,哈哈……呃,對了,你們仨孩子,交換下聯係方式,以後都在市裏發展,彼此多聯係聯係。我們這些老家夥還能活幾年,以後還是要你們仨互相扶持啊。哈哈。”
駱金同似乎喝高了,說出來的話都帶著醉意,但他話裏的重點又表明他根本沒醉。
駱強當先叫道:“是啊,小睿哥,我給你留個電話吧,以後有事用到我了盡管叫我,就把我當親弟弟,不用跟我客氣。”
李睿笑了笑,這小子,還挺會說話,不了解他的人,還以為他多麽仗義呢,可想糊弄自己就不必了,自己已經早就知道他是見人下菜碟的角色了,心裏不大情願的拿出手機,跟他交換了手機號,隨後又和駱姍交換了號碼。
駱姍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有些害臊,和他換手機號的時候臉孔紅彤彤的,表情也有些尷尬,倒像是和他相親一般。
兩家人從飯店出來,在廣場上親熱的道別。當然,這裏的親熱,隻是駱家對李家人的親熱。
等駱家四口乘著一輛本田雅閣離去後,李建民對李睿道:“你和青曼開車回去吧,我溜達回去,消消食兒。”說完往家的方向走去。
李睿與青曼也不以為意,回到車裏,駕車駛往家中。
路上青曼說道:“你這個幹妹妹挺漂亮啊。”李睿心頭一動,笑道:“那又如何?”青曼笑道:“是啊,那又如何,她也已經嫁人了。”李睿抬手過去,在她下巴上捏了一把,道:“呂青曼你什麽意思啊?”青曼推開他的手,嘻嘻笑道:“替你可惜啊。你這個幹爹要是不這麽勢利,說不定會把這麽漂亮的閨女許配給你呢。”李睿笑道:“他許配給我,我也得要啊。娶老婆可不是看姿色的,要看心性,天底下我唯一能看得上眼的,也隻有我們家青曼了,當然我們家老婆大人姿色也不差……”
青曼聽得大為滿意,抿嘴笑起來,也就沒再提及駱姍。
回到家裏,李睿眼看時間還早,便對青曼道:“趁今晚有空,我把家裏留下來的那個金元寶,給老家那個套狐狸的老頭兒送過去。”
之前,李睿、徐達與紫萱三人去老家永陽鎮永陽村西北的山上尋寶,若非一個套狐狸的老頭無意間向三人展示出一個線索來,三人可就要空手而歸了,李睿也就不會得到眼下手裏的一千多萬巨大財富。李睿為此對那個老頭心存感激,打算贈他一個金元寶,也算是感謝他的指點之功了,而這事青曼也同意了。
青曼聞言看了看表,還真是不晚,還不到八點,道:“行啊,你去吧,不過你打算怎麽給他啊?”李睿道:“就按之前說的那樣,我先找到他家,然後把金元寶扔他家院子裏,明天早上他起來就看到了,看到肯定就會私藏起來,難道還會滿世界尋找失主去嗎?他應該沒那麽傻吧。”青曼笑道:“可以,我看行,那你就去吧,快去快回。”
李睿先去洗手間方便了下,出來揣上那個金錠,又帶上隨身應用之物,下樓開車,駛出小區後一路向北,趕奔老家永陽村。
一路無話,可當駛到通往永陽鎮一條不太平整的二級公路上的時候,前方出事了,一輛銀灰色的麵包車歪歪斜斜的占據了對向車道,另有一輛白色的奔馳越野車停在那輛麵包車後,看上去似乎沒有撞上,但雙方司機已經打在了一起。準確的說,是四五個中年漢子在圍毆一個年輕男子,另有一個留著馬尾辮的長發女子在旁勸阻。
李睿見多了這種事,本是不想理會的,隻想從自己的車道上繞開事故現場迅速離去。可就在此時,那名被圍毆的年輕男子忽然被人一棍子打在頭上,直接撲倒在他所在的車道上,擋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