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依旧是火星撞地球,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没有任何繁复的躲闪,有的只是铁与血之间的碰撞。
刘基已经看得呆了,这不分明是穷人版的典韦战许诸吗?这也太刺激了!头一次,刘基为自己没有成功说动太史慈他们而感到一阵庆幸。
这种铁血的碰撞无疑是最能让人热血沸腾的,起码刘基自己已经是蠢蠢欲动了,若不是理智告诉自己,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冲上去也是找死,刘基都快忍不住拍马上前了。
铛!又是一刀,已经打了三十合了,两人依旧没能分出个高下。
原本无论是比力量,还是比招式,甚至是体力,管亥都是要高出昌豨一线的。只是在太史慈的调教下,昌豨也算是醍醐灌顶,对于力量的把握方面开了窍,每次攻击都比平时更加省力,威力也平白高出一分,因此交战这么多合,昌豨还是能坚持住不露败象。
交战了这么多合,管亥却是有些急躁了,他能感受出来对方的实力,应该是比自己低上一线的,但是他的用力方式,却能让他能和自己在一段时间内拼个不相上下,若是平时倒也就罢了,碰上这么一个打法接近,实力也接近的对手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这一仗打完,只要能够活下去,得到的好处绝对是不可估量的。可问题是,现在是在战阵之上,两人都是在刀尖上跳舞,而且还是两个大狗熊一般的家伙在刀尖上跳舞,一个不慎这一辈子就完了。虽然这很刺激,让自己很是热血沸腾……
更何况,这实在和自己的初衷相违背。
自己的手下战斗力怎么样管亥是再清楚不过了,顺风仗还能跟在后面壮壮声势,逆风仗嘛……准备好看看什么叫“四散而逃”了,他们肯定做得很标准。
正是因为如此,管亥才冲出阵来,和对手来一对一的对决,如果干净利落地胜了,己方士气大涨,再加上人数占优势,估计很快就能把对方冲垮,而且损失不会太大;如果败了……那输成什么样也就不关自己事了。就靠着这一招,管亥才没费多大力,就将出城作战的孔融部杀个大败,直到现在依然不敢出城。
可是,这一招放到现在却不灵了,这让管亥很受伤……
看对面那些士兵的穿着就知道,他们是杂牌军,是比自己的手下还要杂牌的杂牌军。
早知道这样,就拼着损失大一点,直接让大军碾过去了……管亥心中暗暗叹息,手上动作却一点不慢,铛的一声挡住飞来的一刀之后,又顺势一刀劈出。
你来我往间,不知不觉的,二人已经战了五十余回合。
昌豨也算是天赋异禀了,力量耐力都比常人强上不少,只是对面的管亥天赋却也不弱于他,而且昌豨在黑云寨时,有几人和他打这么久的?他不像管亥,经历的马战已经数不胜数了,因此耗费的体力对他而言,已经是格外的多了。
铛!昌豨的虎口已经发麻了,他的双臂已经快要脱力了,心里微微有些发苦,之前打得是挺爽,但是现在,恶果来了……不过,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还是会冲出来的,人生难得一知己,但是又何尝不是人生难得一对手?虽然昌豨不懂这些话,但是他明白,和面前的这个人打,很爽!就算是死了也还是很爽!
不过,能不死,还是不要死的好……不怕死可不代表自己想死。
昌豨“呀”的一声,大刀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劈出,大有不成功变成仁的架势。
要做最后的挣扎了么?
已经占据上风的管亥心中冷笑不已,但是这一次却并未与昌豨硬碰硬,而是选择了用大刀上前去格挡,这是两个人之间,第一次有人采用守势。
哼,傻瓜才和你这困兽来硬碰硬!
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管亥显然并不是傻瓜,但是他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舞刀上前做格挡的架势做了一半天,却没感觉到刀身之上传来那股巨力,等到看过去时,把他是气得跳脚。对面那壮汉竟如此狡猾,血拼了这么久,眼看拼不赢了居然就这么逃了!
那气势惊人的一招居然只是虚招!昌豨竟然是拼着肩膀脱臼,也不再和管亥纠缠下去!
“你这胆小鬼,有种不要跑!给你管爷爷留下你的狗命来!”哇哇大叫着,被怒火填满胸腔的管亥,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
“有种你不要追!”打不赢就跑,原本这不是昌豨的风格,但是和刘基这样一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呆了几天,昌豨也变“坏”了,起码在以前,他就算是跑,也不会厚着脸皮说这话的。
眼看着昌豨往本阵逃来,太史慈也不再一脸淡定地看戏了,拨马就上前接应去。
若是没有接应,一心逃跑的昌豨恐怕能把自己的阵型冲乱,这可是兵家大忌。
“贼将休赶!东莱太史慈在此!”太史慈一边大喝,一边持枪冲往管亥。
刘基是看得暗暗摇头,这个时代的人实在是太过君子了,冲上去和别人打要喊两声,还是那些放冷箭的对自己胃口,比如说曹性什么的……
管亥看对方阵中一个身穿古铜色铠甲的小将冲出来,看上去又是那么的瘦弱,心中不免起了几分轻视之心——和管亥、昌豨作对比,太史慈是真的很瘦弱,而且绝对算“小将”。
急于追杀昌豨的管亥,见到这般不堪的小将冲过来,有些不耐烦,随意的一刀挥出,便想将来将斩于马下。
只是,这一刀对于太史慈来说太过于儿戏了,原本全胜状态下的管亥都离太史慈有一定的差距,更何况管亥这一刀是那么的漫不经心?
仅仅伸出长枪一挡,管亥这一刀就被彻底封死了。
行家一出手,便知道有没有。
轻“咦”一声,管亥收起了那几分轻视,开始正视起对手来。
知道面前的对手定是一个大敌,说不定不比刚刚那家伙差,管亥停止了追击,一双虎目盯着太史慈。
轻叹一声,也许是觉得管亥有这般实力实在是不易,也许是想真正痛快地打一场,太史慈说道:“你和昌豨已经战了这么久了,我也不用车轮战欺负你,你先下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再来和我一战!”
管亥微微皱眉:“废话少说,你实力不错,但是,你也太过托大了!”说完,拍马便上!
而在刘基这边,昌豨已经回到了本阵。将自己脱臼的那只手接好,疲惫至极的昌豨还是按捺住了歇息的想法,纵马来到阵前,观看太史慈和管亥之间的战斗。
听到马蹄声响,刘基回头一看,见是满身汗水的昌豨,不由得笑着说道:“五当家的,你逃跑的那一招是找我学的吧,你是不是也应该拜我为师?”
脸皮厚度毕竟没有修炼到家的昌豨,尴尬地笑了一声,没有答话,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正在战斗的二人。
刘基见这家伙不好意思回答,也只能轻笑一声,望回场中,还是战斗看着带劲一些!
战场中央,此时管亥已经是后悔不迭了,如果,如果刚刚听了这小白脸的话该有多好……
自己和对手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呀!
管亥现在很想停下来,和对方好好商量一下:哥累了,休息一下行不?
可是,作为一军主帅,管亥实在是拉不下来这个脸,尤其是在自己刚刚还拒绝了对方提议的情况下。
可是,这么打也不是办法呀!
在力量上对方就不比自己差,甚至还隐隐超过自己一筹,真的无法想象,那么“瘦弱”的身体是如何让他拥有这么大力量的;在技巧上对方更是比自己高出了不止一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管亥全力防守的缘故了。
只是,原本就没多少体力的管亥,又能坚持多久?
撑过了二十几合,双臂已经发麻的管亥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拨马便往回跑。
太史慈当然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毫不迟疑地便追了上去。
对方主帅落败,正是他们士气大跌之时,羊毅等这个时候已经等了许久了。
“给我杀!”拔出腰间宝剑,羊毅大声喊道。
随后……本人依旧是留在原地。
没办法,以羊毅的马战能力,冲上去就是送菜的,搞不好就会被某个无名小卒干掉。好钢要用到刀刃上,她又不是刘基那样的暴力狂,自然是不肯冲上去的。
而刘基,在羊毅刚刚喊“杀”的时候,便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摊上这么一个主公,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呀……嘴角微微抽动,羊毅还是转过头去,对还没休息多久的昌豨说道:“五当家的,还得麻烦你一下,帮我去保护下我家少爷,行吗?”
“啊!”手臂依旧酸痛的昌豨叫了一声,望向那崇尚暴力的小家伙的背影,心中很悲苦,很悲苦……
“好吧。”像是受尽委屈的杨白劳一般应了一声,昌豨就像是一个被上司逼迫加班还不给加班费的小白领一样,带着无限的委屈,冲了上去……